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章思想没说出来。
章朝暮却懂了。
所以他开天眼后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监视着,表面上看着他是个到处跑的自由人,实则却时时刻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下。
遍布各地的眼就是一座紧密的牢笼。
章思想是牢头。
章朝暮嘴唇发抖,第一次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一向敬爱的师兄。
章思想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间一酸,想要解释:“朝暮……”
章朝暮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连那三枚铜钱都不要了。
章思想立刻追出去:“朝暮!”
最后一场戏终于拍完。
江导还在那欣赏拍出来的场景,乐得咯咯叫。
路识青正坐在椅子上喝水,还没卸妆的程一昭突然扑过来,痛哭流涕道:“路老师!”
语调和“章思想”最后那句呼唤一模一样。
路识青的水差点洒了,拿着纸巾擦了擦下巴,茫然问他:“怎么了?”
“做狗头军师这事真的实在非我本愿啊!”程一昭好害怕幸运星会像剧中的章朝暮一样用那种眼神看他,委屈死了,“我说我不当,大魔王非得让我当,还说只是传几句话不算出卖路老师,呜。”
路识青愣了愣:“哦,哦哦,没事。”
他并不觉得容叙拉群出谋划策追他有哪里需要怪罪的,刚想把蹲在地上的程一昭拉起来,余光一扫旁边,眼睛一亮。
程一昭还在哭哭啼啼:“真的是大魔王逼的,我对路老师绝对忠诚!”
有人问:“大魔王是谁?”
程一昭说话没过脑子,抽噎着转头回答:“容……”
话音戛然而止。
容叙笑眯眯地依靠在化妆间的门框上,一身黑色大衣风尘仆仆也掩饰不住那身孔雀开屏的张扬。
他露出个“魔王の笑容”,注视着程一昭,活像是电影里的大反派,神情阴郁到几乎要吃人:“大魔王,是说我?”
程一昭:“……”
背后说人坏话必然被听到的debuff为什么还在啊?!
程一昭差点晕过去。
前几天容叙还说要等他杀青后邀请他去参演个电影男三呢,现在听到这话哪里还会再用他。
无量天尊,他的霉运依然还在继续吗?
路识青小声说:“你别吓他。”
容叙顿时把要吃人的笑容一收,拿出手中的剧本递给程一昭。
“这是电影《画卷》的剧本,你看看有没有兴趣,你的演技很不错,不过按照流程还是得试个镜。”
程一昭一呆:“啊?”
“就上次和你说的电影。”容叙说,“杜琳应该联系陈哥了,你的戏份是不是过完年不久就杀青了?到时候确定下试镜时间。”
程一昭前一秒还在痛恨自己的霉运,每次都是在即将有火的征兆时突然就来个事打断他的通天大道。
这回当着人的面说大魔王坏话,本来还以为电影角色早就没了,没想到突然天降馅饼。
容叙竟然不生气吗?
程一昭茫然接过剧本,还以为是几年前被人故意戏耍那样,满怀希望地打开剧本第一页就看到硕大的加粗字体‘骗你的!’三个字呢。
他轻轻翻了几页。
字迹密密麻麻,竟然真是剧本?!
程一昭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他真的要转运了吗?
大魔王其实不是大魔王,而是幸运星二号?!
程一昭激动得要命,当即把头从剧本里抬起来,立刻就要给大魔王表忠心。
大魔王左看右看化妆间没其他人,又等不到程一昭有眼力见地出去看剧本森*晚*整*理,索性关上门溜溜达达上前,俯下身在路识青唇上极其自然地一亲,柔声道:“我好想你。”
路识青:“……”
程一昭:“……”
还不如“魔王の微笑”继续吓他呢!
第104章 法不容情是真的
路识青光速卸完妆,穿上外套和容叙一起离开了片场回酒店。
两人上次刚确认关系后就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一向内敛的路识青都忍不住在车上一直在偷看容叙。
容叙开着车,在察觉到副驾驶的路识青偷看他第三回后,终于低笑起来:“不枉我下车后特意在车上做了个造型,看来路老师很满意,不错不错,我还是勉强能靠脸吃饭的。”
路识青:“……”
路识青好像对安全带上的毛茸茸的护肩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垂着头在那研究个不停,不敢再看容叙了。
容叙笑个不停,把路识青笑得差点跳车才终于收了神通,换了个话题。
“你想去我家吗?”
路识青还在揪护肩套,讷讷地说:“我……该去吗?”
“这个你自己决定。”
要是依照容叙的行事作风,想都不用想肯定会选择把人带回家,但他又担心路识青会觉得刚确定关系就见父母会紧张害怕,所以一直在征求路识青的意见。
路识青垂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容叙知道自己没有主见的毛病。
“我不知道,你帮我定吧。”
容叙挑眉:“行啊,那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就去我家。”
路识青点点头说好。
容叙倒是很意外路识青会这么顺利答应,他还以为要交往个一年半载才敢和自己回家呢。
“你确定?”
路识青本来已经不再纠结了,被他一反问顿时又开始纠结。
“啊?你觉得会不会进度太快了?”
容叙失笑。
打从一开始决定投入这段感情,容叙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他清楚路识青的性格,所以每个阶段都耐心十足,就算谈三四年再见父母也能等,不必急于一时。
见路识青又开始纠结地揪护肩套了,容叙脑袋灵光,给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要不今年就当是朋友去我家过年?”
路识青一愣:“还能这样吗?”
“嗯。”容叙把车听到酒店停车场,“之前窦濯来川城拍戏赶不回去,也是来我家过年的。”
路识青想了想,觉得可行。
既能去容叙家,也不用担心进度太快。
路识青纠结好几天的事终于解决了,一直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容叙把车停好:“你东西多吗?需要我上去帮你收拾吗?”
路识青摇头:“没有多少,我就带件衣服。”
“行,我等你。”
路识青有些疑惑。
要是之前容叙早就殷勤地和他一起上去收拾东西了,这回却在下面等?
难道是追到手就不用心了?
路识青忧心忡忡地走了。
“不用心”的容叙在车里面注视着路识青进了电梯间后,立刻扒拉出手机飞快拨了个电话。
“喂,妈?那个……你今天别忙活了,告诉爸也别洗院子了,把那些爱心的东西全都扯下来藏起来,对,全部!识青……不是,识青过去,就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魏礼栀已经在家里忙活两三天了,请了家政从里到外清扫一遍后又觉得不干净,担心路识青洁癖发作嫌弃,又亲自上阵检查卫生死角。
家里院子的墙上有一片蔷薇藤,容择一向爱让花花草草自由生长,花开满墙自然又美丽。
这会子他却拿着剪刀在那修剪花枝,地上散落一地枝条,都快剪秃了,但还是看哪儿都觉得杂乱。
魏礼栀警惕道:“把客房的窗户打破、安排识青和你住一个屋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干啊。”
“……”容叙唇角抽了抽,“妈,我是您亲儿子吗?”
魏礼栀:“难说——什么不情之请?”
容叙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胆子小,所以这次能低调就低调,就当朋友借住两天就行,那些接待我男朋友的爱心一个别留,省得他尴尬害怕。哦哦哦对,像前年窦濯来家一样,态度随意自然而不失亲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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