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的教室灯关了,教室里没人。宋司酌走到门口发现门没锁,只是虚掩着。他推门进了教室,走到座位上发现宁斐然的书包、外套、手机都在座位上。
人却不知所踪,但肯定还在学校里。
宁斐然使劲儿拽了一下隔间的门,门很牢固纹丝不动,他仰头看了看上面,能不能从上面跳出去。
四周光秃秃的,门又很高,没有能让宁斐然借力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被发现。衣服因为浸了水此刻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身体里原本的热气被湿漉漉的衣服吸走了大半,宁斐然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头发往下滴水。
忽然他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道声音,“宁斐然!宁斐然!宁斐然!你的手机、书包、外套都在我手里,别躲起来不吭声!宁斐然!”
宁斐然忍不住骂道:“白痴。”
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的宋司酌咦了一声,“好像听到宁斐然在骂我。”
宋司酌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他安静了一会儿,刚要继续寻找,听到有人在敲门的闷响,随后听到有人说道:“在这里,白痴。”
宋司酌循着声音找过去,门被从外面绑住了。
“你叫哥哥,我就给你打开。”宋司酌恬不知耻道。
里面的宁斐然声音像是隔了什么:“……神经病。”
“你生日什么时候的,说不准你真的是我弟弟,是妹妹也行。让你叫我声哥怎么了?”
宁斐然:“你性别认知障碍吗?”
宋司酌觉得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手上倒是很干脆从外面把门打开,他本来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在见到隔间里面被浇得浑身是水,嘴唇都有些发紫的宁斐然以后一瞬间收敛不见了。
隔间里都积了水,宋司酌把人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还觉得不安全,把人从隔间里拉出来,从上到下犹如机场安检人员一样试图把人仔细摸一遍。
宁斐然伸手去阻止,“别贴我这么近。”
“我看看,就看一眼,你别害羞。”宋司酌连忙哄道。
直到确认宁斐然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宋司酌的脸色仍然很差,问道:“谁弄的?是不是徐旭悠他们弄的?”
走廊里有一阵风吹过,宁斐然抿了一下开始发抖的嘴唇,说道:“不知道,没看到。”
宋司酌也注意到了,急得团团转,这会儿外面零下十几度,宁斐然穿这身湿透的衣服回家一定会生病。宁斐然站在这儿只是一小会儿,脚底下已经积了一小片水。
宋司酌从教室里取了宁斐然的书包和外套,宁斐然的外套是短款,宋司酌直接把自己的长款羽绒服脱下来,直接罩在宁斐然的头上。
宁斐然懵了一下,羽绒服被宋司酌的体温烘得很暖。宁斐然上身湿得厉害,裤子和鞋子情况还算好,宋司酌摆弄娃娃一样,在宁斐然下巴的位置扣了个扣子,整个羽绒服领子包住了宁斐然的脸,他把宁斐然的胳膊也裹在羽绒服里,袖子被他在宁斐然胸前打了个结,想打个蝴蝶结但有点短。
宋司酌隐约察觉,宁斐然脸好像很小,他飞快把人的扣子都扣好,宁斐然整个人是被套在羽绒服里面的,很快宋司酌笑了一下,和宁斐然脸对脸,说道:“你好像那个动漫里的无脸男,无脸宁小公主,落难公主。”
宁斐然无语地把宋司酌往自己脸上伸的手拍掉,宋司酌说道:“先去我们休息室,洗个澡,我那边有干净衣服。”
第17章 搓扁揉圆
宁斐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他伸手道:“把我的衣服给我,我打车回家。”
宋司酌反问道:“你跟落水鬼一样浑身滴水,你有没有想过司机的感受?”
他说着把宁斐然的外套往自己身上一披,他们两个个子差不多,衣服互相穿也是完全可以的。宋司酌一肩一个书包,朝宁斐然扬了一下下巴,说道:“你自己回吧,你的衣服、书包、手机反正都在我手里。”
宁斐然在原地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就要走。见宁斐然不吃这套,宋司酌连忙把人拉回来,强行往另一边带,道:“现在你落在我手里,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快点快点。”
体育馆离得并不远,宋司酌带着宁斐然进入了体育馆一楼右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和淋浴间是连在一块的,宋司酌从包里摸出自己柜子的钥匙,打开柜子给宁斐然找了一件白色卫衣。宋司酌说道:“你把湿衣服先脱了,不难受吗?”
宁斐然没吭声,视线在休息室里转了一圈,休息室除了门那一侧,其他三面都是柜子墙,往里走通往淋浴区,目前很安静,大概是没有人在里面。
宋司酌突然说道:“我内裤分你穿。”
宁斐然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在听到宋司酌提到借内裤,那种心情一下拔到很高。宋司酌到底有没有一星半点的羞耻心,那是什么东西可以随便乱借的吗?至少他不会和朋友互换内裤,尤其宋司酌根本算不上朋友,只能算是一个同学。
那很奇怪。宁斐然抿了一下嘴唇,宋司酌拿好沐浴露和洗发水回头看宁斐然还套着羽绒服。
宋司酌琢磨了一会儿,联想到宁斐然的脸皮很薄,他认为自己捕捉到了重点,说道:“他们训练还要一会儿才结束,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脱吧。”
宁斐然盯着宋司酌看了会儿,宋司酌心领神会,也快速把头转过去,说道:“不看,我也不看。”宋司酌在心里哼哼,反正待会儿去洗澡,都是赤条条的。宁斐然还能穿泳衣洗澡?他能做到也要有条件做才行。
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没人说话,很安静。大概一分钟之后,宋司酌听到解扣子的声音。
宋司酌说道:“还有浴巾,待会儿洗完擦擦。”
宁斐然迟疑了会儿,他选了个位置,确定有人开门不会第一时间看到他,又处于宋司酌的斜对角,以宋司酌的角度也不会轻易看到他,他转过头看宋司酌,宋司酌正做作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说,“我不看,你可千万别害羞。”
宁斐然不想理他,确定好了站位,宁斐然才安心背过身,脱掉宋司酌的羽绒服放在一边,又去脱他的衣服,那衣服被水浸过,粘在身上让人非常难以忍受。
他拿毛巾仔细擦干净身上湿漉漉的水,才把卫衣套上了。卫衣上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味道,湿衣服穿在身上的难受感觉被全部驱散。
宋司酌把柜门关上,另外一只手拎着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我弄好了,你弄完了吗?”
宁斐然“嗯”了一声。
宋司酌心情有些微妙,他们队员训练完了一起挤到休息室换衣服,再一起赤条条挤到淋浴间,问进度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他们都比较直接用眼睛直接看,谁脱得慢了还要受到群嘲。
但这种事情一旦放到宁斐然身上就变了。
听到宁斐然的回应,宋司酌才放心转头,正好穿戴整齐的宁斐然也转过头来,宋司酌登时一愣,“你怎么现在就把衣服穿上了?”
宁斐然在看清宋司酌的时候,一眼扫过去,好在他的视线是平移过去的,只大概看到了宋司酌的上半身,还有一截腰。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立刻把头转了过去。他紧紧地抿了一下嘴,深呼吸了几次,最终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你脱衣服干什么?为什么不穿裤子?”
那声音里明明白白写满了一行字——宋司酌真让人无法理喻。
宋司酌理所当然道:“我要洗澡,我当然要脱衣服。”
宋司酌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和笔直的长腿,又看了看背过身不回头看他的宁斐然,“你怎么脱衣服不给人看,别人脱衣服你也不看啊?我不介意给你看,你随便看。”
他不光是嘴上说,行动上也穿着拖鞋凑过去,表明自己嘴和行动是统一的。宋司酌就是个发热体,一凑近宁斐然就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尤其这休息室的暖气也很足。宁斐然尽量贴近休息室的柜子,眼睛往下看,只盯着自己的鞋。
如临大敌一般,宋司酌看他像在罚站,宋司酌说道:“哎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我刚训练都没结束就上楼找你去了,我总不能训练完了不洗澡就回家,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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