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郁辛有些茫然的问道。
傅恒郢说:“你忽然不穿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了,我想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疏忽了,之前的衣服,并没有考虑到你的工作环境和需求。”
“我当时只觉得,你穿上一定好看,就买下来了,却忘记合适这一点。”傅恒郢抱着郁辛,他说:“是我的责任。”
郁辛没有想到傅恒郢会反思自己,但傅恒郢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在他的事情上,总会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足,然后做出改变。
其实分明也没有做错什么的。
“傅恒郢,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郁辛抿了抿唇,摇头说:“你总跟我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同样的,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也不用反思自己啊。”
“你不曾责怪过我,其实我也一样。”
郁辛缓缓说着,他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像一副熨帖人心的良药。
其实郁辛很久以前就想说这些了,一直以来,傅恒郢都包容着他,鼓励着他,安慰着他,但傅恒郢似乎总是遗忘自己,处处为他着想。
被爱着的感觉很好,但与此同时,郁辛也想要好好的去爱傅恒郢。
这种感觉和想法,其实用言语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单纯的,就想要那么去做。
傅恒郢听着郁辛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柔软,“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了很久。”
“什么事?”郁辛问。
“关于你习惯性的道歉和谢谢。”傅恒郢说。
其实这件事傅恒郢已经想了很久了,起先,他希望郁辛面对自己时不要那么客气,于是便几次与郁辛说,不用跟他说抱歉和谢谢。
郁辛也的确将这话给记住了,傅恒郢便注意到,郁辛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说对不起和谢谢,但每次大抵都会想到他曾说过的不用,将这两句话硬生生的别回去,模样看着格外难受。
傅恒郢便想,自己或许做错了,谢谢与对不起,于郁辛而言,是习惯,他这样干预改变,或许初心是想要郁辛别客气,相信自己,但这似乎成了郁辛的负担,实在有违初衷。
“怎么了?”傅恒郢忽然提起这个,郁辛有些茫然。
“我发现,自己或许做错了。”傅恒郢说,“我总跟你说,不用谢谢和对不起,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
“但我却忽略了,这是站在我的角度,而非你的。”傅恒郢说到这,手轻轻捏住了郁辛的指尖,“谢谢和对不起,或许并不是疏离客气,而是习惯。”
“所以我要和你道歉,我不该那样迫使你去改变自己的习惯。”
“以后,你可以跟我说谢谢,也可以跟我说对不起。”
“但每一次谢谢,我都会告诉你,不客气。”
“每一次对不起,也都会告诉你,没关系。”
傅恒郢说到这忽然顿了顿,他牵着郁辛的时候贴到脸颊处,“阿德勒心理学中说,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时,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时,这种感觉就是爱。”
“所以郁辛,我希望你在我的面前,是无拘无束的。”
亦或者说,我想让你,也爱我。
后面那句话,傅恒郢没有说出口。
郁辛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每次将下意识的道歉与感谢憋回去的小动作,也被傅恒郢注意到了。
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在遇到傅恒郢以前,郁辛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以将情绪隐藏得很好的人,可是遇到傅恒郢以后,他忽然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
自己或许从来就不善于掩藏情绪,没有人发现,只是因为别人都不在意他而已。
傅恒郢在意他,所以细致的注意到了他的每个情绪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27冷漠
中秋节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在节前几天,医院将员工慰问品发了下来。
郁辛下班的时候去财务办公室领东西,结果冤家路窄,又遇见了顾淮。
如今再面对顾淮, 郁辛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不再复之前的心慌和不安, 这大抵就是傅恒郢给他的底气。
顾淮看见他了, 但是只一眼就挪开了眼睛。
郁辛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登记了自己的名字以后,领了东西便离开。
但慰问品实在有些多, 两大盒月饼一袋米还有一桶食用油和电饭煲, 郁辛力气不算小,但是左右只有两只手,这些东西怎么拿都不太好使力。
他站在行政大楼底下,打算打个电话给傅恒郢, 让他将车开过来。
顾淮这时候过来了, 分明刚才还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的人, 这会儿却是又站在了他的旁边。
郁辛拨号的动作一顿,他看向顾淮, 拧了拧眉头,想要俯身将东西提起来, 换个地方。
顾淮却是在这时开口了, “郁辛。”
郁辛不想理他,可多年的习惯让他在别人叫他的时候,也没办法装作全然不知。
“你想不想知道我那天跟傅恒郢说了什么?”顾淮问。
郁辛听着这话冷下了脸, 他说:“我不想。”
他实在不想在顾淮的最终听见傅恒郢的名字, 怎么听怎么觉得碍耳。
“我跟他说……”顾淮不顾郁辛的意愿, 继续说了下去,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郁辛打断了。
郁辛鲜少会去打断别人说话,他的礼貌和教养不允许他这样做,可今天他却是这样做了,“顾淮,我说了,我不想听。”
“或者说,我不想听你说,我想知道,傅恒郢会告诉我。”郁辛盯着顾淮,目光笃定而自信。
顾淮看着这样的郁辛懵了,他显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说话会被郁辛打断,他看着眼前的郁辛,忽然就觉得,自己认识了好多年的那个人,似乎变得陌生了。
在顾淮的记忆中,郁辛一直是唯唯诺诺的,习惯忍气吞声,是颗软柿子,任何人都可以拿捏几下,一双眼睛总是不敢看人,存在感极低,可如今的郁辛却是不一样了。
他学会了反抗,不再任人拿捏,分明和记忆里是同一张脸,但唯唯诺诺不见了,那双曾经不敢看人的眼睛,此时此刻正直直盯着顾淮,脸上闪烁着鲜活的光彩。
郁辛变成了顾淮不曾见过的模样。
这让顾淮恍惚意识到,他好像,不认识郁辛了。
“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告诉你?”顾淮喉结微动,他心中酸涩,面上却强装着镇定,但藏在背后的手,其实已经开始不安的捏起指腹。
“他会。”郁辛说。
顾淮听着这话,忽然就笑了,他说:“郁辛,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维护人?”
“我说的是事实。”郁辛不想再和顾淮多费口舌,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东西,就想要离开。
然后他就听见背后的顾淮说:“郁辛,你从来没有维护过我。”
郁辛脚步微顿,他看向顾淮,眼神中带着不解,他说:“你也没有维护过我。”
说罢,他就又想离开。
可顾淮就跟没完没了似的,“你就不怕我把那件事告诉傅恒郢?”
他又开始威胁郁辛了,郁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看向顾淮的时候,他说:“那你去告诉他吧。”
郁辛的反应再次出乎顾淮的预料,他这样直接了当丝毫不害怕的模样反而让顾淮拿不定注意了,他感觉自己手中本来十成十拿捏着的把柄一瞬间化为乌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想说些什么,但郁辛已经不再给他机会,提着东西大步离开。
顾淮追上去几步,期间脚还绊倒了放在身旁的油桶,但他却没管,而是朝着郁辛的背影大喊,“郁辛,你别后悔。”
郁辛脚步未停,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顾淮一眼,便说:“不会后悔。”
郁辛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到现在都还没懂顾淮到底想干什么,分明离婚是他提的,可现在纠缠不休的也是他。
走了没多远,郁辛就遇到了傅恒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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