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粉丝中最不可思议的人(7)
谢韵之自小有晕车的毛病,只是这么多年东奔西走,她已经把自己锻炼到看书看手机坐车都不会晕的地步了。但是唯有一点,她不能一边坐车一边吃东西,那是真的会晕,还会吐。她只是接过晚餐的袋子,并没打算打开吃。看到里面有烧饼,她把烧饼拿出来给了蓝依依。
“依依,你饿了吧,快吃吧。”
好吧,韵之姐又不吃,每次买给她的食物都进了蓝依依的肚子,小姑娘的腰围真是日益见长。
“可是韵之姐……你现在不吃,等到家都要九点了,又过了饭点了。”蓝依依道。
“没事,我本就不怎么吃晚餐,这碗粥就够了,我回去热一下就能吃。”
唉……当艺人看着光鲜靓丽,可实际上生活极不规律,错过饭点、熬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娱乐圈那么多的年轻男女,都是在消耗青春博得大众的掌声、支持和欢笑,稍有点不如人意,便招致骂声和诽谤。韵之姐本可以活得更轻松,可她却偏偏进了这一行,死磕自己要演好每一部戏。蓝依依在边上看着都心疼。
这么想着,小姑娘咬了一大口烧饼,嗯,真香!
谢韵之:“……”好像真有点饿了,这大概是蓝依依当她助理的另外一个好处,这小姑娘食欲过于好了,每次看她吃东西,不想吃的谢韵之也想吃了。
好不容易挨到家了,蓝依依一直跟到了谢韵之家中,盯着她把粥喝了才离开。她走的时候都快十点钟了,谢韵之送蓝依依上了计程车才返身回家。她家住在三环内一处高档小区中,这小区里有很多名人居住,管理很严格,陌生人根本不放进来。谢韵之住18层小高层的顶层,有阳光房和天台,她种了绿植,布置了私人健身器械。这里很安静,站在宽敞的阳台上能将首都的夜景一览眼底。
今天实在是累了,倒不是身体有多劳累,而是心累。她洗了澡,披着吹得半干的长发,裹着浴袍躺倒在按摩椅上。再次下意识摸到手机,打开了微信——空无一言的对话界面。她忽的有些恼了,暗骂自己到底犯得什么神经,凭什么就觉得人家樊澄会给她发消息?
刚要把手机丢开,手机忽的一震,她差点没抓牢把手机砸地上。
【姓名:樊澄
年龄:29
生日:5月22日
星座:双子座
身高:176cm
祖籍:浙江绍兴
爱好广泛,特长很多。重点是很温柔,很闷骚。
小姐姐,交个朋友?】
谢韵之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这什么情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条消息就被撤回了。
啊?撤好快,我还没保存呢。谢韵之内心道了一句。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就发来了:【抱歉,刚我责编胡闹,偷我的手机。】
谢韵之“噗嗤”一声,打字:【没关系,就是撤太快了。】
手顿了顿,把后半句【就是撤太快了】删了,发了出去。
【打扰你休息了吧。】对方秒回。
【没有没有,我还没睡呢。】谢韵之回,随即加了个小黄鸭躺床上玩手机的表情。
樊澄那边这次没有秒回,谢韵之想了想,发了一句:
【这么晚你还和责编在一起吗?】
【对,在改稿子,不过他刚已经被我赶走了。】
樊澄又秒回,打字速度也太快了吧!
【辛苦了。】谢韵之小心敲下这三个字。瞄了一眼大神的上一句话,心想那责编是男的呀。
【你比我辛苦多了。】大神这次回复的速度稍慢了些。
谢韵之咬住下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心里暖暖柔柔的一团。想问樊澄是不是专门加了她的微信,想问她是怎么一下子认出来哪个是自己的微信的,还想问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给自己写剧本(谢韵之总觉得并不只是书店偶遇突发灵感这么简单),但是一个都问不出口。而且,刚才一闪而过的樊澄的个人讯息,她也很在意的。她速读速记的能力极强,望了一眼就都记在脑子里了。樊澄是双子座的,生日5月22日。谢韵之是10月22日生日,天秤座。樊澄29岁,这是实岁还是虚岁,她是和自己同年生的还是隔年生的?不管怎么样,她的年纪居然比自己大!可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29岁的人。浙江绍兴的出身,那里可是文人的故乡呀。而且江南女子居然能有176cm的身高,比她这个北方女孩还高,真是少见。
还有“很闷骚”是什么鬼?樊澄很闷骚吗?
她这边脑洞大开,把樊澄晾在了一旁。大概是谢韵之好久没回,樊澄那边突然发了条语音过来。语音很短,只有两秒,谢韵之点开,便听到樊澄那好听的嗓音,对她温柔说了一句:
“早点睡,晚安。”
谢韵之顿时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打字回了一句:【你也早点睡,晚安。】随即抓着手机从按摩椅上弹身而起,一头扎进了床里,裹着被子翻滚了两下,变身“被卷”的谢韵之开始反复播放那句“早点睡,晚安。”
啊……她声音真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谢韵之:我控制饮食,保持身材都靠蓝依依……
樊澄:我的编辑怎么这么皮!
第七章
十月二十五日,樊澄在自家收拾行李,今天下午她就将启程前往魔都正式入组。
正在准备行李箱的过程中,门铃响了。樊澄放下手上的事往正屋走去,看了一眼墙上的对讲机画面,发现是老六陈留站在外面,正冲着镜头欠揍地笑。她按下解锁键,前院防盗正门“咔哒”一声打开,老六推门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外号“老六”的陈留,并不是当真排行老六,他是家中独子。“老六”这个外号其实是“老留”谐音而来。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喊他“老留”,总感觉改姓“刘”了似的。
樊澄居住的四合院是全新翻修过的,装修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外表看着古色古香,但内里却全然不是想象中的古旧。该有的现代科技一样不少,新中式的布置,显出现代中式的致美华韵。客厅、餐厅、厨房、起居室、卧室、卫浴都集中在正屋和东屋,西屋全部打造成她的书房兼工作室。那里不亚于一个小型图书馆,樊澄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其中度过的。
老六穿过院子,熟门熟路地往正屋走去。进门前他在门口驻足了一下,观察了一下院子东北角的葡萄藤架。他最爱这葡萄藤架,春季暖阳下发出绿芽,躺在其下晒太阳,实在太舒服了。到了夏季,密植的葡萄藤垂下丰蜜的紫色果实串,伸手就能摘着吃。相比之下,院子西南角背阴处的假山泉水青苔绿植就太过文人气了,老六总爱用这个臭樊澄是“酸文”。
但实际上老六这家伙是首都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大才子,若要说谁更符合“酸文”,这个家伙绝对逃不开。
“澄子,我来偷猫啦!”一进门,这家伙就嚣张地大着嗓门道。
樊澄瞪他一眼,回道:
“没见过哪个小偷像你这样偷东西之前还要和主人打招呼的。”
老六习惯性忽略了樊澄的吐槽,东张西望地问:
“你们家主子呢?”
樊澄指了指门边放着的空猫笼,道:
“你自己去抓吧,祝你武运昌隆。”
“不是吧,你这是要我这张俊脸开花啊。”老六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樊澄转身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一张浓眉大眼、人模狗样的脸,戴着副斯文的眼镜,一米八的个子,多年健身练了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直男衣品还算过得去,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倒真的可以谈得上帅气。
但这家伙实际上是个又皮又神经的二货,30岁了还处在七岁八岁狗都嫌的状态,谈的三个女朋友全部因为他这诡异的性格将他抛弃,这家伙被甩当天还能若无其事地啃鸡爪打游戏。樊澄已经看透他了,于是回道:“俊个屁,抓花了恰好整容。”
语毕,返身回房自去收拾行李去,全不搭理老六。老六知道自己人生中最艰难的挑战就要来了,他拎起猫笼,以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寻找樊澄家的“主子”。
樊澄家养了一只虎斑美短,三岁,极其高傲的性子,平时对人爱答不理,时常玩失踪,但是一旦吃饭就准时现身。只黏樊澄一个人,樊澄一出手它就服服帖帖地做一只小猫咪,除了樊澄之外,这位主子谁都能抓一爪子。老六总觉得樊澄是不是对自家主子玩了什么少儿不宜的play,不然是怎么调/教成这样的。
“康德?康德你在哪儿,你叔我来找你玩儿了。”老六扯着嗓子在樊澄家寻找猫,结果就在落地窗边的窗帘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睡得自得其乐的主子。他跟个变态痴汉般扑了上去,口中呼喊着“小亲亲,小康康”。登时凄厉的猫叫声传来,老六痛呼一声霎时负伤。康德主子逃离,老六跟在后面狼奔豕突,场面一片混乱。
卧室里刚收拾好箱子的樊澄拉上箱子拉链,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叹了口气。她走了出去,站在那里喊了一嗓子:
“康德?过来!”
跳到装饰架上,正对着下方伸手够它的老六竖起全身的毛发出威胁的康德顿时化身听话小猫咪,从架子上轻飘飘落下,一溜小跑来到樊澄脚下,仰着圆脑袋望着她。樊澄蹲下身,伸手抓了抓她的下巴,康德眯起绿宝石卡姿兰大眼睛,一幅无比享受的模样。
一旁的老六望着这一幕发出痛哭:“别人家的猫……”
“什么别人家的猫,你家又没有猫。”樊澄回道。
“马上就要有了。”老六贱兮兮地拎着猫笼靠了上来,垂涎三尺的模样。
“你这么喜欢猫,自己养一只就是,反正你现在也是在首都有房的人。”虽然要还贷到六十岁,樊澄内心补充了一句。
“养不了啊,我虽然喜欢猫,但猫不喜欢我啊。我从小时候开始,一旦靠近猫就会被抓。”老六苦恼道。
正常,谁让你浑身讨嫌。樊澄内心吐槽。
“你放心,康德很好养,你只需要定时定量给她猫粮和水,定时换猫砂,其他不用你烦神。你只要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抓你。”
“邪论,养猫是为了什么?”老六问出了发自灵魂的提问。
“呃……”樊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就是为了逗猫啦!哈哈哈……”
樊澄:“……”
她决定无视这个家伙,怜悯地望了一眼自家康德,拉开猫笼,将康德赶了进去。她又叮嘱了一番养猫事项,最后对康德说:
“康德,你姐我要出远门两三个月的时间回不了家,你在这个两脚兽家里要好好的,知道吗?别吃太多了,要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