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花园里有提琴奏鸣,左边是雪白桌布长铺,桌上银质托架,穿过淡金挑高大堂,燕尾制服侍者推开门,里头是偌大恒温游泳池,外面还有露池。
透过玻璃窗,头顶是如数繁星,背后是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夜景。
人们不是在吧台对饮,就是趴在泳池的边缘嬉笑调闹。
而摩天大楼底下,接连不断地漆黑豪车绕过气势恢宏的喷泉,接连停在门口。
每停一辆,戴着圆帽雪白制服的门童便赶紧拉开车门,躬身迎贵宾下车。
从后座下来的,男人西装笔挺,女人脖颈间珠宝明动,他们目不斜视经过门童,大门拉开,对门口悠扬小提琴的乐声习以为常,被穿着深黑礼堂燕尾服混血面容的经理一路送到电梯。
片刻后,一辆黄色的的停在酒店门口。
门童刚要上前,还不等他动作,车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
杜承从后排车座下来,还差点碰上门童,“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门童连忙鞠躬,只是这次,重新站起来后,他便悄悄上下打量这个穿着灰扑扑羽绒服的客人两眼。
要不是再全岛酒店跟组拍过戏,杜承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踏进一次。
但是果然说有一就有二,杜承顶着这股格格不入的尴尬,努力面不改色地找到了大堂经理。
“方便问下,你们前台最近有捡到看多余的笔记本电脑吗?”
“我上次拍戏好像落这里了。”杜承犹豫道。
“原来是这样,”经理顿了一下,漾开笑脸,“您稍等,我去帮您咨询一下。”
杜承都被热情的有些惊讶,连忙道谢,“麻烦你了。”
他还以为全岛酒店的经理会和那些奢侈品的柜哥柜姐一样看人下菜,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非常之好说话,没一会儿就亲切带笑地送他上去。
服务态度这么好!杜承心里啧啧想,难怪人家是江洲第一酒店。
只是电梯开后,经理领着他穿过大厅,一直穿过各种花里胡哨金碧辉煌的大厅后,杜承才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
刚这么想,经理便恭敬地微微鞠躬,“阎先生稍后就来,您可以在这先稍等一会。”
“……好的。”阎南修给他送电脑?
他这么闲?
杜承茫然,“麻烦了。”
经理说完就走了。
杜承倒是忽然有点急上厕所。
本来想再等等,实在是人有三急,匆匆找了个道先走。
刚好外面露天花园就有卫生间标志,杜承上完,往回走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了对面休息室里一个熟悉的带着男士丝巾的身影。
那不是陈文骏吗?
杜承脚步一停,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
杜承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露天游泳池边上正好有个跳台,可以挡住,他侧着身,偷偷摸了过去。
走廊过道幽深,只有沿边的路灯昏黄的光线,如果不是正好经过的话,估计压根没人会注意廊道里打得火热的两个人。
因为现在是夜晚,又是寒冬,本来就没什么呆在空中花园附近,露天泳池附近更是肉眼可见的空无一人。
而杜承这个角度天时地利人和,大半个身子被挡住,就是里泳池边上近的稍微有点危险。
虽然不知道对面两个人是在说什么,不过杜承看着,感觉明显是在调情的意思。
杜承悄摸摸凑近,再探头一看,心底顿时爆出一句“卧槽!”
另外一个人居然是林昕。
林昕就是他们剧组最爱且带头改戏的当红小花。
……怪不得陈文骏每天急赤白脸地催他改改。
现在想想,全部都是改林昕那部分的。
杜承心里无语,合着跟他表演冲冠一改为红颜是吧?
不过林昕不是才和阎南修有绯闻吗?这就和陈文骏好上了?
杜承一瞬间对太子爷升起了男人的同情。
还说他白日做梦呢,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头上都在青青草原喜羊羊灰太狼了啊?
刚这么想,他就看对面林昕似乎甩手想走,陈文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一把给人旋了回来!
杜承嘶了一声,一张脸皱得好似地铁老人,简直给油的没法看,但脚又很诚实地往泳池边缘走了点,刚想再看多一些——
“你在干什么。”背后忽然响起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杜承一个激灵,本能后退一步。
谁知脚上一滑,下一秒,他瞳孔一缩,整个人便向后仰——
最后倒映在杜承瞳孔里的,是夜幕格外明亮的圆月。
还有被拽住的,阎南修愕然的一张俊脸。
“噗通!”
第3章
◎无语死啦◎
“噗通!”
陈文骏搂着林昕的腰一顿,下一刻,立刻狐疑地向窗外望去。
游泳池那边空空荡荡,并没有人的样子。
陈文骏还是有些不放心,搂着林昕,“我们回房去吧。”
“救命……救命!”杜承吐出口水,呛咳一声,忍不住挣扎起来,抱着旁边人脖子就不撒手,“卧槽!救命!”
阎南修额角狠狠抽了抽,“。”
他脖子被杜承两条胳膊死死箍着,怎么都扯不开,两条好看的眉不耐烦皱起,干脆就着杜承跟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姿势,狠狠把杜承拽上了池底台阶。
杜承踉跄了一下。
上了台阶,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冷风吹过,湿透的身子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冷静了点。
下一秒,他抓着人肩膀的手就被打开,头顶传来语气不善的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杜承一抬头,明亮的月色下,阎南修那张湿发俊脸黑的吓人,“两米不到的池,发什么疯?”
杜承,“……”
两米不到的池怎么了?他只有一米七九好不好!
多二十一厘米难道就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吗!
但对上阎南修那张漆黑的脸,杜承也不敢说这话,只讪讪地收回手,“不是,我不会游泳……”
阎南修黑着脸盯他两秒,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转身就往岸上走。
杜承牙齿打颤,笨拙地跟在后面。
大冬天的,他本来就穿得是大衣,浸了水之后重得像泳池里有水鬼在拉。
阎南修都几步就把他甩在了后面,他还在艰难地往上迈。
“南修?”
旁边忽然传来震惊的声音,“我去,你俩怎么回事?”
这人走过来一看,见到水里的杜承,还“嗯?”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杜承冷的抱着胳膊打哆嗦,“……?”哪里来的又?
“你这人真逗。”齐明蹲在游泳池边,打量了水里的杜承一眼,嬉皮笑脸道,“上次跟八爪鱼一样缠在南修身上,这次又拉他下水?”
“胆这么肥?”
杜承一边牙齿打颤一边往岸上走,“……我这这这这这,是是是是不小……”
他不小心都没说完,阎南修不耐烦打断道,“行了,让人拿毛巾过来。”
说完,把半天上不了岸的杜承给拉了出来。
齐明插着口袋,吹了个口哨,去找侍者要了毛巾。
没一会儿,紧急烘过的浴巾和毯子就送了过来。
阎南修接过,随手擦了擦,披在身上,瞥了对面人一眼。
似乎是给冻狠了,嘴巴比那还没消肿的猪头还白。
杜承把浴巾毯子围完两圈,这才算好了一点。
冷水还在沿着发丝不断往下滴,他哆嗦着点点头,“那我先先先……”
下一秒,衣领就被人拽住。
“这边。”
“?”杜承搂着浴巾没反应过来,“更衣室在那——”
那边还没说完,阎南修直接把他拽了过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说要拿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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