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96)
邵司:“幸好你没说什么‘我数三声’,我一直觉得这种台词有毛病,数个屁。”
“……”
朱力和徐桓扬早就到了医院地下车库,只是一直坐在里头没有出去。
徐桓扬闭着眼睛听歌,一曲终了,才睁开眼睛,有点讽刺地看着他:“你怕什么,你这时候倒怕了。”
“我怎么能不怕,谁知道那个疯子,他——”
朱力胸口剧烈起伏,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因为从车里望出去,车窗上赫然倒映出一个人影。
邵司弯着腰,手指曲起,在他们车窗上轻敲了两下:“嗨。”
朱力调整好面部表情,降下车窗:“好巧。”
“你们也到了,我刚刚看车牌,还以为是认错了。”邵司不动声色地透过车窗往后座上看,目光扫过徐桓扬的脸,又收回来。
朱力笑笑:“没想到你也来得这么早,我们怕掐着点过来,被门口那群记者给堵住,他们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我们两点会在医院集合。”
邵司看他一眼,道:“嗯,既然都碰到了,一起上去?”
朱力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行。”
然而他车门还没推开,就看到邵司身后又出现一个人,顾延舟将一个粉嫩嫩的礼盒塞进邵司手里:“自己挑的,自己拎着。”
邵司回头看他一眼:“这个礼盒跟我今天这身衣服不太搭。”
顾延舟:“少来这套,有话直说。”
邵司:“那我就直说了,我懒得拎。”
“……”朱力下了车,心道原来这两人的绯闻不是传着玩的。
徐桓扬话一直很少,除了下车时候跟他们打的招呼,基本上没再说话。戴着耳机,进了电梯就靠在墙上,默不作声。
导演来的时候接受记者采访,耽误了一点时间,一路跑着上楼,发现所有人员都已经到齐。
护士站在病房门口,提醒道:“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病人现在虽然情况好转,还是需要安静的环境。”
导演道:“好好好,没问题,我们心里有数的。”
见到有人进来,小黄莺躺在病床上眨了眨眼睛,护士也跟着进去,坐在她床边,摸摸她的头发:“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顾延舟把拎着的东西放在边上,长年照顾笙笙,跟小孩子打交道的技能十分娴熟:“我们小黄莺真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黄莺点点头。
尽管她的眼里还是像淌着一条清澈的溪水似的,明澈又透彻,但是整个人却变得有些胆怯——尤其是看到成年人的时候。
每人都发表了一两句慰问。
最后轮到徐桓扬,他走上前两步,刚张嘴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点其他话,小黄莺突然睁大了眼睛,浑身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拼命尖叫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小黄莺的情绪瞬间崩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顾延舟回头看看邵司, 邵司回他一个眼神:别看我, 我也不知道。
导演听到着哭闹声,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 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伸出去犹豫两下又收回来。
最后只能搓搓手, 安抚道:“这……孩子你别哭啊。”
然而他一说话,不知哪里又刺激到了她, 小黄莺动作幅度加大, 手脚胡乱在空气里乱蹬。
她嗓子早就哑了,之前检验报告最后一行里清清楚楚地写着, 声带收到严重损伤。
原本清脆婉转的声音,现在听着尤其怪异,仿佛一把上好的琴断了弦似的,暗哑又听不出声调。
护士按住小黄莺的身子,防止她胡乱扭动把输液管弄歪。介于病患从来没有过这种过激反应,她此时也有些乱了阵脚。
顾延舟拉开门道:“都先出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们站在这里只会影响她。”
“对对对, 我们先出去。”导演拍拍脑门,唏嘘一声, “……就不该今天来,看样子是还没恢复好。怪可怜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 这都下得了手。”
这次的任务没什么太大进展,系统一筹莫展,时不时会出来瞎掺和一下:[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邵司:[徐桓扬?]
[刚才他表现得,嗯……我也说不上来。]
[这个徐桓扬,太明显了。]邵司道,[他和朱力两个人,吃亏就吃亏在混了乐坛没来演艺圈,慌乱都写在脸上,一点不知道掩饰。]
[就你眼尖。]
[连我都看出来了,警方那边没理由不知道,可能正派人盯着他。想来想去,这整个案件到底有我们什么事?]
系统沉默两秒,没说别的,只是意有所指道:[你们要小心。]
病房内,护士按下了紧急按钮,没过多久几个白大褂医生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麻烦让一让……这位先生,别在门口挡着。”
徐桓扬收回目光,往后退两步:“不好意思。”
“病人受到刺激,各项指标都开始波动,”医生检查一番,又走出来,摘下口罩简述道,“说不准,可能会影响病情,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为了病人考虑,还是不要让她见外人。”
这番话无疑是逐客令,站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有点不太自然。来探个病却办成了坏事,换了谁都不好受:“我们也是担心她,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真的很抱歉。”
客套话邵司一向不喜欢多说,他扯扯顾延舟的衣袖:“走了。”
顾延舟看看他:“就这么走了?”
“现在不走,等会儿出了医院大门,又得停下来跟着他们参加半小时的记者采访。”邵司牵起嘴角,冷笑道,“探个病,整得跟作秀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为了解小黄莺病情怎么样,顺便盯了一盯徐桓扬,他压根就不会跟着工作组过来。
加上明后天起档期整个排满,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都这样。”顾延舟道,“讲个笑话,我以前吊威亚摔伤,在医院躺了两天。”
邵司:“嗯?”
顾延舟道:“一个个跟来哭丧的一样——只是骨折,又不是要死了。”
邵司表示理解,拍拍他的肩:“传授你一招,我不轻易跟别人讲的。生病的时候对外说是传染病,保证没人来探你,一个躲得比一个远。”
顾延舟:“你对自己倒是够狠的。”
邵司挑眉道,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还行吧,不太容易死的传染病我基本上都得过了。”
顾延舟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叮’了两声,然后门才缓缓合上:“嗯,夸你。不过说实话,有点傻。”
邵司:“给你个机会,把刚才那句话咽下去。”
顾延舟:“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不能昧着良心’。”
“……”
回去的路上,邵司开的车。
平时他们两个谁开车完全取决于运气,两个人站在车门前,打开社交软件,找到一个叫“骰子”的东西。
邵司活动了活动手指关节:“我先来还是你先?”
顾延舟:“随你,我都行。”
邵司刚想说‘那我先吧’,就听顾延舟就补了一句:“反正你手气差。”
“……”
手气差了近乎一个月的邵司这回终于骰到一个“六”。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嘴角略微上扬,冲顾延舟笑了一下:“话不要说太满。很久没开,感觉有点生疏,你多担待。”
顾延舟系上安全带:“您谦虚了,不是号称闪电车神吗。”
邵司一脚油门差点踩过头:“……什么狗屁,你哪儿听来的。”
“咱儿子说的,”顾延舟似笑非笑道,“他说你当初刚考到驾照,在朋友圈炫了一波,给自己取了个羞耻到不行不行的外号。”
邵司咬咬牙:“……”李光宗。
“不过今天那孩子反应真挺反常的,”顾延舟回复了一个工作邮件,然后道,“看着不像是没有原因就突然发病。”
前方路口正好遇到个红灯,邵司踩下刹车,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随着音乐点了两下:“我也在想。为什么徐桓扬一说话,她就变成那样。”
“徐桓扬这个人,挺古怪。上次跟一个制片人谈事情,聊到过他。”
“嗯?”
顾延舟道:“他不开演唱会,所有专辑的制作都用自己固定的班底,而且那些人从来没有公开露面过。换句话说,他的歌从创作到发布,都是一个谜。”
尤其是那位制片人聊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了一句:“老实说我都怀疑这歌到底是不是他唱的了,别是假唱。”
次日,邵司跟李光宗讲到这个假唱的猜测,李光宗差点没跳起来打他:“不要这么说歌神,人歌神是乐坛一股清流!”
邵司坐在后座,边换衣服边道:“哪儿清了,还清流。”
李光宗急得有点上火:“歌神不可能假唱的,而且拍摄那天你不也听到了吗。他演唱会那是以前出过一次车祸,好多年前了吧,意外事故。后来虽然康复了,不过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开演唱会需要消耗太多精力,他撑不住。”
“车祸?”
“是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出道,”李光宗道,“车祸耽搁了两年,出道以后也是安安静静唱歌,这次拍广告还是制作商求了好久才——喂喂喂你干什么,好好的脱衣服不要脱得那么色情,你能不能先把上衣穿上再脱裤子?”
邵司裸着上身,正在解裤带,没理他,只道:“你害羞什么。”
李光宗:“……我怎么感觉你又在质疑我的性取向。”
邵司:“你的感觉没错,我是挺质疑的。”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李光宗想起今早收到的邮件,转言道,“ 昨天那个试镜,过了。”
邵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能过:“过了?”
“是不是很惊喜?”
“……这是真找不到人了?讲真的我不太适合这个角色,”邵司伸手道,“算了,通知呢,我看看。”
李光宗道:“你还是别看了吧,那个方导说话特别难听。通过就通过了,非要再补上几刀,说什么你还差得很远,破例给你一次机会啥的。你这次进组,日子应该不好过。”
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方导嘴毒惯了,邵司那就是个大爷。合作起来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不敢想。
头疼。
“今天咱要拍的那个广告,你看剧本没有。”李光宗把一叠卷成圈状的剧本扔过去,“你肯定没看!不能因为人家是跑步机广告就连剧本都不肯看啊。老老实实看剧本,方导那边我来联系,你就别操心了。”
邵司将那叠纸压平了,挡在手机后面,一边打开游戏一边面不改色道:“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不想接。”
李光宗: “……”
邵司又看了一眼封面:“让我放一架跑步机在家里,不如杀了我。”
李光宗暗自腹诽道:顾影帝家里两台,也没见你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