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扯了扯嘴角:“不是,贺老师,您见过有穿衬衫送外卖的吗?”
他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我穿个板正的衬衫,完事儿了骑着个摩托车,后边儿再驮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别人的饭,这合适吗?”
“再说了,你那衬衫多贵啊,我外卖一天才多少钱,这和穿着黄袍在地里挥锄头有什么区别,太夸张了。”
房东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拒绝。
贺庭屿也没招了,“……那怎么办?”
“要不你就这样出去……”他话还没说完就自己止住了,皱着眉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提议,“不,还是算了,你还是在家里待一天看看吧。”
痕迹并没有影响房东的帅气形象,正相反,这东西和他的长相与气质简直称得上相得益彰。如果说房东平时看起来是凶悍和野性的结合,现在则是在其中又夹杂着一点柔和又涩气的感觉,像是捕猎结束后的老虎,尽管依旧威慑力十足,但又多了点慵懒。总的来说就是,这样的房东更性感了,贺庭屿私心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考虑到这里,他决定以后都要收着点,至少在工作日的时候,放过那些会裸露在外的皮肉。
其实房东的胸肌和背肌长得也很漂亮。
贺庭屿思索着。
房东见他这幅满肚子坏水儿的样子不由得生出点恶寒的感觉,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总觉得贺庭屿现在想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都怪你,”房东愤愤不平地从衣柜里揪出来一条围巾,展开拍了拍就要往脖子上绕,“害我出去影响市容。”
贺庭屿哑然失笑,“怎么就影响市容了?”
别的不说,就房东那张脸摆在外边儿,就已经跟影响市容不沾边了。
“我送个外卖,不得递到人家手上啊,”房东说:“结果印着一脖子这玩意儿,怪得慌。”
他嘟囔着:“本来长得就不像好人了,这样不是更不像正经人?”
“那也不能围围巾吧,”贺庭屿无奈道:“这才十月。”
“在家休息一天吧,就当给自己放假调养身心了。”
房东其实对于一天两天的旷班并不特别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就是想跟贺庭屿对着干。
贺庭屿见他不说话又保证道:“以后我一定注意。”
房东狐疑地看他一眼,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始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找到了!”
房东拿出一条防晒用的脖圈套在脖子上,面料轻薄,这还是他去年夏天晒伤了脖子才买的,差点没想起来。
黑色的脖圈遮住了他的脖子和小半张脸,整个人透着股冰冷的锋锐。
“我走了,你也快去学校吧。”房东照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面貌,然后便面带满意的笑容的出门去了。
贺庭屿也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解开了一颗扣子。又左右看了两眼,觉得不甚满意,又解开了一颗。
他今天破天荒的没有打领带,衣服也不如从前穿的端庄板正。
隐约的几点红痕随着衣领的扣子被解开,显得真切了不少。
房东什么都好,就是动作总是急躁了些,以及,不爱给他留点东西。
就这几个印子还是贺庭屿半哄半骗才让房东留下的。
他眯了眯眼,眸子中闪过一丝餍足。
整了整衬衫上的褶皱,贺庭屿拎着包走出房门。
——
工作室门前的走廊上。
“贺老师早安啊!”
“老板早上好!”
“贺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啦?”
贺庭屿从楼梯上来,一路上和遇见的老师学生们亲切的打招呼,笑容如沐春风,不管任何人见了都会知道他的心情很好。
“哟!贺老师你这是……”
贺庭屿刚走到工作室的办工桌前坐下,后脚就跟进来一个隔壁工作室的老师,姓王,为人很健谈,就是爱八卦,还管不住嘴。
贺庭屿平日里是不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但今天他愿意破一次例,“早,王老师。”
王老师有点意外贺庭屿今日好像态度温和了不少,但他是个很会打蛇上棍的人,哪怕贺庭屿平日里对他不怎么热情,现在他也能一脸亲近地和贺庭屿聊天。
“贺老师这是有好事啊?”王老师一脸促狭地看向贺庭屿的脖颈。
贺庭屿先是一愣,随后好像后知后觉似的低头看了看,然后带着点尴尬拢了拢衬衫的领口,但到底也没把他的扣子扣上。
他无奈中又带着点宠溺的炫耀道:“不好意思见笑了,家里人比较热情……”
王老师笑眯眯的,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暧昧说道:“我懂我懂,看来你好事将近啊,弟妹一定非常漂亮吧。”
“我只能提前恭喜了!”王老师学着古人作了个揖,“希望能早日喝到贺老师的喜酒!”
贺庭屿抿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就谢谢王老师了。”
一个喜欢聊人八卦还管不住嘴的人,想来他恋爱的消息很快整层楼的人就都知道了。
回到自己工作室的王老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他刚刚是要去找贺庭屿干什么来着?
贺庭屿送走了王老师,整了整衣袖打算再出去走走。
从前他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穿着沾了满身猫毛的衣服出门还一副炫耀的表情。
现在他懂了。
是该好好炫耀一下的。
第57章 理想此物
小区自从砍了树之后, 在楼下打球的人多了不少,以前在楼下打羽毛球,一个不小心球就会飞到郁郁葱葱的树杈子上, 得在地里找半天石头,然后砸个个把小时,羽毛球才可能掉下来, 时间长了, 那棵树上挂着的羽毛球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房东有的时候无聊了,就去找树上的羽毛球, 看见一个位置刁钻的还要在心里复盘一下究竟用什么样的姿势和力度才能把球打到那个位置。
现在树一砍, 单元楼门口的地都空了不少,十月又是个不冷不热的好季节,傍晚吃过晚饭后的那段时间,总是楼下最热闹的时候。
袁嘉焱三人每天写完作业,就准时准点的出现在门口, 每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把球拍,打的有来有回。贺庭屿也喜欢打羽毛球, 平时没事就在楼下和小区里的大妈一起打, 时间久了倒也在院子里混出了点名头。房东和她们聊天的时候, 贺庭屿总是被亲切的称为“那个个儿挺高, 打球很厉害的白净小伙。”
没有大妈的时候, 他甚至也愿意和袁嘉焱那样的小学生打球,甚至还很是享受教导他们打球的快乐。袁嘉焱对他也终于放下了老师的印象,相处间自然了很多。
房东对他的这种行为戏称为“就是当老师的命”。
除此之外,院子里又搬进来了一家新人, 不过这次租的不是房东的房子。他们是一对夫妻,带着和袁嘉焱一样大的女孩, 搬来的目的同样是为了上学。
房东听说这家人本该九月份之前就搬过来,好赶上小学开学,结果这家人似乎是因为女孩生了病才拖到了现在。
那小女孩就住在房东对面的单元,搬来了很久似乎都没有出过门,他一次也没见过,房东对于她生病了的传闻就更加信服了几分,甚至脑补了一个脸色苍白,身体因为生病显得很虚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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