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什么酸?
……
沉默了几秒钟,萧苏寒似笑非笑看着他身上搭着的毯子,毛茸茸的,还镶着一圈白毛,不至于多破旧,但显然,这是一条用了很多年的毯子。
在萧苏寒看来,这玩意儿应该出现在幼儿园才合理。
就像一些小宝宝不含着奶嘴无法入睡。
他的小外甥就有条差不多的——
一样的毛茸茸,带着软乎乎的毛边,软得像一团云,轻飘飘又暖烘烘的,从襁褓时期用到上托班,出去郊游都带着,离了安抚被就会哇哇大哭。
轮到秋时雨被盯,他下意识拥紧了小被子。
“你还没断奶吗?”
“这么大了还要安抚啊?”
秋时雨听得耳朵里嗡嗡直响,薄薄的脸皮瞬间涨红,目光瞥向萧苏寒抬手拢额发时隆起的肱二头肌,以及蕴藏着蓬勃爆发力的胸肌,反驳的话憋在喉咙里,硬生生忍住了……
“要你管!”
萧苏寒又拨弄了两下湿发,毫不在意新室友的恼羞成怒。
*
“酸哥来了,快,倒满倒满!”
萧苏寒接过一闻,笑道:“老王的特供都被你们顺完了。”
“师娘不让他喝,我们这是替师娘分忧!”
“前天刚测完,这不让哥们儿放松一下?”
击剑队这批小将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伙,但称呼是各论各的:资历深的叫哥,手里有奖牌的叫哥,以上两者结合是大哥,比如萧苏寒。
同期队友考北体,他能进A大。
这就是区别。
喝过一轮,大家问起萧苏寒的入校体验:
“A大美女多吗?有我们酸哥能入眼的不?”
“要是美女,那得是兼具美丽和智慧啊!”
“我看A大就挺好,就近择偶吧哥,你看隔壁队二哥找了个网红,全队领导都在劝分……”
一群才脱离高中的男生,脑子里也就这些想法了。
迫不及待想要用别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成熟,实则一个个幼稚又浮夸:脑子一动,除了游戏就是谈恋爱。
萧苏寒摇头:“太阳太大,什么都没看清。”
这话真不是搪塞,路过的女孩子长什么样他无心关心,光记得来来去去的人都走得匆忙,仿佛多停留一秒,柏油路就会黏住他们的脚底板……
以他的身高放眼望去,都是乌压压的脑袋顶。
就这样的视角,还能指望看到什么绝世美女?
哦,也有个例外。
坐在上铺高高往下看的,顶着呆毛、睡眼朦胧,会为了一床安抚小被子恼羞成怒的新室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定的晚上8点
临发表前看了下黄历,决定换到2号,嘿嘿,久等久等~
第2章
饭点前,乔绛玩得满头大汗回来了。
秋时雨等他冲了澡,二人挑了个最近的食堂吃晚饭,又去补充了一些日用品,路上自然而然说起最后来的室友“萧苏寒”。
秋时雨对他印象深,但评价短:
“个子挺高,应该很厉害!”
对此,乔绛丝毫不意外,语气平静地说:“很正常啊,他们拿奖牌保送和我们拿金牌保送没什么差。仔细想想,体育这条路更难走,讲究天赋不说,还需要从小苦练,期间靠人力财力一直堆,最后再加上一点运气才可能有所收获。”
“我们一届竞赛之中可以选出几个金牌,可是他们一场比赛只有一个冠军。”
说到这,乔绛掏出手机搜索了萧苏寒的百科词条。
这家伙的确厉害——
国家击剑队新生代里,只有他头次出征就揽获两块大赛奖牌。分量上可能差点意思,但能拿到铜牌、银牌,就意味着有潜力冲击更高。
何况萧苏寒今年才多大?
谁看了不说一句未来可期!
除此之外,他被击剑迷戏称为“嫡系太子”。
这个称呼不是贬义嘲讽,而是饱含网友们的期待。
击剑并非国内广泛流行的竞技运动,它的投入本身就具备一定门槛。而击剑迷关注萧苏寒可以追溯到当初市队选拔,进入国家队后又经历了相对沉寂的两年,直到他随主队出征获奖,才算真正的崭露头角。
成长至如今,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养成流了!
秋时雨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也给他报过几个兴趣班。
“我学过钢琴,书法,国画,但都没坚持下来。准确说,小学的每个暑假我都在学不一样的东西,直到我开始玩电脑……”
乔绛心领神会地点头:“哥们懂了。”
等他的目光回到手机屏幕,紧接着又是一口大吸气:“哇,萧苏寒的微博有八百多万粉丝呢!可是他连100条动态都没有。”
这个体量是什么概念,秋时雨不太清楚。
但乔绛懂。
作为一个全平台社交达人,他各个APP的账号加起来都不到一万粉。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突然就冒出来了。”
听到这儿,秋时雨也琢磨出点意思了。
“怪不得……”
原来他是看我没认出来。
这样的天之骄子,的确有资本傲气。
可话又说回来,十年功厉害,那十年苦读就不厉害了吗?
能来这所学校的,就没有平庸之辈。
*
回到宿舍,李昀州不在,萧苏寒也不在。
没什么好意外的,乔绛耸耸肩膀道:“得啦,以后指不定就是咱们俩作伴。一个有对象,一个要比赛训练,我记得你也玩游戏的吧,咱们可以在宿舍放心开黑了。”
秋时雨点点头,又垫脚打量了一下邻床。
乔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这床估计得落灰了。”
距离军训还有一天时间,各院各系明天晚上才正式集合,这一天算是来得早提前适应的。秋时雨白天已经婉拒了乔绛的打球邀请,这会儿也就没再推辞双排。
再说,没有男生能拒绝在无事可做的晚上打游戏。
电脑打开后,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就在乔绛不断嚎叫“来下来下”、“帮我抓”,秋时雨同样情绪激昂回应“等我再吃个”、“在跑了在跑了”时,宿舍门外,门锁感应后发出的清脆“滴”声。
沉浸在团战里的两人都没听到。
走廊灯光从外向内倾泻而下,将来人高大挺拔的身形拖出一条更加修长的影子……
萧苏寒回来了。
尽管队友们热情挽留,他还是坚持回校。
在路上,他试想过和室友们保持“相敬如宾”的状态。
本来么,大家专业都不同,除了在宿舍碰面之外就没有别的交集。由此可想,未来的交情也深不到哪里去,维持表面和谐友好的关系已经足够了。
但想是一回事,萧苏寒路过一家蛋糕店时还是停了下来。
他心想:
全天下十七八岁的小子都一个样,自己还治不了?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的喝的时不时投喂点,这能花多少钱?能用钱解决的人际关系那叫什么事儿。
然而所有的期待都在开门的瞬间破灭。
看到其他室友碰面仅一天不到就激|情开黑,听着二人你一句“绛哥”、我一句“雨哥”,亲亲热热,称兄道弟,旁若无人。
萧苏寒靠在门口,心里生出一股无言的别扭。
这俩呆子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回来了。
“哎,好Q!”
“都是绛哥保得好!”
瞧,还互吹起来了。
等结算出来,秋时雨的耳朵突然抖了一下。这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小动物般的直觉,下意识地扭过头:“萧、萧苏寒?”
乔绛也愣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还以为你不回呢。”
萧苏寒提起手里的包装盒:“给大家带了点吃的。”
傲气的人放下身段来交际,几乎没人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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