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搞电影的,”杜超一脸困惑,“别的女同事就没人和你私下说上两句?一个都没?”
“哪来的功夫讲话,忙得要死,”杜承打了个哈欠,“再说了,我又不是导演,人家没事找我干嘛。”
“那你昨天晚上没回来你在干嘛?”
“……stop。”杜承比出暂停手势,“停止中老年人十万个为什么行为。”
杜超不仅没有停止,反倒展现出中老年人催婚催恋的百折不挠来。
他换了个策略,“爸也是过来人,你不都说了和人一起吗?”杜超语气宽宏,“你都二十七八了,是约会就是约会,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你藏着掖着不好意思干嘛。”
杜承“= =”了两秒,“爸,我说的和人一起是——”
“和人一起加班呗。”
餐桌飘过来杜启的声音。
“爸你别问了。”臭屁初中生慢悠悠的喝了口汤,“一个人马上二十八了都没谈恋爱,那就说明他剩下的二十八年也压根谈不上恋爱。”
“哥要是能谈早谈了,还用得着你催。”
杜承:。
杜承面无表情走过去,薅了杜启脑袋一把,“你哥我是暂时不想交女朋友,不是谈不到好不好?”他强调重点,“男人先成业再成家,你懂个屁。”
“嗯嗯嗯,”杜启敷衍,“这就是人家圣诞约会,你圣诞加班通宵回不来的原因。”
“……”杜承哽道,“谁说我是加班通宵的?”
“那就是约会了?”杜超两眼亮光,“哪家姑娘?长得漂亮不。”
杜承,“……”
太子爷长的还是颇有姿色的,不然就不会叫太子爷了,会叫阎撕葱。
杜承咳嗽一声,“当然漂亮。”
可惜不是姑娘。不过关于这个,杜承不想解释,他直接道,“不过没戏,爸不用问了。”
“怎么就没戏了?”杜超不死心,“她说什么?”
“说我白日做梦。”杜承嘴角动了动,无奈摊手,“满意了吧。”
杜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杜超倒是怔住了,下一秒,眼圈倏地竟有些发红。
杜承,“……”
不就被说了这么一句,爸也不至于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杜承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好笑地想解释一下,手忽然被颤颤巍巍地拉住。
杜承莫名觉得有点不对,“……?”
“儿子,”杜超眼眶含泪,“你妈当年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他慷慨激昂,“这肯定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杜承,“……”
杜承小脑萎缩,“。”
能不能别这么荒谬?嗯?
和他爸鸡同鸭讲半天,最后以一句他开玩笑的,人家真的真的有对象了,他爸这才悻悻地放他走。
杜启还在旁边欠兮兮来一句,“我都说了是加班,你还不信。”
杜承嘴角抽抽,“……再说手机使用时间减两小时。”
“本来就只有两小时!”杜启愤然。
“你知道就好。”
杜启,“……”
回了房间,杜承又看了一眼手机微信。
他这么搞笑的一张自拍,群里愣是没人回复。
不过好几个关系好的编剧倒是偷偷私聊了他。
[杜哥?怎么搞的啊?]
[医院怎么说?]
[荨麻疹是免疫力不行,杜哥我看你得养一养了]
杜承笑了笑,挨个挨个解释了一下道了谢。
顺便回了郑子崇微信
杜承:[妈的,又荨麻疹了]
杜承:[[图片]]
没过两秒,郑子崇就猛发了一大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来。
郑子崇:[你好像那个蜜蜂狗]
郑子崇:[[蜜蜂狗]]
郑子崇:[看]
杜承:[[拳头硬了]]
杜承点开语音郁闷回了句:[你也荨麻疹一个看看]
郑子崇:[哟,你这渣男气泡音绝了啊]
杜承:[[。]]
杜承懒得理郑子崇,反正也不用去片场了,干脆去洗了个澡。
洗完杜承仔仔细细照照镜子,虽然还是肿,但是不怎么痒。
看来阎南修给他挂的水还蛮有用。
不过……
杜承盯着门口挂起来的的灰羊毛大衣,茫然地抓了抓手背。
上面还残留着挂了水的乌青。
阎南修又捡他回去,又帮他看荨麻疹……
太子爷有这么闲?
算了。想到那个白日做梦,杜承喊着牙刷,嘴角抽了抽,反正也不是对他有意思。
说不定人就是忽然爱心泛滥,关心职员,随手帮他叫了个医生呢?
这辈子估计也见不到第二次——管那么多干嘛。
刚这么想,手机又震了两下。
郑子崇:[我昨天跟你说的你看到没?]
杜承单手打字:[?]
杜承:[啥]
郑子崇:[你又不听我语音?[愤怒]]
郑子崇:[[鸡哔你]]
杜承:[叫你老发59s = =]
郑子崇:[下周六同学会,去不去?]
杜承顿时“!”了一下,叼着牙刷双手刚要打字,郑子崇一条信息又发过来。
郑子崇:[宋以晴去]
杜承立马回,[那我也去]
郑子崇:[ojbk]
郑子崇:[宿舍人齐了]
杜承哈哈一声,打字过去,[程屿他们也来?]
郑子崇:[那可不]
郑子崇:[江影十二栋537团聚]
郑子崇:[[墨镜gg bond]]
杜承心情这下好了几分,顿时觉得生活有点盼头。
可惜盼头没坚持半天,就被陈文骏连环夺命call搞得少了一半。
其实编剧按理说压根就不会跟剧组,就跟买牛奶的商场里不会有活牛一样。
可惜偏偏这次分到的制片就是喜欢边宣传边改,看风向,炒热度。
公司的人都清楚这个制片的德行,没人想跟组,结果又轮到他跟。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陈文骏是故意的。
他和工作室的合约马上到期,陈文骏没有续约的意思,就是想逼他自己交辞呈走人。
尼玛,走人肯定是要走人的!
但是《荆棘》又没拍完没结算,杜承郁闷。
没办法,忍字头上一把刀。
为了血汗钱,杜承只能顶着没消肿完全的猪头又回了片场。
陈文骏把监制和主创和那几个事不要太多的主演想法和他一说,他就又得像个驴一样接着磨。
喝了一杯拿铁,一坐又是一个上午。
好不容易写了大半,杜承盯着电脑里最新写的这几场,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色。
和他最初构想相比,改的那叫一个面目全非。
杜承很阿Q的宽慰自己,至少还算有趣。
刚伸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会儿,门忽然被敲了敲,场务小杨把门开了一条缝,“杜老师,您这会儿忙不?”
“刚好不忙。”杜承回头看他,“怎么了?”
小杨犹豫问道,“就是您上次找我要了个电脑,您带回来了吗?”
电脑?
杜承一脸茫然指着自己,“我找你要了电脑?”
小杨点点头,“是啊。”
“前天什么时候?”杜承纳闷追问。
但说完,他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刚这么想,小杨就回答道,“就是前天全岛酒店那场戏那天。”他挠挠头,又说,“我记得杜老师你好像一个人拿去吧台那边写什么东西了,我后来去找了一下,发现好像不在原地。”
杜承,“……”
卧槽!还真的是他被阎南修捡回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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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漆黑的夜幕,全岛酒店依旧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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