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整晚整晚睡不着,床上都是你曾经的影子跟味道,我一闭眼就是你冲我笑的样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一天比一天痛苦。”
“这个海岛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来过,上次我们的房间就在楼上,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你能忘得这么快?我们在一起五年多……”
“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你怎么不陪了?”
喝过酒的身体迟钝又麻木,广浩波一动不动,哭停了,哑着嗓子,想了半天才说了一段很长的话,“楚芮,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今天是川哥的婚礼,我跟那些朋友在一起,我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刚离婚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这两天想你的时间都变少了,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把你忘了,我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我不想见你,楚芮我不想见你……”
楚芮心口疼,疼得只能用力抱着怀里的人,“别忘,行吗?先别忘行吗?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你想要什么样的。”
广浩波找回一点儿自己的声音,“楚芮,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要了。”
第49章 楚芮,你真可怜
酒精上头,广浩波头晕目眩,想推楚芮使不上力气,他推不动,软趴趴地靠着身后的人,呼吸终于喘匀了,又迷迷糊糊睡了,没睡一会儿胃里一阵翻涌。
“以后别喝酒。”楚芮声音嘶哑,像是有无数根细丝穿过。
他抱着广浩波下床,进浴室给他洗了个澡,裹好浴袍又抱着他放在沙发上躺好,广浩波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来,楚芮反应及时,把人稳稳接住了,这回不放他自己躺了,把他放平,让他枕着自己腿睡,又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
服务员进门换好新的床单跟被子,楚芮又小心抱着早就睡熟的人躺到床上,广浩波手一直捂着胃,看起来像是胃疼了。
楚芮搓了搓手,手心搓热了才伸进广浩波衣服里,贴着他胃慢慢揉。
等到广浩波眉头不再皱着了才停,但也没舍得把手抽出来,手还捂着,广浩波身体被他揉热了,他的手心也更热了。
广浩波第二天中午才醒,宿醉的感觉太难受,胃疼,头也疼,躺在床上也是不稳的,天花板在转,床也在转。
床头柜上放着两盒药跟一张纸条,还有一份放在保温盒里的早餐。
“早餐应该还是热的,吃完再把醒酒药跟胃药吃了,下次别喝那么多酒,晚上自己睡吐了会很危险,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小波要开心。”
卡片右下角写着楚芮的名字。
广浩波看完,把卡片倒扣在桌子上,原来不是做梦,他真的吐了。
他后来已经不记得楚芮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可能是夜里,也可能天已经亮了,他隐约感觉到身后的温度没了,还听到了开门关门声。
他胃疼不想吃早餐,把药吃完又懒懒地躺回床上。
外面在下雨,窗帘拉开一半,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雨雾,雨下得不大,绵绵细细的,没什么力气,也听不到声音。
海风吹动着那层雨雾摇摇晃晃,飘进房间里,是潮湿的。
床头上的手机一下下震动,都是其他人的消息,叶涞问他醒了吗?
广浩波发了条语音说自己醒了吗,叶涞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广浩波说挺好的。
叶涞给他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又发过来,“昨晚是不是拥抱新世界了?”
广浩波没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又是拥抱新世界,发了个问号过去。
叶涞回,“我昨天晚上都看见了,我昨晚洗完澡,怕你一个人喝多了吐会呛到自己,想去你房间看看,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进你房间了,然后我又回来了,说说,我这两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钓到个大帅哥?”
广浩波想解释,他没钓,打了半天字发现怎么说都不对,他没拥抱新世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跟楚芮的关系,最后只无奈回了一句没有。
叶涞回复了一个我懂的小熊表情包,广浩波想,懂就好。
昨晚遇见楚芮不是意外,他知道楚芮是来找他的,楚芮总是能轻易知道他的任何行踪。
他以为的离婚,就是不再见,不再牵扯,不再联系,像现在这样无休止的纠缠,广浩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对这个海岛的记忆,下午天晴了他也没有出去玩儿的心思,叶涞也没心思玩儿,原本计划是两天后回国,最后两个人改签了时间,提前一天就回去了。
广浩波在小区里没再看到周叔跟张嫂,周六早上去梁医生那,从诊室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楚芮。
“结束了?”楚芮垂着的手捏着没点的烟,烟蒂已经被他捏变形了。
“结束了。”广浩波说着,往外走。
楚芮跟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
广浩波出门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楚芮一直开着车跟在他后面,中间一个红绿灯才甩开。
广浩波第一次产生了想离开的想法,等到陈宇川度假回来,他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
“川哥……我想,回家。”
“怎么刚来就要走,我送你回去。”
“我不是说回住的地方,我是说,我想回老家了,我小时候跟我爸妈住的地方,在海边,滨城。”
陈宇川问他,“是不是因为楚芮?”
广浩波低着头没说话,陈宇川看明白了,站起来,“他是不是去骚扰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
广浩波拉住陈宇川胳膊,“川哥,也不全因为他,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陈宇川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广浩波做的决定就是铁了心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但他不放心,“那么远,你自己我不放心,在这儿我还能照顾你。”
“没事儿的川哥,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家门口有棵很粗的树,我是真想回去了,我也想,换个地方生活。”
陈宇川知道自己劝不动,“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尽快。”
陈宇川掏出一张卡,“你既然已经想好了,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这个你拿着,到时候肯定能用上。”
“川哥我自己有钱,不用你的。”
陈宇川没跟他磨叽,直接把卡塞他兜里,“让你拿着就拿着,别磨叽,万一有个急事也好应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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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川,小波去哪儿了?”
咖啡馆的人说广浩波前几天就辞职了,五楼那间卧室一直黑着灯,楚芮在楼下等到凌晨,确定广浩波不会回来了,摸出手机给陈宇川打了电话。
深更半夜被吵醒,陈宇川火气大,“你谁?”
“我是楚芮。”
“呦呵,原来是楚总啊,我还以为是哪座大神那么大的口气,小波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芮勉强调整好语气,“陈总,不好意思半夜打扰你了,我只想知道小波去哪儿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他已经跟你离婚了。”
关于离婚的事,陈宇川只听广浩波说了一点,感情不和,和平离婚,但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广浩波眼里的灰败色代表着痛苦。
“别半夜装什么深情人设,小波跟你结婚五年,他是什么人你不会不了解吧?他就是个傻子,太傻太傻太傻了,凡是别人给他个糖他就觉得别人是个好人,楚芮,你但凡多做点儿好人的事儿,小波那性子都不会跟你离婚……”
陈宇川说完就挂了电话,还把手机给关了,楚芮打不通,又打了路阳的电话,但那头也是关机。
找不到广浩波了,楚芮找了一个多月,他几乎找遍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哪儿都找不到他了。
黎琛用脚踢了踢喝瘫在沙发上的楚芮,他还从来没见楚芮这样过,整天喝得烂醉,胡子拉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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