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梓就像是口深井,什么话扔进去都听不到半点回声。
他甚至都半年没在公司露过面了。
他和公司的的联系,全靠秦航。
一直以来的怨恨连带着近几天的不满一起被点燃,董事们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也逐渐难听。
“不就是个会爬床的?等哪天陈总把你踹了,你连个屁都不是!”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航一直沉默地听着,看着他们在视频中一个个逐渐狰狞的面孔,始终面色冷静,嘴角却绷得笔直。
莫书恒默默捏了把冷汗。
“够了。”秦航终于开口,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下,漫不经心说,“说够了吗?”
秦航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冷硬,有质感,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他们不由顿了一下,话语不约而同小了几分。
他们早看不惯秦航是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秦航有一股莫名的畏惧。
手上什么权力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一吃软饭的,但就是可以做出影响整个公司的决策。
莫书恒很会看眼色地给他们全部禁言,会议里就只有秦航一个人能够说话。
“我知道你们有很大意见。”秦航不急不徐说,“私下说一说就够了,像今天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这次开会主要是想跟你们说一下城西那块地的事,资料刚才应该发到你们手上了。”秦航说,“这件事其实是我先就已经决定的,想来你们是公司的古董,应该享有知情权。”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莫书恒取消禁言,一瞬间,七嘴八舌的声音涌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咱们是搞技术的,要地干什么?!”
“所以你这就是通知我们一声?凭什么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秦航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公司是你一个人的?!陈总不可能同意!”
“他会同意。”秦航说。
全部静了一秒,是的,陈梓很大可能会同意。
陈梓完全不过问公司的事,公司的决定权早就落到这个叫秦航的人手上了。
就连之前古董换人的事,也是秦航全权做的决定,陈梓只表示支持,根本不会理会他们反对的声音。
只要秦航想,条件允许,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疯子!迟早得完蛋!”骂完这人就气愤地直接退了会。
接着又有两个人退出。剩下一些胆子小的董事面面相觑,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望着屏幕上的秦航,心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秦航摆了下手,莫书恒立马领悟,很快关了视频。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秦航靠在座椅上,姿态懒散,盯着前面发了一会呆,良久,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像是毫不介意刚才那群人对他的辱骂。
“还有多久?”秦航给莫书恒发了条消息。
此时的莫书恒正在焦灼地对付刚才那些古董,他们在秦航身上找了不愉快,自然地想办法发泄,而他这位“CEO特别助理”就是最合适不过的发泄口。
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别助理”,说白了还是给人打工的,地位肯定跟董事没法比,于是理所当然地变成了的受气包。
看见秦航的消息弹出来,他立马把手上的事放下,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能到?”
师傅看了下车载导航:“四十多分钟吧。”
莫书恒:“司机师傅说还有四十多分钟。”
秦航:“嗯,慢慢来。”
秦航:“不急。”
莫书恒看着这两个字,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秦航说的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
“师傅,麻烦快一点。”最后他还是跟司机说。
秦航去楼下冲了杯咖啡,端着去了客厅。
几个佣人在打扫清洁,见到他纷纷恭敬地低头喊了句:“秦先生。”
秦航轻点了下头,把咖啡放下走出大门。
院子里是成片的鲜花,四五月份的日子,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光是站在那就能闻到一阵清幽的芳香。
秦航沿着石板路绕到别墅后面,那里有五棵茉莉树,不大,枝干还没有手臂粗,但是很香。
满树的雪白,在一片艳红中吸引了他的目光。
佣人看见秦航拿着几只花回来,忙去寻了花瓶。
秦航将茉莉插在花瓶中,拿着上楼走到陈梓的房间门口。
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关,只虚掩着。
他轻轻推开,床上的陈梓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睡得很熟。
他将花放在床头,再去把房间的窗帘拉上,随后又离开了。
陈梓醒来后先环视了房间一眼,并没有发现秦航的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准备从床上下来。
穿鞋时,余光偶然扫到了那个花瓶。
青瓷釉做的,陈梓隐约记得好像是上次参加某个拍卖会随手拍下来的,但这个花......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决定房里有股味,跟他信息素的味道很像,但又有点不同。
家里的佣人没得到他的允许绝对不可能进他的房间,更别说还放了瓶花进来。
想也不想也知道是谁了。
本来起床时没见到人而产生的怨气一扫而空,陈梓手指轻碰了碰花瓣,嘴角不由浮现了一抹笑。
从楼上下去,快到一楼时他听见门口传来交谈声。
莫书恒将一叠叠文件交到佣人手里,再一项一项给秦航禀报公司的各种事项。
说着说着,他目光穿过秦航的肩膀看到了什么,话语一顿。
秦航见状向后看去。
陈梓朝他走过来,头发凌乱,衣服也睡得皱巴巴的,甚至连阻隔贴都没有贴上。
莫书恒好歹是个Alpha,闻见那味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可多少还是吸进去一点,瞬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陈梓显然也看见了他,目光再落到那一堆文件上,不悦地蹙眉:“怎么这么多?”
莫书恒咽了咽口水,朝陈梓微弯腰致意后才说:“陈总,这是公司两周的文件。”
陈梓随手翻了一下面上的,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秦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套在陈梓身上:“怎么不穿外套就下来”
陈梓:“懒得穿。”
莫书恒看看秦航,再看看陈梓,霎时觉得自己太多余了,任务也达成了,还是先走为妙。
他正准备告辞,陈梓目光幽幽瞟向他,先开口道:“东西送来了还不滚,想留在这吃饭?”
莫书恒讪笑着摇摇手:“不了不了,我马上就滚,非常抱歉打扰您了,陈总。”
陈梓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佣人把文件全送去了书房,两人走到餐厅,沉默地吃完晚饭。
洗完澡后,陈梓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秦航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唐伯虎点秋香,连画质跟现在很多影视作品都没法比,但陈梓就是爱看,每次打开电视,他都会点开这部片子,早已不知道被看了多少遍了,好多台词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擦完后,秦航又用吹风机给他吹。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电视机和吹风机的声音。
明明是部喜剧片,陈梓却从来没笑过,甚至连一丝被愉悦到的表情都没有。
全程都很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右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好像在看什么很深奥无趣的文艺片,感觉下一秒就会睡着过去。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陈梓眼珠动了下,抓住秦航将要离开他头发的手,翻身跪在沙发上。
他浴袍向来系得松垮,大片的胸膛都裸露出来。刚洗完澡,全身上下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连嘴唇都是粉润的。
他慢慢地带着秦航的手往下移,从他的后脑、脖颈到胸口,再顺着皮肤摸索进去。
秦航的手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暖有力的,可能是刚才吹过热风的缘故,这时的掌心温度更高,被半带着贴着他的皮肤缓慢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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