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盛年》的热度, Pluto受到了不少关注,饶是傅星徽不上台,现场依然有不少观众, 和他们以前演唱会都凑不齐人的境况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带着Pluto训练排舞,一点点抠动作,比教练老师还认真,最后他们呈现的舞台效果也相当到位, 收获了一众喝彩。
傅星徽在后台帮着收拾表演的道具和衣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纪朗打过来问他在干什么,他像往常那样扯谎道:“工作太多, 在外面录节目。”
可话刚说完,抱着队友演出服的傅星徽就撞上了一个熟悉的目光。
“明明连舞台都不能上了,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纪朗问他。
为了怕纪朗担心,又去网上闹, 傅星徽一直没有跟纪朗说过自己的近况,被公司半雪藏这事,也一直瞒着他, 傅星徽没想到,纪朗竟然会找来Pluto的节目现场。
两人僵持片刻, 纪朗还是主动走到他身边,帮他搬起了那些东西。
大概是前几次的不欢而散, 这次两人都没再提及网络上的那些东西。纪朗沉默无言地帮他收拾好了一切,又看着他一直操心到Pluto表演完, 忽然对他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傅星徽还想说点什么, 纪朗已经堵死了他的话口, “别说你有工作,我知道你已经没工作了。”
他被噎了噎,最终还是跟上了纪朗。
他没问纪朗想带他去哪儿,只是跟宋琦打了声招呼,他现在没有活儿干,宋琦自然也不怎么关心他的行踪,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随便。
纪朗带着他坐了几站地铁,绕到一家自行车铺面前,搬出一整套骑行的装备,“这家店老板是我同学的爸爸,平时那些拿出来做展示的样品卖不了了,就会借给我们玩。”
他利落地带好护具,看到傅星徽还在琢磨安全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接过了帽子帮他戴好,又蹲下身去给他带护膝。
傅星徽一直以来都是照顾别人,很少有这样被照顾的经历,只是情绪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发酵,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已经把车推到了他面前。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骑车。”纪朗跟他一路骑到森林公园,“爬上坡很累,但是爬上去之后就能冲下坡,特别舒服,所以有时候,特别不爽的时候,我就会劝自己,就当是爬上坡了。”
呼啸的风刮过耳畔,傅星徽知道,纪朗是在借着骑车宽慰他。他有些意外,分明他认为现在更应该被宽慰的是纪朗,可他却像是完全走出来似的,反而来安慰他了。
“小大人,”傅星徽笑道,“你别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夜晚的森林公园人不多,偶有几声蝉鸣,等两人都骑累了停下来,才发觉即使是夏天,夜风也有了几分凉爽的意味。
纪朗停下车,和傅星徽并肩坐在路边,从包里拿出瓶水递给他。
“也不是安慰,就是最近忽然有点感悟。”
“想起我中考完,闹着要我爸妈陪我骑车去西藏。上路的时候特别开心,可是骑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
“太累了,”纪朗说,“那会儿感觉再也不想骑车了,但等真的骑到的时候,我发现那些坐火车的、坐飞机来的高原反应都特别严重,只有我们没什么事,那时候我就想,可能有时候栽点跟头,吃点苦也是必要的。”
纪朗垂下眼,望向地面,“但是连累你,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傅星徽没想到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在跟他道歉。
大概网友也没有想到,他们在网络上争论到底谁对谁错,谁欠谁更多的时候,话题中心的两位正主对彼此说的最多的话却是“对不起”。
“我说过了,真的没关系的。”傅星徽说完又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挂我电话了。”
虽然纪朗每次和他闹了矛盾都会主动来找他和好,可这样反复的折腾还是让他觉得很心累。
他原本是借着开玩笑的口吻想让纪朗改改,可纪朗却是出奇的倔,“如果你还是要跟我说那些话,那我还是会挂。”
傅星徽叹了口气,“互联网不是法院,娱乐圈有娱乐圈的规则。”
“那就不要在娱乐圈待啊,”纪朗捏着塑料瓶问,“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
“可是我吃这碗饭的呀,纪朗。”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傅星徽的困境是纪朗没办法理解的。
听完他的话,纪朗许久没出声,只是沉默地把那个可怜巴巴的塑料水瓶按来按去,按出了几个坑。
傅星徽抿了抿唇,想换个话题,可身旁捏塑料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纪朗放下水瓶问他:“哥,一千万够不够?”
“什么一千万?”
“你等等我,哥,等我大学毕业,我攒一千万给你,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待在娱乐圈,不用再面对那些舆论和争议了。”
“你上哪儿去挣一千万,”傅星徽好笑道:“你以为钱这么好挣吗?”
“我会想办法的。”纪朗说。
傅星徽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意外的是,纪朗的神色看起来很认真。
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对金钱基本没什么概念,加上纪朗家境不错,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傅星徽怀疑他根本就意识不到一千万是多大一笔数额,才会这样大放厥词。
他没当回事,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拒绝道:“不用了,你能不找爸妈要生活费就很不错了。”
他没想过指望任何人来改变他的生活,更何况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弟弟,自然也就不会把纪朗的话放在心上。
但纪朗的话提醒了他,他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就算是绝境,他也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公司这边基本没了希望,傅星徽又想起了贾导。
虽然因为《盛年》,贾导也受到了不少争议,但是贾导属于幕后人士,受到的关注小,争议自然也就小很多,因此《盛年》的高完成度还是使他获得了不少机会。
回公司之后,他打电话给贾导,想问问贾导能不能给他一些工作,对面犹豫了一会儿,反问他,“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傅星徽不是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新人,他出道过,做过三年爱豆,甚至为了出道从小训练了八年。
“我应该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些试镜的机会,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话语权,拿不到特别好的角色和剧本,能做主的基本都是些没人想演的恶毒反派或者炮灰丑角,你如果真的演了,对你的爱豆事业打击是很大的。”
那时候的网民很多都不懂人戏分离这个道理,也很少去欣赏反派的演技,因为演了大反派而被各种人身攻击恶意揣测、甚至影响日常生活的演员不计其数。演得好了不仅得不到一句夸,反而会挨骂。
“可是我没有选择了,贾哥,”傅星徽说,“我已经做不了爱豆了。”
公司基本没有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彻底转行,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还是再想想吧,”贾导劝他,“你真的跟我走了,就回不了头了,你再等等,说不定公司还会给你争取机会呢。”
那晚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有结果,究竟是等下去,还是另谋出路,十九岁的傅星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能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左右徘徊。
纪朗去复读了,Pluto的其他弟弟们也有自己要忙的工作,他一个人整日整夜地躺在宿舍,昏昏沉沉,头痛得根本闭不上眼睛,瘦得都快脱相了。
宋琦怕他出事,偷偷给傅星徽家里打了个电话,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下傅星徽的情况,接电话的是傅星徽的小妹妹傅莹,小姑娘年纪小心却细,一听就明白了,马不停蹄给傅星徽去了个电话。
傅莹一向很懂事,她小心翼翼地问了问他的近况,对《盛年》只字不提,话里全是报喜,说的都是开心事,傅星徽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点真情实感的笑容,他二弟傅辰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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