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稳住身形,揉了揉眼睛,指着拿着锄头戴着草帽的沈青釉抖了抖手,“你在干什么?”
沈青釉现在所站的位置距离他比较远,所以没有理他,红西装只好瞠目结舌地冲过来,再次不可思议道:“你,你这是什么打扮?!”
从见到这人的那一刻开始,许嘉言就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惊讶道:“金头发!”
红西装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刚想问他是谁,端详几秒之后才同样发出惊呼:“跳舞女郎!?”
今天登门造访的不是别人,正是换了发色的钱非凡。
许嘉言能够认出钱非凡,是因为酒会那天晚上钱非凡就跟在沈青釉的身边,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正面交流,但是他那天那颗金光闪闪的头发实在耀眼,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许嘉言的。
但是许嘉言那天一直戴着面具,钱非凡没有见过他,又是怎么认出他的?
许嘉言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钱非凡说:“你跟阿釉跳舞的时候我盯了你一个小时!而且你的嘴长得标致,很少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你这么好看的嘴。”
许嘉言的嘴确实长得漂亮,算是他五官里面最出色的一个部位,他的唇形完美,薄厚适中,上唇正中间嵌着一颗圆润可爱的唇珠,使他整张嘴看起来更加立体饱满。估计沈青釉那天晚上也是通过他的嘴认出他的。
许嘉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奇怪地问:“我那天穿了裙子,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
钱非凡说:“你没有胸啊,而且能穿瑞拉设计的衣服的人,肯定都是男人嘛。”
“哦哦。”许嘉言差点忘了这茬,又对着他笑了笑。
钱非凡看了看许嘉言,又看了看沈青釉,一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游走穿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沈青釉:“他是......”
沈青釉言简意赅,“许嘉言。”
钱非凡眨了眨眼,“许嘉言是……”
等着沈青釉这样介绍,还不如许嘉言自己介绍,他主动摘了手套跟钱非凡握手:“我叫许嘉言,现在住在这里,算是沈先生家的租客。”
“租客?!”钱非凡听到租客两个字更吃惊了,一边跟许嘉言握手,一边指着沈青釉问:“他,他把房子租给你了?”
许嘉言点了点头。
钱非凡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沈青釉问他:“今天来干什么?”
钱非凡每次过来找沈青釉都是有事,而且这次还不是闲事,“啊,是我爸想让我跟你谈谈C区的那块地,看你有没有兴趣,约你一下。”
沈青釉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将手里的锄头放在一边,又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来叠在了许嘉言的防尘小帽上,“去书房谈吧。”
钱非凡看似还有点留恋,握着许嘉言的手说:“那小许……”
沈青釉一改方才平和的气质,甩了钱非凡一记刀眼,沉声说:“去书房。”
“好好好,去去去。”钱非凡最怕他这个样子,急忙放开许嘉言的手,跟着沈青釉一起离开,结果走了没两步又冲着许嘉言挥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钱非凡哈,沈青釉的朋友。”
许嘉言连忙回了一声,觉得沈青釉的这个朋友还挺好玩的。
书房里。
钱非凡拿着他爹的圣旨跟沈青釉谈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工作。
临近四点半,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钱非凡才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水。
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金灿灿的余晖从书房的一扇窗户外照射进来,刚好照在沈青釉的肩膀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青釉就已经离开了书桌,站在窗户附近。
谈正事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放松下来,钱非凡才发现,沈青釉始终看着外面,时不时才会跟着他的话茬回应他几句。
他端着茶杯好奇地来到沈青釉的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刚好可以看到许嘉言的位置。
许嘉言还在刚刚那个小花园里没动,大概是松完土了,此时正蹲在栅栏旁边不知道干些什么。
钱非凡喝了口茶,问道:“这个小许,不会就是你那个传说中指腹为婚的对象吧?”
沈青釉没有立刻出声,盯着许嘉言的背影看了半晌,应了一声。
钱非凡没想到自己蒙对了,“还真是他啊?”过了一会儿又问:“你都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其实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对象吗?”
沈青釉说:“除了我爷爷到处散播消息,你还能通过其他渠道知道吗?”
钱非凡本来还想在他脸上看到一抹吃惊的神色,结果非但没有,还被他猜个正着,无趣地说:“那你真的准备跟这个小许结婚啊?”
沈青釉说:“为什么不?”
钱非凡说:“不是,你还真准备跟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结婚啊?虽然我觉得这个小许挺可爱的,但是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啊。”
钱非凡算是比较了解沈青釉的,知道他对恋爱这种事情一直兴致缺缺,从小到大也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能够促使他主动去做某件事情的,只有关于生意上的事情。
他可能是个天生的商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跟利益相关。
这种人说好听一点叫精致利己,说难听一点就是冷漠自私。
比如他们两个能够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他能帮他顶包、帮他挡桃花。
他以前一直觉得,沈青釉如果哪天结婚了,结婚对象一定是某个大集团的少爷小姐,毕竟强强结合才会对沈家的生意有利,这应该也是沈青釉愿意接受一份可有可无的婚姻的理由。但自从沈青釉接手沈家的生意以后,沈家在A市已经一骑绝尘,他根本不需要再通过联姻这样的手段巩固沈家在A市的地位。
既然不需要联姻,他还有什么结婚的理由呢?
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
钱非凡说:“你爷爷不会真的打算等你结婚以后,把他手里的股份全都给你吧?”
沈青釉的目光依旧落在许嘉言的身上,“嗯。”
“那你也不能因为那点股份......”
以沈家的体量来看,沈爷爷所持有的45%的股份好像并不是一点......
钱非凡重新整合了一下自己措辞,“那你也不能因为金钱出卖自己的爱情啊!”
沈青釉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的头发是在哪里染的?”
钱非凡翻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落在额前的那几根银色头发,说道:“我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啊。”
沈青釉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你觉得我染这个发色会好看吗?”
“哈?”钱非凡极不可思议地瞪了他片刻,摇着头说道:“你疯了吗?”
第23章
疯没疯不知道,但是最近似乎很流行染这种银色头发?不仅钱非凡染了,昨天跟许嘉言一起看他那位“很喜欢的”明星同学的照片,似乎也有一张染着这种发色的造型?
沈青釉的目光从钱非凡身上挪开,再次落回许嘉言的身上,许嘉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松完土就一直蹲在栅栏旁边,已经蹲了快一个小时,刚刚估计是蹲累了,歪着头四处找了一个装农具的袋子,不管不顾地坐了上去。
这个时间室外的温度已经很低了,沈青釉不想再跟钱非凡多说,随即下了逐客令。
等钱非凡走后,又去王姨那里找了一个加棉的垫子,来到许嘉言身边,将垫子递给他。
许嘉言没想到沈青釉去而又返,接过垫子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口正准备驱车离开的钱非凡,问道:“你忙完了?”
沈青釉点头,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问道:“在做什么?”
许嘉言的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刻刀,左手则拿着一块组装栅栏时多出来的一块木板。
那块木板长约20公分,宽约10公分左右,估摸是某个部位多出来的配件,眼见着用不上,扔了又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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