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他推下楼,让董佩兰安慰他去了,自己继续收拾行李。
这时陈越泱给他回了消息,说他买的明天哪个航班,和薄淙的是一样的。
[明天早上机场见。]
[有点不想开学。]
[我也不想开,没事,上三个月就放寒假了,很快的。]
薄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中秋快乐,花好月圆。]
[好。]
关上手机,宁梁还在楼下说明天不想走,薄淙拎着行李箱下楼,骂他:“不想走别走,烦死了!”
“兰姨你看他!”宁梁坐在沙发上指着薄淙蹬腿。
董佩兰挥挥手,“别理他,我看见他还烦呢。”
过了一会宁梁走到隔壁屋,看见薄淙在那看手机,走过去推了他一下。
“明天和越哥一起走?”
薄淙懒得看他,“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哦——”宁梁拉长了声音,“你不是不追求人家、不搞暧昧、拒绝三分钟热度吗?”
宁梁语气贱贱的,看着薄淙,等他来骂自己,等了一会,薄淙还没骂他,他有点奇怪,又推了他一下。
“说话啊。”
薄淙说:“我做不到。”
“我总是想他,见到他就高兴,分开就想他,我觉得,我应该是很喜欢他。”
“你才知道你很喜欢他啊!”宁梁赶紧关上门,生怕董佩兰和薄林山听见,声音压低了说:“你喜欢的快死掉了。”
薄淙有点垂头丧气的坐下,“那天他忽然心情不好,好几天没跟我说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那你要不要追他啊?”宁梁这时候有点犹豫了,“万一人家没这意思…”
薄淙没说话,看着餐桌上的月饼发起了呆,宁梁见他这样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了。
薄淙发了会呆,转头往院子里看,能看见月亮一角,今天的月亮是淡淡的阳光的颜色,朦胧的挂在漆黑的天色上,像天光乍破时的光,温柔的点亮模糊昏暗的夜幕。
电视里在放那首花好月圆,特别应景,薄淙却心想自己现在这样好像个怨天尤人的傻瓜。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薄淙捂着耳朵又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看那一角月亮。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能不能别听了啊!”薄淙猛地站起来过去推开门喊了一声,抢过遥控器换了个台,“看这个。”
董佩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什么神经了,你这次回来特别奇怪。”
“我才没有。”薄淙又一下泄了气,放下遥控器又转身要上楼,被薄林山喊住了。
“帮我重新泡壶茶再走。”
薄淙又转回来,去柜子里拿了盒绿茶,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烧水,然后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等着水开。
水壶上慢慢升起热气,发出呼呼的烧水声音,薄淙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点热气飘走,目光停在了挂在墙上的月份牌上。
八月十五,花好月圆。
薄淙默默的想,心动一个月能作为很喜欢的筹码吗。
第12章
平江没九月那么热了,十月过半,早上起来跑早操的时候已经凉飕飕的了,天气一直在变化,但是起不来的人仍然起不来。
林渠打哈欠打得说话都带颤音:“我仍然不认为跑早操能作为一个衡量优秀大学生的标准。”
“我不是优秀大学生,别让我跑行吗?”
宁梁一边扶着桌子腿,一边直接单膝跪地穿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早上七点的牙膏都是苦的。”
薄淙从柜子里拿了件冲锋衣套上,连话都不想说,打开门站在走廊里等着剩下三个人,两眼发直。
临出门前姚远给大家打气:“大二就不用跑了,不就一年嘛,我觉得我们能活到大二。”
这个点往楼下跑的都是大一的,除了脚踩地板的声音没大有人说话,带班学长学姐特地嘱咐过,下楼时动静要小一点,尽量不要打扰不用跑早操的学长学姐,把当时听到这话的宁梁气得上不来气。
到操场指定位置时他们班还没来多少人,王树已经到了,和杨絮正在跟体育部查人数的人说话,看见他们来王树走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来的这么早啊。”
薄淙笑着蹦起来撞了他一下,“你来的更早,辛苦了啊咱们体委。”
“女生就班长来了,”姚远眼尖的说道,“你们一起来的哦?”
“不是,不是一起来的,半路碰到的。”王树不怎么会说话,被姚远这么一说有点结巴,“查人数了。”
宁梁抬起胳膊怼了姚远一下,“新班级大家都不熟悉,班委们一起查人数很奇怪吗?”
“不奇怪。”薄淙抢答,笑嘻嘻的对王树说:“那你快去班长那帮她吧,你可是体委。”
说完还看了宁梁一眼,宁梁没说话,把头转到了另一边,王树应了一声,回去了。
“好奇怪哦。”薄淙说。
“什么奇怪?”林渠凑过来问。
薄淙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宁梁,搂住林渠瘦小的肩膀,笑着说:“没什么。”
跑完早操后太阳已经很大了,林渠边吃早饭边看课表,发现一上午都是园林绘画课,要去画室,在教学区最里面的那栋楼上,比去普通教室远了很多,而且从宿舍走到教学楼还要很长一段距离。
林渠扔下手机嘴里咬着鸡蛋就开始哭嚎:“我请问江大能不能整一个公交出行啊,这么走下去不要命吗。”
“说真的,我当初就不该学美术,”薄淙蹲在桌子底下收拾画箱,顺便找了件旧外套带上,“我就该学体育,至少现在跑那么远去上课不会累死。”
姚远痛苦的说:“能不能买两辆电动车啊?我看学校里好多人都骑,应该不禁止。”
薄淙停下手上的动作,“我觉得行。”
林渠咽下嘴里的鸡蛋,“我觉得行。”
三人的目光默契的转向一直沉默啃馅饼的宁梁,宁梁动作一顿,“什么?”
“买电动车。”
“哦!”宁梁请了清嗓子,“我觉得行。”
于是去买二手电动车这件事被607提上了日程,几个人去教学楼的一路上一边羡慕骑电动车的一边期待自己有电动车的日子。
教他们班绘画课的是一个挺年轻的女老师,名字很有趣,她姓花,叫花园,说话很温柔,带了点平江口音,穿了身到膝盖上面的咖啡色的套裙,踩着高跟鞋在画板之间穿来穿去,漂亮的确实像花园里的蝴蝶。
林渠眼都看直了,被薄淙用画笔敲了下脑袋,“你礼貌吗?”
“对不起对不起,”林渠赶紧收回目光,看着薄淙,“她气质真好。”
“她很厉害呢,”和他们坐在同一排的杨絮忽然开口,“她拿过很多奖,才二十六岁。”
薄淙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神比林渠还直,忽然心想不会就我不喜欢女生吧。
想到这薄淙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自己不直看谁都是弯的,然后随口回应了杨絮一句,低头挤颜料,上手之前套上了那件带来的旧外套。
“琴岛市第八中学,”林渠凑过来看着外套上的校徽,念出了上面的字,“你高中校服吗?”
“对,上面全是洗不掉的颜料,我高中一直穿着它去画室,开学后我就带来了,不想再糟蹋一件衣服。”
八中校服是白色的,衣领和肩膀那里是蓝色,挺好看的,就是白色的地方几乎全是各种颜料,看起来又干净又不干净,但很实用,薄淙画起画来动作特别潇洒,不像他们几个瞻前顾后的生怕弄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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