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晚回舟(40)

“嗯，到了我给你开门，当心点开车啊。”童舟挂了电话继续工作，季越回过神，掏出手机点了点。
“季越，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弄，不急。”童舟抬头说了句，季越嗯了声又说：“还有一点点，马上就好啦。”
这时，门外响起门铃声，童舟以为是楚濋来了，就站起来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外面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手上拿了两个袋子。童舟以为是客户，所以迟疑着说：“您好，请问您是....？”
“您好，请问季越在吗？”季越听见了就磨磨蹭蹭走过来，他抬头一看男人，从男人手里接过袋子说：“谢谢陆叔。”
被称作陆叔的男人点点头，再不多说转头就走。童舟不明所以，季越把袋子往桌上一放，他从里面拿出好几个保温盒，逐一打开，里面都是做工精致的小菜，还冒着热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外卖。
“童哥，你先吃吧，我还差一些，估计半个小时能好。你别饿坏胃了。”季越把一双银筷递给童舟，童舟一怔，他犹豫了下说：“....我朋友等一下会来接我，我就不吃了，你吃吧。”
季越又把筷子送了送，他笑得自然，眼神从容完全不带压迫。
“那你就少吃一点，垫一垫吧。”再推拒好像就显得矫情了，童舟不好说得太直白，于是他接过筷子说了声谢谢。
童舟拉开椅子，他的面前有四五个小菜，几乎都是他爱吃的。每一份都看上去色香俱全，童舟确实饿得有些胃疼，他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牛肉炖得很酥，非常好嚼。
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这回铁定是楚濋了。童舟搁了筷子准备起身，被季越按住了肩膀。
“你吃，我去开。”
“诶，季......”
季越拉开门，楚濋就站在门口。楚濋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头戴一顶棒球帽，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
季越同他对视，视线往下，便发现楚濋的手上也提着一个打包袋。他的眼神不动声色，朝楚濋点点头，侧身让他进来。
楚濋经过季越的身旁，肩头不小心相碰，季越的手指点了点门框。
“童童，我去排队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楚濋边说边解包装袋，眼神移到童舟身上后，后半截话突然哽在喉底。
童舟还夹着一筷荷兰豆，听见楚濋的声音后，筷子一松，荷兰豆掉在碗里。他站起来走到楚濋面前，拉过他的手腕去看他买了什么。
“哇！红豆年糕！这家人好多的，你排了多久啊？”童舟刚才吃噎着了，他吸了口气才说。
楚濋望着他嘴角沾着的米粒，抬手帮他摘了。
“没多久。”楚濋本来都已经替童舟把包装拆了，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突然把包装又原封不动地包回去。
“回去吧。”
“嗯，等我下。”童舟拿起桌上的碗筷往茶水间走，楚濋跟着他走过去，只见童舟拧开水笼头在低头洗碗，楚濋倚着门框看他，突然出声说：“你叫外卖啦？”
“不是，是季越叫了饭给自己吃。看我饿了，也叫我吃一点。”童舟的声音混着水声说，楚濋的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目光，他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红豆年糕，突然沉默。
“走吧。”童舟背起包，走到门口，季越不经意地说：“童哥拜拜，菜还好吃吗？”
楚濋的脚步硬生生刹住了，他回头去看季越，面上倒是正常，但季越却勾了勾嘴角。
“好吃，谢谢你啊，也别太晚了，明天交稿也行的。”童舟朝季越努了努下巴，季越比了个手势说：“收到！”
楚濋迫不及待先一步走出了门。
一路上，楚濋都不怎么说话，他沉默地开着车，踩刹车的力度也比平时重些。童舟看他一眼，趁着红灯的空档，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说：“怎么啦？”
楚濋抿了抿嘴不讲话，他踩了油门车子又跑了起来。到了家，楚濋拉开冰箱门把红豆年糕放进去，又折回厨房拿保鲜袋，默不作声地把桌上几个新做的菜给封好。等他封到第二个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楚濋动作一停，童舟的左手搂着楚濋的腰，右手摸着他的胸口。童舟踮了踮脚才把下巴搁在楚濋的肩窝，他亲一口楚濋的左脸小声地说：“老公，别生气了，我不知道你做了菜.....”
他这一声不叫还好，一喊，楚濋连下颚都崩紧了，他眼眸一黯，一个转身就把童舟扛了起来。
童舟吓得搂紧他的脖子，楚濋把他抱到沙发上压在角落里，楚濋扣住童舟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然后不顾一切地亲下去。
童舟只要稍稍张嘴，呼吸便被掠夺。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因此而凸显，楚濋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你喊我什么？”终于舍得放开，两个人都呼吸错乱。童舟大声地喘气，肩膀上的衣服都滑落了。
童舟的眼底因此湿润，他把自己蜷小了，揪着楚濋的衣服小声说：“老公.......”
楚濋眼底愈发地暗，他欺上去，把童舟抱得满怀。
“我吃醋了，宝。”楚濋吻着童舟的侧颈，声音随着吻细细碎碎地落下来。
童舟连脖子都红了，他贴着楚濋的侧脸哄道：“盛情难却，我就吃了些，我不知道你做了菜......”
楚濋打了一下童舟的屁/股，又捏了捏说：“那小子喜欢你。”
童舟心头一跳，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楚濋气不打一处来，又大力揉了把说：“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我这把年纪都白长了。”
童舟唉哟一声，他靠着楚濋的胸口说：“他没有明说，我也装糊涂。毕竟还是同事，多少都会尴尬，我尽量和他少独处。”
楚濋叹了口气，他搂紧童舟蹭了蹭他的额头无奈地说：“你太招人了，楚老师觉得危如累卵。”
童舟坐直了，他伸直腿换个姿势，让自己陷在楚濋怀里，他挠了挠楚濋的下巴笑道：“确实，你说我才二十二岁，以后要是再碰到怎么办？”
楚濋握住他的手，他低头玩着童舟的手指。
“唉，那来一个我赶一个呗。还能怎么办。”
童舟哈哈大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反手握住楚濋的手，和他十指交缠。
“来几个都比不上一个你。”
“楚老师，余生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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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最近发现楚老师好像在追星。他ipod里的播放列表清一色都在循环一个人的歌单，家里的快递也变多了。楚濋从前几乎不在网上买衣服，这一个月里竟然在网上买了两件卫衣。童舟瞥了眼楚濋ipod上的某个名字，他记下了。
“啊啊！云宝昨天的综艺cut你看了吗！我死去活来！”办公室的小姑娘正拿着手机土拨鼠式地尖叫，童舟在他们身后，他不经意地扫了眼，突然手一僵。
“这就是杨双云吗？”
小姑娘们听了纷纷回头，其中一个红着脸猛点头，她惊喜地说：“童童，他是不是很帅！而且只有96年的！”
童舟微妙地挑了挑眉，他又凑近仔细地看了遍，然后张嘴淡淡地说：“嗯，挺好看的。”
“诶，我觉得我们童童也可以去上这个节目，完全不比他们差啊！”另外一个小姑娘忽然看着童舟认真地说，童舟耳尖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可不会唱歌。”
“我先去忙啦。”童舟扬了扬稿子往王主编的办公室走。
临近下班，楚濋突然打电话给童舟说今天不能去接他了，说学校要开会，可能赶不上时间了。童舟打字的手刹那顿住，他沉默了几秒后说：“好，那我自己回去。”
“对不起宝，你饿了就先吃，我忙完就回来。”
“嗯。”童舟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东西，到点打卡走人。他好久没挤过高峰时段的地铁了，八号线要人命似地，所有人面面相觑，胸口相贴，童舟好几次被晃得险些摔倒。
出了站，他深吸一口气才感觉活过来。童舟拿了钥匙开门，他看一眼挂钟，决定先洗澡。等洗完都快八点了，楚濋还没回来。
童舟就拿了手机点了外卖，等的时候他无聊，就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好在播某个唱歌节目，镜头切到杨双云，童舟的瞳孔瞬间一缩。
杨双云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间，聚光灯打在他脸上，凸显他惊人的五官，他闭着眼睛低低吟唱，几句过后，他缓缓掀开眼皮，那深刻的双眼皮显得慵懒。
童舟看得渐渐出了神，以至于楚濋回来了他都没听到。
“宝，饭吃了吗？”楚濋在翻冰箱，童舟闻言啊了声才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楚濋拿了瓶饮料走过来，他仰头喝了口，眼睛一挑说：“啊，杨双云。”
“.......”童舟一个回头去看楚濋，他突然伸手说：“饮料给我喝一口。”
楚濋很自然地递给他，童舟像渴了很久都没有水喝的人，仰头拼命地往喉底灌饮料，他的小脸鼓起来，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滑动。
楚濋蹲下来，从后面抱住童舟，把脸贴在童舟的太阳穴旁，他抱着童舟轻轻地晃。
童舟身上干净的沐浴露的味道勾着楚濋，楚濋去顺童舟的头发，闭了闭眼睛。
“嗯？”楚濋慢慢地掀开眼睛，童舟用手肘碰了碰他。
“你喜欢杨双云啊？”
楚濋倒是脱口而出，他盯着屏幕说：“挺喜欢的。”
“啪！”童舟一下子站了起来，楚濋猝不及防怀抱里顿时空落落。楚濋的脑子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他哎呀一声，去拉童舟的手摇了摇说：“哎呀，不是那种喜欢啦。”
童舟盯着楚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电视里杨双云穿得那件，他头发都快炸得竖起来。
“你都和人同款了，还说不喜欢？！”童舟气得手叉腰，他又往后退两步，走到电视机旁边，一手搭在电视上，一手指着屏幕里的杨双云，眼睛一眯说：“楚濋，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还是我给你买个放大镜你再看一遍？”
楚濋扶额，他哭笑不得，但是心中又觉得这样的童舟太可爱，他忍不住想再逗逗他。楚濋舔了舔嘴唇，眼神透着要命的吸引力，他晃了晃腿说：“嗯，我坦白——其实我很喜欢他的，我还为了他开通了会员，他新出的杂志我买了十本，还没寄来......身上这件，包括上礼拜买的那件都是为了和他同款才买的......”
如果楚濋是只真猫，他的尾巴已经翘上了天，在空中打个圈。
“......”童舟的手一下子握成拳，他瞪着鹿眼，脸都涨红了。他来回踱步几次，楚濋不讲话，盯着童舟的表情，嘴角的笑越扩越大。
“行，你去喜欢吧，我建议你把工资卡都上交给杨双云。”童舟冷冷地说，他饿得半死，这个外卖怎么回事？都那么久了还不来，他要退款！
童舟经过楚濋的身边，他准备去拿手机取消订单，结果手还没勾到，就被人从后搂住腰一下子抱起来。
“你放开我！”童舟拳打脚踢在楚濋的怀里闹腾，楚濋毫不客气地把他压在地毯上，他扣住童舟的手腕，用膝盖抵住童舟的腿，不让他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