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79)
“性子不定,回家。”穆凉睨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林然追了上去:“怎么回家,阿爹就在前门挡着。”
“翻窗。”
林然:“阿凉,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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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茶肆后,沿着原路回府,两人没有戴面具,不然更会引人怀疑。
回府后,巷口处就来了许多兵士,挨家挨户地搜寻。林然着人好生看着门,若来搜,就尽管搜,莫生冲突。
民不与官斗,这里都是普通百姓,没有必要争吵。
洗漱后,林然安分地往自己地铺里钻去,穆凉罕见地唤住她:“赌约输了,就这么结束了?”
林然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夜深了,不该睡觉吗?”
“今日怕是睡不着,外面闹得这般,不如你继续你的赌约。”穆凉也不见困意,来时就见到涌入平康巷的兵,想要安静入睡,怕是不能。
她随手翻开一册书,提醒林然:“你的算盘在柜子里,自己去取。”
“今夜不早了,还是明日吧。”林然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也看不见了,静静听着阿凉翻书的声音。
两人无声僵持着,穆凉慢慢与她耗,静静地看书,林然的性子耗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去找算盘的。
她不语,林然就慢吞吞地爬来了起来,去柜子里翻算盘。穆凉又提醒道:“穿好衣裳,免得受害。”
“不正经的阿凉,一点都不好。”林然小声地抗议一句,找出算盘后就觉得憋屈,苏长澜真是与她过不去,打个赌都会失败。
她不情不愿地跪在算盘上,觉得丢人,就用衣裳将算盘挡着,旁人以为她不过跪在地上。
上次心甘情愿地跪,就跪得笔直,这次甚是憋屈,就垂头丧气的,穆凉拿书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般是坐在上面,跪好了。”
说完就将书丢给她,道:“跪着也无事,不如替我读书,我眼睛有些疼。”
林然崩溃了,抱着书翻开第一页,惊讶道:“这是诗经。”
“你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读些诗经清清脑子里的污秽,若不喜欢,还有三字经,也可。”穆凉靠着软枕上,也不去看林然要哭的眼神,静静阖眸。
府外的声音吵得有些大,确实不能入睡,且这里的宅子都是连在一起,不如城南每家与每家之间的宽阔。
穆凉听着林然哀怨的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首诗未曾读完,便有婢女急切地来拍门,林然忙道:“我去开门。”
“不用,我去,你继续。”穆凉早有准备,起身去开门,忽略林然悲愤的眼神。
婢女神色紧张,已然慌神了:“郡主,来了不少人,要进门搜查。”
“让他们搜,只要别破坏屋子就成。”穆凉吩咐道,回头看了一眼林然,将灯火熄灭了。
突然黑灯瞎火,林然一惊:“熄灯做什么,看不见字了。”
“对于诗经,你不该是倒背如流吗?”
“我、我忘了。”林然咬牙道,灯火一熄后,就只能见到一抹影子,她眼睛跟着影子走,最后,影子走了过来,道:“就你方才四句,可以多读几遍。”
林然:“你想听我夸你,就早说,我有很多话呢,不需要诗经的。”
“不想听你夸,你只需读就行了。”
林然无法,和尚念经般地念了出来,外面的兵士闯了进来,翻箱倒柜地将府内的摆设砸烂,婢女看着都心疼,得了郡主吩咐也没有再说什么。
搜查到主屋的时候,穆凉才走出去,让他们检查,林然才跪了不到半个时辰,麻利地爬了起来。
士兵进房,未曾留手,将柜子里的衣裳都翻了出来,染了满地灰尘,穆凉眼都不眨一下,由着他们去。
没有什么可翻的时候,他们才离开,林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这些人就是仗势欺人。”
“随他们去了,收拾屋子休息吧。”穆凉让婢女将衣裳都拿出去丢了,经过那些人手碰了,总觉得不干净。
林然因祸得福,舒服地睡在了榻上,也不觉得方才委屈了,翻了个身子看着穆凉:“阿凉。”
“闭上嘴巴睡觉,不然就去跪你的算盘。”穆凉背过身去,不愿同小无赖继续说话。
林然被她一威胁,就不说话了,闹腾了大半夜,两人次日都醒的很晚。
坊间的药铺外排了很长的队伍,昨夜大理寺伤了不少人,清晨开始就有人开始排队了,御史台直接将大理寺弹劾,雪花般的奏疏飘向紫宸殿。
大理寺丢了林肆,又惹了众怒,在朝堂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安抚百姓一夜的穆能正大光明地打着哈欠,也不多说话。
信阳精神,站在朝上也不说话,只听御史台的老狐狸们说话,说的都是百姓的惨状,在他们骂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出列道:“百姓的遭遇实在可怜,那些伤者无钱看病,苏大人是不是该接济一二?”
“殿下说错了,昨夜之事是为了捉拿犯人,那些百姓挡着路致使大理寺丢了重要的犯人,他们就该视如同谋,未曾将他们逮捕就已经天大的仁慈。”苏长澜冷声道,脸色铁青,看上去带着几分颓唐。
信阳不管这些,直接追问道:“百姓是朝之根本,如此枉顾,苏将军不觉得自己愧对于自己这身官袍吗?”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庶民,犯错不该受到惩罚吗?”
“那苏大人丢了朝廷要犯,也是大罪,不该受到惩罚吗?”
两人再度掐了起来,连方才振振有词的御史都不敢说话,长乐看着她们剑拔弩张之色,不觉摇首,这两人相爱相杀,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自作孽,不可活。
吵过一番后,明皇到底对苏长澜偏宠,着她戴罪立功,信阳不肯,让她先出银子救助百姓。
两相择其轻,苏长澜为顾忌而不得不答应,自掏银子去救助百姓。
长乐看了一场戏,也觉得无趣,想去找秦宛,又没有那个胆子,哀叹几声后,去找林然玩。她让人去林家商铺里盯着,林然一出现,就来报信。
林家绣坊是洛阳城内最出名的,盯上半月,总有音信。
出宫后,她欲跟着阿姐,想去知晓昨夜的事是不是她干的,怎么又做到全身而退的。
昨夜说来也奇怪,陛下竟邀阿姐喝酒,给她脱身的机会,外面闹翻天了,人却醉在紫宸殿,这招金蝉脱壳,颇是厉害。
她跟着出宫的时候,随从冲了过来,低声道:“殿下,林家主出现了。”
“总算露面了,去将人继续看住,我随后就到。”长乐大为畅快地出口气,握紧马鞭就走到阿姐面前,“我这里有出好戏,你要看吗?”
“不感兴趣。”信阳拒绝,她急着去户部,无暇同她理会。
长乐觉得可惜,道:“真是不懂风情。”
话没说完,信阳策马而去,长乐一人匆匆往绣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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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夜之事,百姓闹得人心惶惶,林然再不出面,绣坊里的人也会跟着不安,她悄悄从后门入内,给管事与绣娘、伙计发了些赏银,安抚几句。
另外与管事商议,买些药草来捐给百姓,毕竟昨夜之事也是因林肆而起,她有责任去善后,且是伤的都是百姓,到底于心难安。
管事一一应下后,未曾来得及细说,就见一行人冲了进来,盯着林然道:“林家主,我家长乐殿下请您一叙。”
“她人呢?”林然奇怪,向外看去,就见长乐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长乐,她总觉得来势汹汹,只长乐素来行事荒诞,来找她多半不是正经事,她先道:“殿下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有人算计了我,我只能来找你算账。”长乐对着身后人挥了挥手,就见两人拿着麻绳走来,林然迅速后退,“九王爷算计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