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周予琛问。
沈煦川低头换鞋,嘴里说:“我约了人飙车,顺便追人,你自己休息,有事打电话。”
周予琛眼底闪过惊奇:“你要追谁?”
沈煦川唇间含着浅浅笑意:“当然是我看上的人,不然我回来干嘛。”
“你打算...”周予琛沉吟一瞬,“怎么追?”
“不择手段的追,想办法套牢他,让他一辈子离不开我。”
这话说完,沈煦川英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听语气好像在说笑话,周予琛却明白,沈煦川从不说假话。
室内突然寂静,只有腕上的手表发出清晰的嘀嗒声。
周予琛低垂着眼,阳光下,睫尖泛着细碎的光,他的一只手按在胸膛,慢慢往下移动,心里琢磨沈煦川刚刚说的话。
怔坐了会,他抬起脸,眼神已有决断。
第16章 “床头打架床尾合”
周予琛的身体素质确实好,休息一天就生龙活虎,冷白的面颊恢复血色,精神气十足,状态良好。
以前都是他找叶颂明约定办理手续的时间,现在轮到叶颂明主动约他,询问完他的身体状况,接着就把话题拐到敏感点上。
“什么时候方便?”
就算是探讨这种令人不愉快的问题,叶颂明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似水,有种刚柔并济的踏实感。
“我都可以。”一开口,周予琛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
他将正在通话的手机从耳边挪开,转过脸轻咳两声,调整好状态,重新接电话:“叶医生,你来定时间吧,最近我都有空。”
电话那头的叶颂明停顿几秒,随后问:“你感冒吗?”
“不是,”周予琛说,“嗓子稍微有点不舒服,没大问题。”
“照顾好自己。”叶颂明还是那句话,“时间约在周三上午,方便吗?”
“方便。”
“那好,如果更方便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一起去,路上聊聊怎么样?”
听闻此话,周予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迟疑两三秒,放松了神态:“没问题,周三上午我去北府接你。”
“谢谢。”
道完谢,简单寒暄几句,两人同时挂断。
莫名其妙的,他们不知不觉中竟然分居了。
近几天周予琛都没有回北府别墅,落地S市第一天他去周家看景爸,第二天就约了沈煦川见面,然后就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
他摸着胸口,感到有股郁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心里直呼后悔。
应该第一时间回北府别墅,最想见的人不是景爸也不是沈煦川,而是那个男人。
周予琛打发走身边的秘书和助理,找个没人的休息室静坐许久,他低垂着头,陷入沉思,深眸忽闪忽暗。
叶颂明的主动令他心慌,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受他控制,准确来讲,叶颂明这个人根本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不知道是他低估了叶颂明,还是高估了自己,可能两者兼有。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沈煦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玩脱了。”
......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餐的时间段。
周予琛的商务车准时停在北府别墅的门前。
叶颂明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早,正在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卧室的房门被韩姐敲响。
他系好领带,走过去开门。
“叶医生!”
韩姐的语气很是高兴,似乎有天大的好消息公布,同时也带着点惊讶打量眼前穿着正式的男人。
叶颂明点头微笑,简单的黑西装衬着高挺的身躯,领口整洁,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整理了下袖口,柔声问:“韩姐,有事吗?”
“少爷回来了!他来接您。”韩姐当好事儿似的宣布,到现在仍旧天真的以为这对夫夫只是小打小闹。
今天见叶颂明难得穿的这么正式帅气,猜测两人结伴去参加某场宴会。
韩姐替他们高兴。
叶颂明唇间浅笑:“我现在就下去。”
韩姐跟着他一起下楼,帮他提公文包,兴高采烈地庆祝少爷出差归来,打死都想不到公文包里装的是离婚材料。
她像长辈一样在叶颂明耳边唠唠叨叨:“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这话倒是点醒了叶颂明。
仔细一琢磨才发现,他和周予琛一起生活的这几年,除了最初提离婚时两人情绪稍微有点起伏以外,他和周予琛从来没有像其他夫妻之间那样拌过嘴,他们从始至终互相尊重,相敬如宾。
男女和男男还不一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荷尔蒙爆发的瞬间,不仅能体现在性/事上,打架方面也是淋漓尽致。
叶颂明认识很多由同性婚姻组建的家庭,总能听到谁谁又跟谁谁往一起打,然后睡一觉第二天和好如初。
而他和周予琛简直是素质代表,三年没吵过架,这才是最可怕的。
叶颂明觉得,也有可能跟自己的性格有关,别说跟周予琛吵架,换了任何人,他和对方站在一起对喷,想想那个画面就很滑稽。
他就不是一个喜欢动嘴的人,他是行动派,多说不如多做。
第17章 “喝醉酒的周少爷”
上午八点过十分,叶颂明和周予琛在北府别墅会面。
这是他们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去往民政局扯证,过了今天,他们就是前夫和前夫的关系,再也不用在长辈或者朋友面前扮演模范夫夫。
叶颂明真心觉得演戏真挺累的,尤其是叶妈妈在场的时候。
想起叶妈妈,不免又联想到那天在机场做过的蠢事。他隔着电话对周予琛吻别,而且是当着许多人的面。
他下意识朝身边的男人看去,正巧,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交缠一起。
许是他今天的穿着略显正式,很有钢琴家的风范。周予琛那双深沉的美目宛若灵活的画笔,将他从头到脚描绘一番,看得些许出神。
“叶医生,你昨天在电话里讲,有事要跟我聊聊?”
周予琛先开了口,卷翘的眼睫带着一丝颤意,声线却出奇的清冷沉稳。
叶颂明侧过脸,望进了他的眼睛:“想跟你聊聊两家的长辈,我知道你为难,但这件事早晚要面对。”
“也不算为难,”周予琛微掀眼皮,语气不急不缓,“我现在不说是不想景爸为我担忧,至于叶医生的顾虑,您大可放心,我们的婚姻影响不了周氏和叶氏之间的合作。”
“我指的不是这个。”
叶颂明温声解释:“你最近都没有回家,韩姐都看在眼里,她就像你和景澄的姨妈,对你们的事很上心,我昨天有听到她和景澄通电话,这样会不会引起长辈的怀疑,你看我们要不要....”
周予琛骤然打断:“我是想回家的。”
这个“家”字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再探讨回不回家明显不自在,后知后觉都有些尴尬。
“我的意思是,最近几天比较忙。”周予琛不露声色地平复情绪,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理解叶医生的顾虑,我和你一样不想欺瞒长辈,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我们办完手续再坦白,我们一起面对。”
“好啊。”叶颂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只要有一个期限,叶医生可以等待,怕就怕未来的不确定性。
这时候,车子已经拐上环城高速。
叶颂明望一眼窗外,熟悉的道路和熟悉的人,他记起被太阳毒烤的感觉。
周予琛似乎也想到了那件事,脸色瞬变,薄唇微启欲要开口,想对上次的突发事件解释清楚,却不想攥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只好作罢,先看一眼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沈煦川。
周予琛勾起唇角,心里有些欣喜,一时不察便表现了出来,他侧过身子,脸部面向窗外,轮廓线条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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