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难道一开始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在故弄玄虚么?说不定我根本没病,又或者说,我的病其实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严重,只是他看我好糊弄才混入其中,导致我的病情愈发加重罢了。
但,那明显不一样的两个仇郁清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俩还曾经同时出现过呢。
哎,算了,肯定还是有我自己的个人问题,要是什么事情都怪他,那他也太可怜了。
更别说其实在内心深处,我也感谢着幻想中仇郁清的出现,毕竟……从来,我都是那么想念着他、喜欢着他。
没救了。
真是没救了。
无论是我还是仇郁清,都没救了。
后半夜,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我那房间的门还是被打开了。
仇郁清从门外走了进来,步伐沉重,气息不稳,像是压抑着汹涌的怒火,将我整个人翻过面,狠狠按在床榻上。
是那个脾气不好的他,亦或者说,是本身的他。
他开始吻我,从身后到身前,从脖颈到嘴唇。
似乎想将此前我拒绝他的,统统都讨回来。
这个“他”不会接受我的反抗,等待我的只有堪称暴力的镇压,或许一直以来我忘了,他练拳的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将疏于锻炼的我镇压,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月光洒在我的身体上,我看见我的手腕被仇郁清死死地固定在床上。
他很用力,我闭上眼睛尽力承受着。
他其实早就想了。
只是因为我的拒绝,而一直忍着罢了。
脑子被过热的体温烫成了一团浆糊。
最终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体是干爽的,仇郁清把一切都处理好了,要不是后面传来的阵阵疼痛加上身上留下的一片片痕迹,我说不定会以为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不过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一瘸一拐地离开房间,走到餐厅,他已经将早餐备好了。
如同之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般,仇郁清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看着我步伐不自然的样子,他只是上前来扶我,神情中甚至没有一丝心虚的意思。
该死的家伙!真仗着我还喜欢他,就觉得我对他没脾气了是吗?
“昨晚上,你到我房间里面来了?”抬眸,堪称恶声恶气地,我问他。
仇郁清盯着我,似是也知道瞒不下去了,他说:“当时你怎么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真是忍无可忍了,我愤然起身,用力地推他。
他仿佛只是照顾我面子一般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步,握住我的臂膀,他说:“我以为你喜欢的……你的身体在发颤,声音也很好听,感觉并不讨厌。”
哈,合着他还怪我了是吗?
嗓子仿佛被哽住了,那感觉就好像生吞了一个蛋黄那般难受,或许我生气的点并不在于他如何对待了我的身体,而是在他明知道自己对我有所隐瞒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毫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地,拉我跟他做那种事。
不欲与他争辩,每次一遇到这种事,仇郁清就跟一头牛一样是怎么劝都不会听的,摊开手,“我家钥匙。”我说,“给我。”
仇郁清的表情略微有些松动,他只是握住我的手腕,而后用另一只手挠了挠我的手心,“住在这里不舒服么?”真是不可理喻,他仿佛正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并不打算现在把东西递到我的手上。
挥开他的手,忍住眼眶中的酸涩,我扭过脑袋便朝房门口的方向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跟着家伙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商量”的选项,我除了“跟他谈恋爱”或者“跟他和好”根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裴森。”仇郁清拉住了我的手腕,半挡在我身前,又是当初那副不讲理的模样,像是执意要将我困在他的领地似的,他说:“你现在要去跟杨天鹏汇合是么?晚上我去接你,到时候我再给你,好么?”
这算是他的妥协吗?是的,我知道,每次我跟他翻脸,他都会用这种方式来换取更多名为“延长接触时间”的报酬。
用倒肘将他过于靠近的胸膛顶开,“不,”我说:“你别来,叫你司机把钥匙送到杨天鹏家里去就行了,我要走了。”
我开始穿鞋,其实期间我一直注意着仇郁清的动向,我发现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那凝视着我的目光,就好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烧穿似的。
狠了狠心,我打开门便埋头走了出去。
仇郁清穿着睡衣,我没想到向来注重形象的他会选择就那样冲出门外,不依不饶地跟过来。
他不解释,甚至也并不选择说话,只是铆足了劲儿跟着我,一副不许我把他甩开的样子。
忍无可忍地回头瞪视着他,我发现他眼眶发红,整个人的面色都因身体的紧绷而显露出扭曲,但他这个人本身,却仍旧是脆弱得可怕的。
看着他这幅样子,我知道,我又该死地心软了。
“你先回去。”
“你不能让我见不到你。”他说,声音甚至有些哽咽,“否则我会认为你是骗子,我会觉得你很可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然而我知道,他能够做出的,一定远比他从嘴巴里说出的还要可怕。
“今晚上我再来一趟你家,杨天鹏看见你总会诚惶诚恐的,我不喜欢我跟他的合作关系变味,你应该能理解吧?”既然他学会了在要求的同时索取更多,那我为什么不能如法炮制呢?
仇郁清的眼睛眯了眯,眼眶却变得越来越红,他的心绪好像正在狠戾与脆弱之间来回切换,直到我走上前,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脸上,令他略略侧脸,给了他一个若即若离的吻。
最终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声音沙哑的他才缓慢说:“……知道了。”抬手,他捏了捏我的脖子,拇指轻轻拨弄了几下我的喉结,最终才将我放开,“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直到我看见你。”
他这样说。
第64章 碎裂镜头
准时抵达拍摄地点,我如约见到了杨天鹏。
望见我的那一瞬间,大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他跟我说:“昨晚上等你你不回,我还以你从今往后都不来了呢。”
无法理解这家伙奇特的脑回路,架着摄像机来到他的身边,略略叉腰,我道:“保证要来就一定会来,怕什么?仇郁清又不会吃了我。”
撇嘴,杨天鹏嘴里不住地嘟囔:“他那可不是要吃了你么?我怕我总找你,他也能把我给吃喽。”
动作夸张表情生动,不得不承认,我被这小子逗笑了。
跟杨天鹏在一起的感觉十分轻松,这种志趣相投且携手提升彼此的感觉,是同仇郁清在一起时从未体会过的。
我想,我需要同仇郁清在一起时的温存,也想要跟杨天鹏一起为自己未来打拼的感受,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总是由一个部分构成的,如果过分的将生命浸泡在同一种基调里,致使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其他的色彩,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从仇郁清那里辞职,是我所做出最为正确的决策,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他,相反,正是因为喜欢他、想要跟他更长时间地走下去,才会想要解决那些一直横在我与他眼前的问题。
仇郁清那家伙……物质条件过于丰足,困扰于人类身上的寻常物欲无法打动他,生活轻松,心思却无比深重,不把死亡当一回事秉性令他只会一味地抓着同一件事物死磕,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去迈出那一步。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让拍摄对象熟悉了我与杨天鹏的气息,但如何让它在明知道我们存在的情况下仍旧保持着原先的生活习惯进行捕猎,又是一件值得细思的难题了。
“为啥这个地方的弃猫这么多?”压低声音,杨天鹏掩嘴询问我。
“可能它们也有它们自己的圈子吧,平时没事,聚在一起分享情报什么的。”守在原地,我的脚其实已经蹲得有些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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