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佩兰找了几包汤圆,把它们都拆开,拿出里面的塑料板,把饺子摆在上面,装了四五袋,然后找了个塑料袋放进去摞好,炸肉装了另一袋,都放到了副驾驶上。
薄林山把车门给他关上,“千万注意安全,今晚肯定有酒驾的,慢慢来昂。”
薄淙摇下车窗,“你们快上楼睡觉吧,等会十二点那么吵更睡不了了,店门拉下来,把后门给我留着就行,我多玩会儿。”
薄林山摆摆手,“知道了。”
车开到公路上后,薄淙给陈越泱打了视频过去,陈越泱接的很快,没脱衣服,正坐在床上,亮着台灯,等着他来。
“你爸妈都睡了吗?”
陈越泱翻身下了床,“睡了,他们不知道你要来,我怕我爸又说些有的没的,就没说,明天再告诉他们。”
“那有什么,我又不介意。”
“不用管他,早就睡着了。”陈越泱声音压低了一些,正穿过往门口走,“你还有多久到?”
薄淙说:“五分钟吧,路上没怎么有车。”
陈越泱指挥他:“你好好开,别说话了,把手机放前面。”
薄淙听话的把手机放到了支架上,正对着自己脸,专心开车,陈越泱那边的声音轻轻地,正在穿衣服穿鞋,很快就穿好打开门进了电梯。
手机在电梯里卡了一会儿,下去后画面才恢复正常,然后传来两声延迟的说话声,陈越泱推开单元楼的门,问他:“你说什么?刚才卡住了。”
薄淙单手转了一圈方向盘,然后看向手机里的他,说:“我说,你没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陈越泱拧了拧眉毛,“没有啊,今天不是一直在和你聊天吗。”
“嗯,”薄淙没多说什么,“我到了。”
说完一道灯光就打了过来,陈越泱眯起眼睛看向来处,薄淙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向他走过来,陈越泱低下头把视频电话挂了,收起了手机。
“辛苦你啦。”陈越泱上前笑着说。
“不辛苦,”薄淙说,然后又问他:“真的没有事跟我说?”
陈越泱眨了眨眼,“真没有。”
薄淙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了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是深蓝色的,像首饰盒。
他把盒子递到陈越泱面前,然后打开了,里面放着两条银链,和一对戒指,是银色的,戒指上是细细的纹路,仔细看看会发现那是指纹,戒指的形状也不是很规则,一看就是薄淙自己手工做的。
五颜六色的烟花还在两人上空噼里啪啦的绽放着,后面的车灯打在薄淙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暖,还有点浪漫。陈越泱一时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东西不知道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薄淙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会,抬起头看薄淙,微微张着嘴,样子呆呆的。
薄淙见他这样,特别无奈的笑了,然后拿出小一点的那枚戒指,牵起陈越泱的左手,给他戴到了无名指上。
陈越泱没动,任由薄淙摆布,他看着手上戴着正好的戒指,心里好像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海啸,洪水在一瞬间就淹没了他的神志,他又一次抬起头看向薄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薄淙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我爱你。”
第37章
陈越泱的生日是个直到现在同学朋友都会羡慕的日子,大年三十,过年又过生日,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每年除夕桌子上除了年夜饭和饺子,还有一个他们精心挑选的蛋糕,每年的都很漂亮。
那时候陈越泱是很喜欢过生日的,一直到爷爷奶奶不在了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今年陈郁和苏文言在家,给他去订蛋糕的时候蛋糕店都已经关门了,几乎没有人会在除夕这天买生日蛋糕,陈越泱不等他们两个给他道歉就立马说了没关系。
除夕阖家欢乐,生日的快乐在这一天好像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但显然薄淙不这么觉得。
“我准备了好久,喜欢吗?”
陈越泱眼眶里的泪还是落了下来,“喜欢。”
薄淙笑着又问:“喜欢礼物还是喜欢我?”
陈越泱很诚实的说:“喜欢礼物,但还是更喜欢你。”
“好吧,”薄淙佯装失望,叹了口气,“我的礼物输给我了。”
陈越泱摸了摸手指上磨砂纹路的戒指,“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我当你男朋友难道连这种事都要等你来告诉我吗,我当然早就自己去探索到了。”薄淙有点得意的说。
“你好厉害,”陈越泱抬起头看着他,还是眼泪涟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薄淙这下更得意了,“当然了,我期末那几天就画好了设计图,回来后去店里做的,我做了很久。”
说着他举起手,伸出食指给陈越泱看肿起来的地方,“被我自己砸的,不过快好了。”
陈越泱抓住那根手指,凑过去在上面轻轻吹了吹,“谢谢你。”
薄淙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不客气。”
“这个,”薄淙摸了摸戒指上的细纹,“是我无名指的指纹,我按的时候还烫呢,我想印的深一点,特别用力。”
陈越泱问:“因为你爱我爱的特别用力吗?”
薄淙张了张嘴,“啊,也可以这么理解。”
陈越泱一下就笑了,“好土。”
“土也喜欢听。”
两个人抱在一起笑了一会,陈越泱才松开薄淙,把那个盒子又打开了,另一枚戒指大了一圈,形状很像,但上面没有指纹,只刻了一整圈波浪似的水纹。
陈越泱拿出来戴到薄淙的手指上,摸着上面的纹路问:“这是什么?”
“水纹,”薄淙说,“我查了查,泱有江水的意思。”
“你今晚非要我哭几次?”陈越泱看着他说。
“一次都不哭行吗?”薄淙伸手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好凉。”
陈越泱这才想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腿,“都快十一点了。”
“我把东西给你拿上,你快回去吧,别冻着,明天补上蛋糕,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
薄淙跑回车上从副驾驶把袋子拿下来,递到陈越泱面前,“我不送你上去了,万一你爸妈听见动静醒了多不好。”
陈越泱没接,他看了看薄淙,挪开了目光,看着旁边某一处,说:“我家隔音特别好。”
“什么?”
陈越泱脸有点红,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过新年吗?”
陈越泱的房间和父母的卧室隔着客厅,他家房子面积挺大的,隔音也确实很好,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放着春晚,声音很热闹,把门关上后就一点都听不见了。
薄淙被陈越泱拉到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荒唐。
然后这两个字很快就被忘在了脑后,陈越泱趴在他身上,拉着他的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薄淙手有点抖,但动作很利落,摸到陈越泱光滑后背的一瞬间翻了个身,压着陈越泱倒在了被子里。
窗外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在夜幕下绽放开来,时不时照亮屋里的两个人,像在提醒他们,这个夜晚会很长,但新年马上要来了,他们也要走向新生。
陈越泱比薄淙想象的还要瘦,顺着背往下摸,哪里都是薄薄的一层皮肉裹着骨头,但却那么软,压下去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掉那样软,薄淙把手放在他窄窄的胯骨上时,陈越泱好像哭了,也可能不是,只是发出几声闷闷的呻吟,然后偏过头,张嘴咬住了薄淙垂在他脸旁的手腕。
大概是到了十二点,外面的烟花炮竹声最大的时候,陈越泱还是哭出声了,薄淙见不得他的眼泪,他一哭就停下,把他的眼泪擦干,把红了的脸摸的更烫,把哭声吻成外面绽开的细碎烟火,微弱的火星窸窸窣窣的散开,慢慢在降临已久的夜幕中燎起一片一望无垠的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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