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燃料,是你的电池,是你的动力源。只要有她在,你的螺丝永远不会生锈,你的引擎永远不会停止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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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变得比谁都要勇敢。”
“因为你要保护她,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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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镜的4096秒,
纹镜64秒,现实的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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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而庞大的爆炸瞬息吞没了两栋建筑,死亡确实如她所说的一样,只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
在飞机失事那一两分钟疯狂修改的设定,将楚迟思的意识与镜范死死地绑定在了一起,以近乎于玉石俱焚的手段来保护核心技术。
所以,她是纹镜运转的核心。
所以,只有当两个名为“楚迟思”的意识体同时死亡之后,循环才会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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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机制生效,所有意识都被从镜范之中强制剥离,分割的记忆被融合,传输回到现实之中的身体。
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传来,耳畔嗡嗡作响,刺痛无比,一时分不清是耳鸣还是尖锐的警报声。
银紧蹙着眉,蓦然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混乱,眼前并不是第二层纹镜中那个虚假的“穿越局”,而是临时在雪山上搭建的一座研究基地。
【在唐梨断开连接之后,她究竟带着17岁的楚迟思做了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一脸慌张,急忙向她汇报说:“不,不好了!出事了!”
理论上来说,无论镜中镜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才对。
可是,当银顺着研究员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都蓦然停跳了一拍,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翻涌的烟雾触发了火警警报,其中一台镜范正冒着浓烟,旁边连接的仪器全部被殃及,屏幕上疯狂跳动着报错信息。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所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便就骤然脱离了掌控,变得分崩离析,无法控制。
银站起身子,月光般的长发自肩头垂落,她面容阴沉,手套轻轻覆上那一台冰冷的仪器。
“这台镜范被彻底摧毁,无法开启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落在银的耳边:“8号区域应该是个重要的地方,我们都被楚迟思骗了。”
银转过头去:“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站在她身旁,揉了揉浅褐色的短发,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情况很糟糕啊。”
银皱了皱眉,声音骤冷:“倪希桐,你最好仔细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希桐耸了耸肩膀:“我早就说过了,我只知道镜范基本的运转原理,天知道楚迟思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她拖了个椅子坐下来,懒洋洋地翘着腿:“你把我从监狱里保释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想通这一点了。”
银直起身子来,她踱了几步,然后一把揪住了倪希桐的衣领,将对方拎了起来。
淡色的睫垂着,声音似冰:“另一台镜范的情况怎么样,还可以启动吗?”
倪希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刚刚查看过了,虽然可以启动,但是已经没办法搭建镜中镜,最多只能造出一层纹镜来。”
也就是说,她们再也无法开启观察者模式,要想看控制镜中世界的走向,就必须——
“必须亲自进入镜中世界里。”
倪希桐总结道:“你只能控制一个载体,只要死亡便会暂时‘沉睡’在镜范中,直到楚迟思死亡,结束循环才能回到现实中。”
乱套了,一切全都乱套了,所有棋子都脱离了掌控,所有列车都驶离了轨道,向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银紧蹙着眉心,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间,足尖不止轻点着地面。
倪希桐摇了摇头:“没有。”
雪山之上,风声呼啸。因为飞机迫降的缘故,整个研究中心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设备并不齐全,文件也有些杂乱。
镜范重启还需要一段时间。
风雪将窗户吹得阵阵作响,掩盖住了几声细弱的咳嗽声。随着开门声响起,她也抬头望来了过来。
拘束服牢牢包裹着身体,只露出一小截被锁住的手腕来,柔薄皮肤下隐约能望见青色的静脉,细针被胶布固定着,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输液管。
“滴答”,“滴答”。
缓慢维持着她的生命。
墨色长发顺着肩膀垂落,落下几道疏落的淡影。她面色苍白,唇畔毫无血色,眼底只有一片黯淡的灰色。
像是一个揉皱了的小纸团,被扔在角落里,没人会捡回去。
楚迟思声音沙哑:“怎么了?”
银高居临下地望着她,表情平淡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只能从她绷紧的指节间,察觉到些许情绪的起伏。
“我早就说过了……”
楚迟思闭了闭眼睛,声音轻到几乎要听不见,“除了两块废铁和一具尸体,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银忽地笑了:“是吗?”
“下一次循环,唐少将为了你,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进入镜中世界吧?”
银微笑着,稍微倾下身体:“假如唐梨身陷囹圄,看着她在你眼前遭受折磨与拷问,你还能像现在一样无动于衷吗?”
“你——!!!”
楚迟思眼眶瞬间红了,指节死死绷紧,针头斜插进皮肉中,渗出几滴殷红的鲜血:“你敢动她——咳咳,咳咳咳!”
她咳得剧烈无比,浑身都在颤抖,星星点点的血落在拘束服上,像一朵又一朵细小的花,格外怵目惊心。
银皱了皱眉,示意片刻,很快便有医生冲进来,随着门被牢牢锁上,所有声音都被闷在后方,再听不见一丝声响。
“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银翻着手中的文件,向众人吩咐说:“镜范带不走没关系,有楚迟思就行了。”
她手中一共有两份文件,“楚迟思”那一份详尽无比,密密麻麻列满了她的生平经历与研究的项目。
而另一份,却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另一边,准备开始下次循环。”银望向倪希桐,声音冰冷刺骨,“我们一起进入纹镜中。”
倪希桐眼睛亮了亮:“好!”
人员全部忙碌起来,银将不远处的调查员喊来,声音骤冷:“这份文件是怎么回事?”
比起楚迟思那叠厚厚的文件,这个人的信息少得可怜,除了最基础的姓名与简介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整张纸上,就只有一行字:
【她以极其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被唐弈棋收养之后改名为唐梨,后来获得少将军衔,X年X月X日与楚迟思结婚。】
“我们已经尽力了,”调查员冷汗都下来了,声音微颤,“她…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什么信息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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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文件被重重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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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棋看着面前的文件,听着会议中激烈的讨论声,轻叹一声,摩挲着额心。
关于楚迟思院士的问题,这三个月来已经被北盟议会翻来覆去地吵了无数遍,支持激活毒素和反对激活毒素的人几乎五五开。
当然,还有某个不可控的疯子。
“…情况一直僵持也不是办法,不如让唐梨少将带领A队出发?”
“不,唐梨少将必须留在这里…如果那个63号疯犬还在的话,可以将那个疯子派过去?”
“少将已经快三个星期不见人影了,最近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民众都在期待她出面,就连北盟武装那边也有些不安了……”
讨论声纷沓而来,十分吵闹。
只不过,无论议会怎么争议,坐在最高位的那一个女人都没有说话,她神色平静,用黑色眼罩旁的独眼望着众人。
像一只停在树梢的苍鹰。
“我已经说过很多了。”唐弈棋一开口,会议室便倏地安静了下来,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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