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99)
李文斌想了想,还是没想到什么事能比这个更着急,连忙问道。
贺林轩轻笑,侧过头说:“等出了孝,诺儿就要上蒙学了。我呢,也会比以前忙一些。我们爷俩要好好陪陪你,勉之……”
他和李文斌咬耳朵,带笑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在床上打发时间是不成了,你说我们做些什么才好呢?”
李文斌一把拧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说:“要不,你陪我研究研究花式家暴,嗯?”
贺林轩哈哈笑起来,问他:“勉之,你发现没有?我们越来越有夫夫相了!”
李文斌松开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什么好骄傲的,还不是你把我和诺儿带坏了。”
“怎么能不骄傲,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这个!”
贺林轩亲了亲他的脸,才心满意足地回过身把用冬瓜做的素东坡盛盘。
李文斌忽然踮脚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含笑说:“其实你和诺儿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好。”
贺林轩回头望进他盈满笑意的双眸,喉结滚动了下,低头就要吻下去——
“阿父!素肉做好了吗?我帮你尝尝味道吧!”
诺儿人未到声先至,正要做坏事的贺林轩手一抖,刚出锅的素东坡差点交代在地上。
“……我的小祖宗诶。”
贺林轩放下菜,颇为不甘心地盯着老婆的嘴唇。
诺儿跑了进来,抱住他的腿,笑盈盈地撒娇:“阿父,我想你了,你想诺儿了没有。”
贺林轩把他抱起来,揉揉他的小脑袋,认命地说:“想,我可想死你了,宝贝。”
“噗。”
李文斌憋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笑弯了腰。
第94章
孝期不宜远行, 贺林轩一家在侯府度过了这段时间以来最悠闲的一个月。
到出孝这日,何谚上门看见他居然在打磨木头,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贺爷,四方街要开业了吧?龙溪,常宁还有东临的四方来贺分号也要开张了吧?陛下那里你也得有所表示吧?你倒是好兴致,这又是在捣鼓什么呢!”
一旁骑着木马的诺儿抢答:“阿伯,阿父要给我做游桶呢。”
“游桶?这是何物?”
何谚不解。
诺儿:“浴桶, 是用来沐浴的水桶。游桶,当然是用来游泳的水桶了!”
“我和阿爹阿父每年夏天都要游泳,不游泳怎么减肉?不减肉,冬天就不敢长胖, 不能敞开肚皮吃了。可是这里连个像样的游水湖都没有, 所以阿父要在家里造一个。”
何谚:“……林轩贤弟,敢情都是我们替你瞎着急了啊?”
贺林轩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边角细细打磨, 免得有疏漏,划伤了夫郎和儿子,头也不抬地说:“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远丰兄,放松点。”
“哦对了,听说刚生产完的夫郎情绪容易反复。你可别在嫂子面前愁这个那个的,小心他教你做人啊。”
何谚又好气又好笑,“你能盼着我点好吗?”
蓝氏在五月初生下了一个小汉子,那时他们正巧返回江南处理祭祖一事, 连小娃娃的满月礼都错过了。
回来后几人又有重孝在身不便登门,只能送了贺礼。
直到现在,贺林轩都还没见过那孩子呢。
贺林轩挑了挑眉头,抬头道:“远丰兄似是有火。怎么,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尚书大人不高兴了?”
何谚初升奶爸,而蓝氏又恢复得很好,性情温柔小意,加之升官发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这副样子可就有些奇怪了。
“不是朝堂上的事。”
何谚摆摆手,叹气道:“自我和锦辰到了京城,我父亲就解了我阿爹的禁足。可你猜怎么着?我方才收到我父亲来信,信上说,我外祖张家的表哥要上京赶考,他们干脆一家子都到京城投奔我来了。我阿父发现的时候,他们都登船两日了!”
“该不会是你的烂桃花也来了……你阿爹干的?”
好吧,看何谚的表情,贺林轩知道答案了。
他放下磨刀,拍了拍何谚的肩膀,一脸的同情。
何谚拉来小凳子坐下,道:“林轩,你说我现在怎么办?你可得帮帮我,否则,我只能出歪招了。”
“你能出什么歪——诺儿,你上哪儿去?”
贺林轩打眼瞧见诺儿滑下木马,连忙喊住他。
诺儿提提裤腰带说:“阿父,我去放水。”
“少来。”
贺林轩起身,几步把他抱回来,拍拍他的小屁股说:“我还不知道你?先说好了,这件事不许私下告诉阿爹还有你阿么,知道吗?”
诺儿哼了一声,“阿父,是你说的,好夫君不会隐瞒夫郎任何事,善意的谎言也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何谚听得失笑,“诺儿这么小,你就教他这个?”
“教育要从娃娃做起,你现在就可以学着了。”
贺林轩回了一嘴,又对儿子说:“原则是这样没错,但我们还要讲究策略,对不对?像你阿伯现在的情况,首先要做的是将这些烦恼扼杀在摇篮中。而且,你阿么刚刚生了宝宝,心情很重要,不能让他不开心。”
“……哦。”
诺儿想了想,答应了。
贺林轩干脆把他抱在腿上,问何谚说:“你想出什么歪招?”
何谚看了眼诺儿,见贺林轩都没有让儿子避讳的意思,也没藏着掖着,道:“让人去他们必经的停靠港守着,只要推荐信和州府开具的举人文书出了闪失,他必得回旋,届时我让三廉把不该来的人扣下就是了。”
贺林轩摇了摇头,“凭我对你那个表弟浅薄的了解,他未必会陪同他兄长回东肃重办文书。没那么好打发。”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人扮成海匪对他们用强硬手段吧?”
真别说,收到信的时候,何谚心里确实闪过这个危险的念头。
贺林轩看出来了,本来不想过多介入他的家事,还是多嘴道:“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复杂。正所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你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何谚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得章法,急道:“林轩,你快说,是什么话?”
贺林轩勾唇一笑,用磨刀在地上写了一句:张秋踏进南陵城一步,张家人永无出头之日。
何谚微微眯起眼睛。
贺林轩看出他的意动,一边磨去字迹,一边道:“远丰兄,你说,是你阿爹的许诺中用,还是你这个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说的话管用?是和你亲上加亲重要,还是他们家男丁的前途重要?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不过,这事情你做了就不能留情面。若你阿爹知道了,肯定要同你生出嫌隙。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为好。”
何谚冷哼一声:“他做这些的时候,又何时考虑过我?”
贺林轩闻言也不再多劝。
他亲缘浅,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苦恼,也不知从何劝起。
只道:“既然这样,你先知会嫂子一声,免得他日后从别人口中听说,要担心的。”
何谚点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贺林轩对诺儿说:“乖儿子,看到没有,这就叫策略。”
“有些事情要一起承担,就不能一个人硬扛。
但有些事情,比如你阿伯惹的桃花债,好男人呢,必须要亲手了结。不能把问题留给你的另一半,知道了吗?”
“嗯!”
诺儿重重点头,也学着阿父拍了拍何谚阿伯的肩膀,说道:“阿伯,我阿父说了,在夫郎面前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说法。要是有人觊觎你的美貌,你得第一时间赏他一个大耳刮子,告诉他快醒醒吧,你不是随便的人。不然,所有的不拒绝都是默认。”
何谚扶额,张了张口,却有人先说了他想说的话。
——“贺林轩,你又教诺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文斌过来就听见诺儿这番长篇大论,顿时气势汹汹。
贺林轩忙给儿子使眼色,诺儿一把抱住阿爹,说:“阿爹,阿父在教阿伯怎么对付烂桃花嘞。”
烂桃花?
李文斌疑惑地看过去。
何谚见势不对,借口家中有事,赶忙走了。
贺林轩见状,干脆让儿子把刚才的事学给他阿爹听。
诺儿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李文斌的表情就有些难看,捏捏眉心说:“依我看,何家老夫郎也很清楚何谚和那个张秋不会有什么,他就是想恶心恶心嫂子。林轩,你说多大的仇,他非得这样?”
贺林轩笑笑说:“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偏执狂的想法。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下一刻会不会做出更变态的事情来。”
李文斌看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不由有些无奈。
捏捏儿子的脸蛋,他说:“诺儿,你阿么心情不好,明天我们去找他和你阿弟玩好不好?”
何谚在京城的府邸已经收拾妥当,夫夫俩从秦家搬了出来。
如今出孝,自然也要正式上府拜访,探望蓝氏和刚出生的孩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得好好宽慰对方才行,免得蓝氏心中苦闷,不利于休养。
诺儿点头,“阿父教我新的曲子,我也想唱给他听呢。”
“新曲子?”
李文斌瞧了贺林轩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耳尖突然红透了。
贺林轩看见,眼底浮现笑容,说:“儿子,你给阿爹唱一个,阿爹要是喜欢,阿父晚上就唱这个哄他睡觉。”
诺儿十分乐意,果然高歌一曲,奶音未退的声音又甜又软地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