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不过今天晚上还要拍吗?”
“要拍的。”
而且今天的夜戏是场重头戏,讲的是画家简一买了渔女最喜欢的小向日葵想去送给对方,却无意间撞见渔女和秃头的富商在野外苟.合。简一内心受到极大冲击,几乎崩溃。
这段戏顾浔不需要说任何词,但需要通过表情和肢体动作反应画家的一系列心理变化,这对他来说是项极大的挑战,每天收工之后他都在房间里揣摩自己该怎么演,也向张导请教过很多次,但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因为今晚要拍这场戏,他从昨晚下戏之后就开始紧张了,而陆鸣殊的这个电话,莫名缓解了他的情绪。
“那要拍到几点?”陆鸣殊紧接着问。
第26章
这顾浔还真给不出确切答案,要是他呈现出来的表演不能让张导满意,对方大概会和他磨一晚上。
所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还真说不准,可能得很晚。”
电话那头的人因为他这句话沉默了。虽然看不见表情也听不出语气,可顾浔敏锐地感觉到陆鸣殊应该是不高兴了。
“怎么了?”
“没。”而他的感觉并没有错,陆大少爷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变得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就在顾浔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又听他问,“可以请假吗?”
“嗯?”
“今晚的戏,可以请假吗?能不能让导演先拍别人的。”陆鸣殊说,“我现在在J市到M县的路上,顺利的话晚上八点前应该能到。”
顾浔的呼吸因为这句话蓦地乱了,心脏用像要把他的胸腔砸穿一样的力道重重跳动着。
远处副导演已经拿着喇叭在喊集合,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全部就位,顾浔却还坐在原地,所有人声退去,只余下陆鸣殊裹着电流的呼吸声。
“你……”
“阿浔你别误会,我是过来J市出差,路上秘书正好提到M县的海鲜不错,我就想着顺道再来探个班,”陆鸣殊打趣道,“快半个月不见了,我怕你都忘记我长什么样了。”
顾浔也跟着笑:“怎么会。”
“我待不了多久,明天十来点就得走,所以晚上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但如果你这边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本身就是我擅作主张,没提前跟你商量……”
从J市机场到M县怎么算都不会是顺路,陆鸣殊跑这一趟来回至少五个小时。
“顾老师,导演那边在催了,您——”场工已经在过来催。
顾浔捂住手机:“抱歉,马上过来。”然后急匆匆朝陆鸣殊说,“抱歉,我得去拍戏了,至于请假的事,我晚点和导演商量,看能不能行……”
“好。”陆鸣殊笑道,“不行也没关系,阿浔只要给我留个门,别让我露宿街头就成。”
这话说的,谁敢让陆鸣殊陆总流落街头?
顾浔哑然失笑:“嗯。”
接下来拍的那场戏还是简一在海边画画,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妆发,但时间已经是他明确自己对渔女心意之后的很久,简一坐在这个位置给心爱的人画了很多很多的画,可没有一幅能让他满意,他不断地画,又不断地将画撕毁……
“咔——这条过!准备换下一场室内!”
室内就是简一在海岛上租住的那间屋子,离海边拍摄地并不远,走走十来分钟,场务已经在转移道具和机器,顾浔跟在张导身后,琢磨着怎么开口。
刚刚那场戏拍得还算顺利,张导难得没发火,但从开拍前脸色就很沉,看着像是谁惹了他不痛快。
本来就不觉得张导能同意他请假,这下估计更悬了,顾浔在心里暗暗叫苦,却还是赶在进门前把请假的事提了。
意外的是,张导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把接下来的戏拍好,然后滚吧。”
陆鸣殊到渔村的时间比预计晚了一刻钟,当时顾浔刚拍完戏,正在浴室卸妆。
和在海市一样,他依然直接住在拍摄地,简一的家就是他的家,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则住在村尾的那家小旅馆里。
“到了?”卸妆水进了眼睛,刺得顾浔睁不开眼,胡乱地往毛巾架这边摸。
“嗯,刚下船,这次怎么接那么快,拍完了?”
摸毛巾的手一顿。
“嗯,刚拍完,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陆鸣殊不知为什么笑得很开心:“好,我等你。”
陆鸣殊拖着一只很能体现他性格的大红色光面行李箱,身上穿一件黑色高定衬衫,可能是因为热,胸前三颗扣子被解开,袖子也卷到了胳膊肘,懒洋洋地靠在渡口的石墩子上,身高腿长,过分得漂亮、过分得醒目。
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没有谁能忍住不多看他一眼。
顾浔从屋里冲出来时步子有多急,现在放得就有多慢。他从来不敢想陆鸣殊会过来这里,但这个人却真的出现了,带着一身疲累,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阿浔。”还是陆鸣殊先发现他,迫不及待地走过来,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好久不见。”
对于陆鸣殊的一些亲密举动,顾浔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他手指僵硬地垂在身侧,干巴巴地说:“嗯,好久不见。”
好在这个拥抱一触即分,身前的人很快就松开胳膊,朝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上下打量他:
“阿浔,你好像瘦了,也黑了。”
瘦顾浔自己到没觉得,黑却是一定的,天天在海边晒,能不黑吗。
他无奈地笑笑,替陆鸣殊拉着行李箱:“饿了吧吧?”
“嗯。”
顾浔递给他一个没见过的像是水果一样的东西:“这里独有的野果,尝尝看,很甜的,我就住前面,先去把行李箱放了,然后我们去吃饭。”
在渔村住的半个月,顾浔没怎么出来逛过,只在上岛的第一晚和剧组人员一起在这家叫福东来的饭馆吃过一顿饭,感觉还不错,所以直接就把陆鸣殊带来了这里。
“这里的饭菜口味偏咸,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顾浔用热水淋洗了两人的餐具,发现陆鸣殊的碟子有道很明显的豁口,便将自己的换给了对方。
陆鸣殊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眯了眯眼睛。
“这都八点半了,阿浔怎么也还没吃饭,张导已经抠门到不给演员吃饭了?”他对上顾浔的视线,笑盈盈地玩笑道,“那我那么多钱不是白投了?还是说……阿浔是在特地等我?”
“……不是。”顾浔下意识否认,“拍了一天戏,热得没胃口。”
“这样啊。”陆鸣殊不知信了没有,好在没继续这个话题,问了顾浔一些拍戏的事情,菜陆续端上来,多数当然是海鲜,确实很咸,但两个人的心思本身都不在吃上,不知不觉竟然也消灭了一半。
陆鸣殊已经完全吃不下,剩下的便又由顾浔包圆了,陆鸣殊撑着下巴,看着他吃。顾浔被他看得不自在,垂下眼睛想忽略这道视线,却做不到,反而存在感更强了。
“别这么看。”他抬了下手掌,隔空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陆鸣殊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拿他打趣:“可是阿浔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哪个粉丝见了偶像能忍住嘛,那肯定是假粉。”
顾浔被他说的更不好意思,耳朵尖迅速红了,石斑鱼嚼在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好啦好啦,我不看了,快吃吧!”
吃完东西时间还不算太晚,两人就在附近随便逛了逛。
当地人除了出海捕鱼,几乎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经济挺落后,大多数人家住的都还是平房,家家户户门口挂着大小不一的绿色渔网,晒着各类品种的鱼干,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咸鱼味。
这个点很多人家才开始吃饭,因为天气热,屋里待不住,就都捧着饭碗蹲在门口吃。
这里的人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生面孔,当时剧组过来时村民们就很好奇,围着看了好几天,现在见了陆鸣殊这样光鲜漂亮的人,打量的目光就更不加掩饰,盯着他看的人比刚才在渡口时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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