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战马来(219)
贺许良眉头皱了皱。
他知道顾枕身上有破凰蛊赤珠能保他平安,那只半人魔的内丹他没办法拿到,只能让顾枕自己去拿,而且看起来计划也确实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了下去,顾枕平安无事,他从孔安宁手里拿到了太素复容情香,廖前也不住的露出他通敌叛国的马脚,就算现在证据不足不能像处理高修那边将之斩首示众,但起码他们回到皇城之后,知道该怎么平衡朝中势力,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
顾枕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脸上的表情让贺许良看了心中漫上一股子烦躁。
怎么了?
顾枕看着贺许良,贺许良也回望着他,却没人说话,廖前汗都流下来了,不知道这两个大人物在这干瞪眼打什么哑谜。
这时他们身后的宅子里突然炸起了一阵飞烟,两个身影猛地朝漳水河那边飞去,众人纷纷朝那边看去,烨然惊讶的发现,是诸葛师!
而且他身后还追着个什么人。
那人速度极快,烨然根本没看清那是谁,只是暗暗心惊,怎么回事,诸葛师被发现了?
烨然咬了咬唇,看了眼不远处顾枕几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没有现身,而是隐去身形,朝诸葛师的方向追去。
顾枕吃惊的看向刚才那两个人人影离去的方向,只听绛云轩叫道:“啊,是义儿,是义儿!先生先生,我们快去找义儿啊!”
顾枕吃惊的看向绛云轩,我类个去,儿子你什么眼神啊,这快到模糊的影子里你都能看出是义儿?
他回头看了眼贺许良,厌恶的别过眼,对浠月道:“走吧,也见过两位大人了,我们先去找义儿。”
廖前急忙在身后解释道:“那个孩子是孔大夫见情况不好带来我这里休养的,丞相大人明鉴啊!”
顾枕理都不理,冲浠月扬扬下巴,吩咐道:“我们走吧。”
浠月看了看顾枕,又看了看不远处冷着脸的贺许良,紧握着绛云轩的手,行礼道:“是。”
说着顾枕就转过身准备走了,可他刚转身后背就猛地窜上一股寒意,浠月的声音突然吼道:“先生小心!”
顾枕赶忙转回身去,只见一个穿着衙役官服的身影朝自己冲了过来,冷冽的刀锋还反射着寒光,电光火石之间,浠月的力道把顾枕往后拉去,那衙役还没有冲到自己面前就似乎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朝后吸去,可他手里的长刀还是死死的朝自己捅了过来。
顾枕瞪大了双眼,跌坐在地。
廖前瞬间尖叫了一声。
那个衙役被贺许良捏着脖子提了起来,脸色涨红还痛苦的蹬腿,可眼里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和解脱,他断断续续的说道:“顾……顾蜚清……你个狗官……去死吧……给老子的老婆孩子陪葬吧……”
他还没说完,贺许良眉头一皱,手腕微微用力,就听得“喀嚓”一声,那人就歪着脑袋,一动也不动了。
剧烈的疼痛让顾枕迅速失去了视觉,双眼模糊,他坚持不住的躺倒在地,颤着手摸了一把不住流血的地方,摸到了一手温热,意识飘忽的想到:“我这膘满肉肥的大腰子啊……就这么一刀叫你捅漏……老子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全天下都和老子的泌尿系统过不去啊……”
随即,他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我每天更新的时候觉得没啥人看啊……结果我周末休息了两天就感觉其实还是有人看的_(:з」∠)_
第181章 诈尸29
廖前手足无措,颤着手“这这那那”了半晌,虽说他是希望顾枕死,可他不希望这么光明正大的被自己手下的人给捅死啊,这以后指不定能给自己安上什么罪名呢!
于是他叫道:“大夫,快去叫大夫!”
剩下的那个守卫屁滚尿流的滚去叫大夫了。
绛云轩挣脱了浠月的手,吓的嚎啕大哭,扑到顾枕身边,去拿小小的手堵他腰间那个汨汨冒血的伤口,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喊道:“相父!相父,你怎么出了什么多血啊,相父!”
浠月赶忙矮身给他封了几处穴位,止住了血,可她并不懂医术,心下没底,叫道:“先生?先生醒醒。”
然而顾枕依旧是毫无反应。
“把他给我。”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几人头上传来,浠月抬头看去,看到贺许良居高临下的身影。
浠月咬牙道:“你又想干什么,贺许良,你几次三番,到底想做什么?”
贺许良沉默了没有答话。
绛云轩也扑到贺许良身上,不住的拍打着贺许良的大腿根,叫道:“死狗,烂狗,你还我相父!都怪你,呜——”
贺许良本想摸摸绛云轩的脑袋安慰他顾枕没事,顾枕身体里有一部分他的血,身上有破凰蛊赤珠,还吃了半魔的内丹,这样的小伤根本奈何不了他,贺许良甚至没想到他会晕过去。
顾枕的脑袋枕在浠月的腿上,脸色苍白,沾了些褐色的泥污,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右侧腰间殷红一片,触目惊心。
贺许良知道他不会有事的,知道他没有危险的。
他愣愣的盯着顾枕的脸,又缓缓垂下头,盯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钝痛感。
为什么?
愣了一会,贺许良缓缓在顾枕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来。
太素复容情香。
他把珠子在掌心捏成了粉末,抹在了顾枕腰间的伤口处。
众人都屏住呼吸,只见顾枕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猛地蹙在了一起,绛云轩跪在他身边又哭着喊了句:“相父!”
然而顾枕还是没有回应,眉头却缓缓松开,苍白的脸色逐渐浮上点点血色。
浠月看了看顾枕又冷眼看向贺许良,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贺许良没有看她,反而把顾枕一把抱了起来,扔下一句:“不要多问。”说完又问道:“烨然呢?”
浠月哑然,城市道:“不知道。”
远处的廖前一动都不敢动,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他到底该不该出现在这里,颤声问道:“不然……把丞相大人送到屋内歇息一会吧。”
贺许良看了他一眼,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气场却与之前完全不同,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杀意,道:“他不想看到和寿麻乡勾结的走狗。”
廖前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如土抖如筛糠差点腿软,还故作淡定的擦了一把汗,狡辩道:“将军……将军这是哪里的话?”
贺许良转过身去,只留下一句:“滚回戎宣郡。”
廖前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这……这贺许良,根本之前就只是在诈降,在探自己的老底!
但他心中还有些不死心,那……那孔安宁呢?他不是和孔安宁是相好吗?
廖前越想越怕,这贺许良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那是因为朝中都是顾枕在操持,他只负责当狗就行了。可如今他一不在戎宣郡,二顾枕生死未卜,看眼下的状况这两个人也没闹到决裂的份上,若是这贺许良发了什么疯,把自己弄死简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于是他颤着声音喊道:“将……将军您这话太不厚道了吧,咱们……咱们还有孔大夫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贺许良缓缓扭过头,看着廖前,淡道:“有证据吗?”
廖前愣在当场。
他万万没想到,堂堂镇国大将军,三公太尉,居然可以直接耍赖。
直接不认他说过的那些话。
廖前心头梗上一口老血。
他依旧不死心,说道:”太尉大人,可别忘了孔大夫……“
“他已经死了。”
贺许良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抱着顾枕往漳水河走去。
然而诸葛师那边情况却并不好过,他因为飞升时的雷劫,法力大打折扣,只有这逃跑的功夫还算得上精进,可孔安宁与他师出同门,还比他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自然功力不在他之下,他刚逃出廖前的府邸窜到羊台山的树林里就被孔安宁迎面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