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头单独出门,容誉不放心。
“就我们班的徐雅同学,和我同桌,女同学。她家有点远,和我约好了去图书馆的。”
容誉知道这个叫徐雅的女同学,看起来很乖巧。
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塞给王亦。
“中午和同学吃饭,我记得你说过她家条件不是很好的,你买单吧,喝杯奶茶抓个娃娃,你们小姑娘的事儿我也不懂,好好玩儿,下午四点我给你打电话接你去。”
“好。”
“记得我说的话吗?”
“离开眼睛的饮料不喝,面对求助让他报警,不会跟陌生人去人少的地方。熟人说要去哪我先给爸爸打电话说地址!”
容誉满意的笑了下,去吧,姑娘就是比小子省心,说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并且坚决执行。
“不该看的书不要看!”
容誉在王亦的借书卡上看到了一个书名,废都。
这是一个小姑娘该看的吗?
王亦笑着蹦跳着跑了。
容爸是一个严肃的但是很可爱的父亲,那思想很直,做什么事他都会说等你长大了等你满了十八岁,现在听你老子我的!不行就是不行!
郭爸爸就很理解人,甚至还想带她去夜总会酒吧看看,说什么只有来过这里那就不在好奇,长大后也不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好奇心被满足了也就不好奇了。
容爸把郭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王亦对亲生父亲的记忆都有点不清楚了,她爸爸走了好多年了,还是她很小的时候知道爸爸的怀抱多温暖,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过世界。
容爸郭爸对她和弟弟,真的和亲生父亲一样,特别好!很喜欢他们。
“王亦,你饿不饿呀?”
图书馆是全天的,女同学徐雅很小声的问王亦,王亦好像是在看书,其实脑子在想他的俩爸爸。
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可不嘛,都十二点半了。
“咱们去吃东西吧。咱们吃完饭喝奶茶去!”
王亦笑着收拾小书包,和徐雅走出图书馆。
新城区的图书馆也在繁华地段,图书馆前面的两条街,就有美食广场下面还是购物中心什么的。
“是那个短头发的爸爸吗?你爸爸对你真好!”
“我两个爸爸都对我们很好的!”
“我爸就不行,我爸喜欢我弟弟。这次出来玩都不给我钱,我从我的存钱罐里拿的钱。”
“我请你,你吃什么呀!”
“我想想啊……”徐雅在这边绕了绕分辨了一下,“前面那条街有一家米线很好吃的!我们吃米线去吧!”
“走呀!”
俩小姑娘手牵手的钻进了路边的一家米线店,坐在窗口的地方。
又说又笑的。
徐雅低着头吃米线呢,王亦把头发掖在耳后。就顺头发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外一看,王亦顿时愣住了。
路边停下一辆车,那个据说在非洲倒卖咖啡豆抛妻弃子的爸爸郭崇山,出现在街头,就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有两个人陪着,他爸脸色发黄,眼神不如以往锐利,衣服脏兮兮的,就这么站在街头。
左右看了一下,也看到了隔着一条非机动车道米线店内靠窗的王亦。
对王亦一皱眉头,随后一摇头,转身过去。
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左边这人拉了一下郭崇山的手肘,走了。
王亦跳起来就往外追。
“王亦?王亦你怎么了!”
徐雅不明所以紧跟着追出去。
王亦一口气追到刚才她爸消失的路口,往里走那边是一个城中村,巷子路口错综复杂,本来就狭窄的路边都停着车,还有很多杂物堆放。
人来人往但没有她爸的踪迹。
王亦见到转弯就转,见到岔路就跑,七扭八拐的,没头苍蝇一样乱飞,跑到气喘吁吁,往前跑一步双腿灌铅一样,还扶着墙往前跑。
为什么呀?爸爸明明在国内,为什么不和容爸说实话?为什么那么狼狈?那两个人又是谁?怎么对爸爸那么面色不善的?爸爸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受欺负了吗?为什么看到自己还不理自己?
最后呼吸都胸口疼痛,觉得嗓子眼都有血腥味了,实在走不动了,贴着墙坐在地上。
“王亦!王亦!”
徐雅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也累的满头大汗。
“你,你怎么了,啊!”
她一句话也累的断断续续的。
王亦不敢说,坐在墙角看着陌生的巷子,就觉得特别可怕。
她好像又回到了老家后面的那片庄稼地里,没有前路后边有追兵,命在旦夕,但那时候有郭爸爸冲进来把他们救走,也有容爸爸把他们护在身后,可现在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就觉得一片恐惧。
坐在这吧嗒吧嗒掉眼泪。
把徐雅吓着了,赶紧从王亦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容誉拨打过去。
“容叔叔,我是徐雅,王亦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们在?在图书馆前面两条街这!”
容誉急匆匆的把王木丢给老妈开车跑过来。
过了能有半小时,容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子里。
徐雅蹲在地上安慰王亦呢。
“怎么了?”
容誉急的气喘,这丫头没哭过,怎么哭这样?
蹲在地上摸摸王亦的头发。
王亦抬起脸,满脸的泪痕,眼睛都哭肿了,好像有好多话又说不出口。
“容爸……”
“爸爸在,不哭,没事啊,爸爸在。”
容誉在王亦伸手的时候把她搂到怀里,拍拍后背摸摸头发。
平时没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合格的父亲,这时候容誉压着心里怒火,只有一个念头,谁害我闺女哭这样老子宰了他!
这是受了多少委屈看到亲人哭的这么可怜?
容誉看着徐雅,用眼神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容叔叔,我真不知道,我们在吃米线,她突然就跑出来了!我都没追上。”
徐雅也很蒙。
“崴脚了吗?爸爸背着你好不好?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事儿就回家让你奶奶给你揉揉。”
容誉轻声细语的哄。
王亦在他怀里摇头。
“遇到坏人了?是不是……额,就,暴露狂?我和你爸怎么教你的,一脚踹过去啊!怎么能吓哭了?”
容誉以为小姑娘嘛胆子小点,估计是遇到什么坏人把她吓哭了。
“容爸,我想回家。”
王亦抽泣着小声开口。
“好,咱回家。爸爸背着?”
王亦摇头,容誉把她扶起来,有些粗鲁的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泪,牵着王亦的手往外走。
到了路口,徐雅对容誉说。“容叔叔,我坐公交车回去。你带着王亦回家吧,不用送我了。”
容誉看看王亦这个低落的还在抹眼泪的样子,也放心不下,也许有什么话和自己不好说,要和奶奶说呢。
容誉到路边拉下一辆计程车,记下车牌号,给了车费,这才让徐雅上车回家去。还叮嘱徐雅到家了告诉自己一声。
送走徐雅,看到王亦侧着头盯着车窗外,顺着王亦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冰激凌店。
容誉拿着个冰激凌上了车,递给王亦。
“吃吧,都说吃了甜的心情好,吃完后可不许哭了啊。”
王亦看着容誉,徐雅走了,就他们爷俩了,郭爸爸的事儿应该告诉容爸爸,但是,该说吗?能说吗?郭爸爸对自己摇头了,是不是不让自己说?容爸爸对郭爸爸意见还有点大,还说等郭爸爸回来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是,郭爸爸看起来不对劲啊,那么瘦那么脏还有些狼狈,肯定是出事了。
容誉开车要走。
王亦按住容誉的胳膊。
“容爸,四十分钟前,我在这看到了我爸,郭崇山!”
容誉一脚刹车闷在这,他们爷俩因为惯性猛地身体往前一冲。
容誉难以置信的盯着王亦。
“我没看错,真的是他。他比走那天还瘦了,他穿着一件黑西装的外套,但是外套上有脚印,有尘土,很脏的,他也看到我了,就对我摇摇头,随后转过身去。他身边有两个男的,一个是个光头,另一个挺胖的,就在这个路口,我爸下了车,然后从这个巷子口钻进去。我看到了我爸我就去追,但我没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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