郎骑战马来(80)
烨然万万没想到还会被这么反咬一口,一时气急就想干脆拼个鱼死网破算了,却听见顾枕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谁允许你动我的人了?”
顾枕捂着脑袋痛苦万分的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脸色阴沉格外的鹰利,冲高修身后那群欲扑上来的侍卫喝道:“给本丞相退下!”随即眼神不善的朝高修看去,说道:“敢动他们,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高修愣了一下,随即以头抢地恸哭不已,道:“相爷您可真是误会孩儿了啊,孩儿这是怀疑这二人欲对您不轨啊,您现在贵为国父,身体最是重要,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能有啊,孩儿这真是一片丹心啊,望相爷明鉴啊。”
顾枕也就是随口一装逼,吏部尚书能是说砍就砍的吗,可这秃瓢儿哭声实在是太难听,顾枕脑袋更疼了,不厌其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的人我心里有数不劳高大人费心,起来吧起来吧。”
一直站在一边的红衣女子也插话道:“是啊,高大人对您绝无二心,小女子这一介草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日这高大人来小女这里有点什么新鲜的好玩的,总是念着得带大人您来看看呢,这心意可真是让人动容啊。”
顾枕疲于吐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子,发现这书里的女人都十分热衷于情趣内衣,这一身要挡不挡的衣服和当年常香莲穿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顾枕抓着烨然的肩膀站了起来,问道:“你是……”
女子赶忙行礼道:“小女子名叫闵鱼心,是这别馆的老板。”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是礼部侍郎闵大人的外戚。”
顾枕在心中拖长音的“哦”了一声,行了,一丘之貉罢了。
闵鱼心这才注意到一边柱子下被击成粉碎的香炉,惊道:“大人方才是嫌这双双草不合心意?”
顾枕这时候就是再蠢也应该知道就是这个双双草的问题了,刚才他浑身舒爽是不假,但是意识完全飘离去了另一个世界,那种感觉很迷幻,当时很舒服,可是现在想想却更加让人后怕,完全是个令人摆布的状态,实在是危险至极。
顾枕心中考量一番,猜测这个双双草大概是一种致幻剂,怕是毒品类的玩应,但听高修和闵鱼心的话,好像之前这个玩应顾枕经常用,而且似乎是合法的!
顾枕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难不成这个身体不但荒淫无度还是个瘾君子???
这想着,顾枕突觉身上涌上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又痒又痛,百爪挠心蚀心刺骨,极度想念刚才那股异香和那飘飘欲仙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向007求救,整个人再次软了下去,瘫在桌子上,浑身剧烈颤抖。
闵鱼心见状赶忙喊道:“快,快拿一壶双双草来!”
顾枕意识又开始模糊,还剩最后一点清明的思想便是,老子居然还有吸毒的一天……
小厮还没拿来新的双双草,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之音,有人大声喊道:“这位客官,小店今日闭馆了。”
闵鱼心眉头微皱,心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她的场子,一道身影就踏着楼梯间的围栏直接跃上了四楼,稳稳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贺许良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不断抽搐的顾枕,皱了下眉,转头对高修说道:“打扰了。”随即把顾枕打横抱在怀里,朝闵鱼心微微低了低头算是打了招呼,回头冲浠月和烨然说道:“走。”
闵鱼心这是第一次见到贺许良,被这男子惊为天人的样貌震惊的一时说不上话来,见他要走下意识往前一步挡在人前,说道:“慢着……相爷现在需要双双草,不然会万分痛苦的。”
正巧那刚才得了令的小厮拿来一壶新的双双草来,贺许良随手拾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朝那小厮的额头飞了过去,那人立刻被打的人仰马翻,手里的香炉也飞了出去,直接从四楼坠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贺许良头也不回抱着顾枕最后冲烨然与浠月说了句:“走。“便点着栏杆飞了下去。
第69章 略
贺许良抱着顾枕踹开闾鸢阁的大门时,常香莲正在屋里收拾碳炉,见这副情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只见丞相大人缩在贺许良怀里不断抽搐,像是极度寒冷,又似乎是极度痛苦,半阖的眼睛不见黑瞳只剩眼白,嘴角还挂着些白沫,连领口的狐裘都被涎水给浸成了一髻结上了冰碴,青白的手抓着贺许良的领口,关节处突起的异常突出,喉头也发出些痛苦却意义不明咕噜声。
常香莲一见便知丞相大人这是隐症发作了,来不及多想就说道:“我这就去拿双双草来。”经过身后的浠月烨然时,扔下一句:“等会再收拾你们俩。”
贺许良把顾枕放在床上,屋内的温度远没有贺许良怀里的温度高,顾枕立刻宛若一只离了水的鱼,扑腾着在床上打滚,把锦色的软被搅得一团糟,险些要摔下床去,贺许良把人捞起来,顾枕那没阖上的一半眼眸失了焦,模糊的看向贺许良,枯白的双手痛苦的挠着自己的脖子,喉头发出嘶哑的哀嚎,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冒出几缕红痕。
贺许良眉头皱了下,点了顾枕身上几处大穴,他整个人便登时僵直的再也动弹不得,同时面色更加痛苦,额角的青筋暴起,发出了呜咽的哀嚎,模模糊糊的喊道:“给我……给我……”
贺许良冲身后说道:“浠月烨然去门口守候,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香莲姑娘。”
浠月和烨然对视一眼,没说什么,按令回了闾鸢阁的门口守着。
贺许良看着床上的顾枕想了片刻,随即伸出右手,那手掌猛地指节胀大,本来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突然拔长,竟长出了犬类的利甲,贺许良缓缓握住拳头,那指甲扎入掌心,瞬间刺破皮肤,贺许良伸出手将那流血的手掌悬在顾枕嘴唇上方,淌成细线的血流缓缓砸在顾枕嘴巴上,一部分流进顾枕口中,一部分溅飞在顾枕脸上,顾枕惨白的脸色染上了殷红的血迹,透出几丝凄惨之意。
贺许良脖子微微动了动,金眸眼底染上几丝狂热的色彩,然而只是须臾,转瞬即逝,贺许良便又恢复成了那古井无波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顾枕半张的嘴巴流入他口中,喉结上下翕动之间,竟生生咽下去不少,于此同时顾枕面上的痛苦之色逐渐减少。贺许良收回手,指甲迅速收了回去,又恢复成平日那宽厚温热的手掌,连方才被刺伤的掌心都没有留下一点伤口。
他在顾枕身边坐下,解了他的穴道,顾枕也没有挣扎,只是力竭般的轻轻喘气,贺许良把他上半身搂起来,轻拍着他的脊背,唤道:“大人?”
顾枕的意识在不得解脱的痛苦中沉沉浮浮,完全无法自主思考,而且007不断在他脑中刺激,除了让顾枕加倍痛苦之外居然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此刻痛苦逐渐消弥,顾枕身上早就出了一身汗,他痛苦万分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贺许良那张举世无双的脸。
顾枕呆怔了半晌,先是感到喉头一阵腥苦,胃里一阵翻腾,猛地扑到床边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贺许良一语不发只是不断拍着他的背,顾枕又呕又咳了好半晌,直咳的头晕目眩将将要再次昏厥过去之时,才觉得好受一点,脱力的一仰,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贺许良刚在就起身去外头给他倒了杯茶水,此刻已经折返回来,坐在床边把顾枕扶起来,将茶盏递到他嘴边,顾枕连忙仰头一饮而尽,喉头那怪异腥苦的感觉才消散掉,他被折腾的实在没了力气,顾不得仪态抹了一把嘴,却抹了一嘴血,惊恐万分的抬头看向贺许良哑声问道:“我都咳血了?”
贺许良眼神微微颤动,顿了片刻才回道:“体内郁结之血,无妨。”
顾枕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歪头拱在被子里,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头痛不已。
怪不得这身子如此畏寒,眼圈常年青黑,不但是因为他荒淫无度,还因为他吸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