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诗臣意识到李松茗是在逗他,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是吗?倒是很新鲜的疗法呢……”
他抚摸在李松茗疤痕上的手指略微加重了一点力道,指腹上的茧子碾磨在疤痕新生的皮肉上,触感极其鲜明。然后他将李松茗的手臂拉到了唇边,先是如同给小孩吹痛痛一样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流吹拂在李松茗的手臂上,李松茗的手臂情不自禁地颤了颤。然后卢诗臣的双唇靠近,湿润的双唇在李松茗的手臂上游移着,舌尖一点一点舔过那道疤痕,极具暧昧与引诱。
李松茗的喘息急促起来,他的喉结滚动着,手臂僵硬,脊背僵直,卢诗臣湿润而温热的双唇和舌尖在李松茗的手臂上留下延绵不断、无法散绝的热意,从手臂蔓延到身体深处。那条疤痕仿佛是冬眠的蛇要苏醒了一般,在李松茗的皮肤上游动着,游进李松茗的血液里,游进李松茗的心脏,游进李松茗的骨骼里,游走在李松茗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还疼么?”卢诗臣带着茧的指腹再一次抚摸着李松茗的疤痕,轻笑着问道。
李松茗的声音哑得像是窗外的深夜的风一般:“手臂不疼了。”
他将自己的手臂从卢诗臣的手中抽出来,反手将卢诗臣的手抓着,一边引着卢诗臣的手从自己小腹往下,再往下,一边躬身去吻卢诗臣的唇,浴缸里放得太满的水不断地溢出,就如同此刻无法收敛的一室躁动。李松茗以一种略有些委屈和撒娇的语气,说道:“但是有别的地方疼……卢老师……再帮我缓一缓疼吧。”
第50章 是他的
尽管在进浴室之前他们已经折腾了很长的时间,但是火燃起来了之后根本无法扑灭,只会以燎原的势态铺天盖地地燃烧着,烧毁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在一浴室氤氲的水气和起伏的水声中,他们开始新一轮的亲吻、拥抱、交缠。
于是,这个澡洗得非常的漫长,漫长到两人都已经忘却了时间地点,所见所感,只有彼此缠绵的喘息声和交融的体温。
夜已经极深极静了,无人知晓这角落里抵死的缠绵。
早上李松茗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李松茗很久已经没有睡到过这么晚了。虽然卢诗臣卧室的窗帘很厚,遮光性还算不错,但是光线还是透了进来,并不刺目,柔和地铺满了整个卧室。李松茗睁开眼,便看见了眼前卢诗臣的脸。
卢诗臣没有醒,还睡得很沉,整个人深深地陷在枕头和被褥之中,呼吸平缓而绵长,凌乱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黑的发和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露在被子外的脖颈上还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延绵不断的红色印记,如同缤纷的落花,艳丽得让人心生沉醉。
那些全都是李松茗所留下的。
李松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卢诗臣的脖颈,描摹着那些红痕的形状,皮肤上传递来的温热的体温如此生动地缠绕在李松茗的指尖。
李松茗还能够清晰地记起来,自己是如何热烈地亲吻着卢诗臣的脖颈,如何留下这些暧昧的痕迹的。
就如同打上了自己的标签一般。
这些痕迹是他的,这个人也是他的,李松茗此刻笃定着这样的事实,一股充盈而饱胀的满足感盘踞在李松茗的心脏之中。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即便李松茗的手指在卢诗臣身上作乱,卢诗臣依旧没有醒。或许是因为李松茗动作间将一些冷空气带进了被褥之中,他还蜷了蜷身体,反而自发往李松茗的方向靠了靠,仿佛猫一般,蹭了蹭李松茗已经游移到他的脸上的手掌。
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展露出来的亲昵和依赖,让李松茗有些心神摇荡。
于是不可避免的,卢诗臣的皮肤传递到李松茗指尖的热意,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入李松茗的体内,伴随着清晨最易产生的躁动,全部都汇集于腹下。渐渐地李松茗的手掌抚摸卢诗臣的手的力道有些微妙的变了味道。
他的手一点点移动着,如鱼一般游动,慢慢地从卢诗臣的脸颊和脖颈往下。
“松茗……别来了……”卢诗臣的手在被褥中按住了李松茗已经游走到他的腰间的手,微微蹙眉。
卢诗臣依旧没有睁眼,大约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和动作。但是在浴室里最后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李松茗说的,以一双湖面疯长、水流四溢的双眼,和一双已经无力再缠紧李松茗的肩膀的手,对李松茗发出恳求,而李松茗的理智早已经全部出走,只剩下占有的本能,让卢诗臣甚至连这样的恳求声也无法发出了。
李松茗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再待下去的话,恐怕他就得将卢诗臣从睡梦之中强行唤醒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截然不同,也或许是因为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男人在李松茗的心里埋下了某些波澜,李松茗急需亲密且热烈交缠,来确认卢诗臣此刻是属于他的,所以,比起第一次的在李松茗家里的那次,这一次的李松茗没有克制住,他几乎已经抛却了全部属于人的理性的部分,只剩下近似于兽的本能,以几乎要将卢诗臣身体每一处都拆吃入腹的疯狂和凶猛一次又一次将卢诗臣揽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昨夜的索取太过了,现在应当克制一些。
起床之后,从被褥中携带的暖意很快消散,微微的冷意便席卷而来,毕竟已经是冬季了,李松茗只穿着一件长袖卫衣和偏薄的夏季裤子。
李松茗穿的衣服是自己的——当然不是昨天穿的那一身,那一身现在还扔在客厅里没来得及捡起来,他穿的是第一天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卢诗臣帮他搬家,在他家不小心被水龙头溅湿之后换的那一身衣服。
卢诗臣后来说过两次已经给他洗干净了,有时间就拿给他,不过因为太忙了,卢诗臣总是忘记,一直都没有拿给李松茗,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洗完澡之后卢诗臣已经疲惫得眼皮已经完全掀不开了,但还是跟李松茗提了一下这套衣服,毕竟卢诗臣的衣服对于李松茗来说大概会有些紧了。
李松茗决定先去将外套穿上。
他离开了卧室,去了客厅里。
客厅里还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地的衣物,李松茗将衣服都一一捡了起来,先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先将自己的外套抖搂了一下先披上,又从外套里找出了手机,先点了一份外卖,等卢诗臣醒了可以吃。将手机揣回外衣口袋的时候,李松茗摸到了口袋里一个不到巴掌大小的、硬硬的小东西。
李松茗将那个东西摸了出来——是一对陶瓷的兔子玩偶摆件,是昨天餐厅预订的那份双人套餐随赠的一个礼物,两只样子可爱的兔子亲密地牵着手坐在咖啡杯形状的底座上接吻,做工还算精美,而且在昨夜那样粗暴随意的脱衣服扔衣服的动作中,这玩偶居然还没有碎掉。
对于这种可爱软萌的小东西,李松茗原本是没有太多的兴趣的,但是一想到这是他和卢诗臣的约会中获得的礼物,似乎便觉得看起来格外地顺眼了起来。李松茗环视了一圈客厅之后,拿着摆件走到了电视柜前,将摆件小心地放置在了柜子上。
这个兔子摆件放在卢诗臣的家中,就好像是将李松茗的某一部分也留在了这里一般。
放好了玩偶之后,李松茗起了身。
站在电视柜前,李松茗再一次注意到了上一次就看见过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两张照片。
上一次李松茗只看了看卢诗臣跟女儿凌思,还有凌思的母亲的那张合照,另一张只来得及扫了一眼,李松茗这一次便被那另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另一张照片看起来是相当的久远了,从相纸泛黄的程度和照片上极具复古风格的色彩来看,年代必定是上世纪了。照片的背景是在家门口,建筑风格也是很典型的上世纪的风格,门前有一个小花坛,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和清晰度的缘故,花坛里的花形状有点模糊,但是李松茗还是能够,花坛里栽种的是冬紫罗。
而花坛前站着一对男女和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少年,李松茗一眼就能够辨认来这少年的身份——卢诗臣。
照片里才约莫十来岁的卢诗臣,几乎是现在等比例的缩小和年轻化,他的五官已经有了精致而美丽的轮廓,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是已经能够窥见完全张开后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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