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点完菜,门口有人敲门,服务员带了个人进来。
是刚才跑掉的男生。
那男生一进来,像是觉得有些没面子,瞄了眼江盛祠和陈星河,往谢安南和另一个男生中间一坐。
“你们别想骗我。”男生一坐下就先发制人,“刚才罗洋都告诉我了,你们俩就是关系比较铁的好哥们,根本不是一对。”
谢安南瞥了眼名叫罗洋的男生,显然他还不在状况,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江盛祠:“对,章郁刚在微信上问我,你跟陈星河是什么关系,说你们这么亲密,是不是一对?我替你们解释了好几遍,说你们是能脱了裤子睡在一张床上的好哥们,他还非不信。”
罗洋说着觉得有趣,自己先笑了。
虽然对陈星河跟江盛祠故意骗他这件事有情绪,但他们只是关系好的兄弟,总好过是情侣,这至少证明他还有机会。
就算没机会,对章郁而言,也宁可大家都没机会,都不希望江盛祠跟陈星河真是一对。
不过好在他们确实不是一对。
大家都算发小,虽然平常不怎么在一块玩,但都对章郁的到来表示了口头上的欢迎,并把菜单递给他。
还有人冲他打趣了一句:“这顿饭可是你家江盛祠请的,别忘了多吃点啊。”
他们一群发小,都知道江盛祠是直的,也从没怀疑过他会喜欢章郁。再加上江盛祠没女朋友,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喜欢的人,所以初中章郁经常缠着江盛祠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会这么随口调侃一句。
就是嘴比较欠,没什么恶意。
江盛祠也从来不在意,就跟没听见似的。
倒是章郁听见了,先为江盛祠抱不平了:“你们怎么这么坑他。”
他翻着菜单,不爽地说:“来这么贵的餐厅就让江盛祠请。”
那男生闻言听笑了:“哟,你还没进门呢,就知道替你江哥哥省钱了?”
“……你胡说什么!”章郁瞪他一眼,嘴角的弧度却止不住得有些上扬,偷偷瞥了一眼江盛祠。
又朝一旁的服务员趾高气昂地点了几道菜,像是已经有了主人翁的意识。
见他点完,谢安南将菜单拿走,开始倒酒:“行了,江盛祠都说了,今天陈星河要回来,要带他吃饭。我们白蹭一顿饭,你们还不赶紧吃,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他说罢瞥一眼对面的江盛祠跟陈星河,缓慢一笑:“这要是江盛祠以后有了对象,你们这一天天的瞎起哄,指不定得让江盛祠跪多少次搓衣板。”
“跪搓衣板?”罗洋听笑了,“谁跪搓衣板也轮不到江盛祠跪啊,谁能有这个本事让他跪搓衣板?”
“就是,咱们桌上谁妻管严我都信,就江盛祠。”那男生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两下,“我不信。”
“我估计他都不想结婚,更别说被老婆管了。”
“那这你们就得问问当事人了。”谢安南夹一口冷菜,说道。
见众人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江盛祠抬眸散漫扫一圈,笑了:“想啊,一直都挺想的。”
谢安南一笑,瞥一眼陈星河,紧跟着问:“你想什么?”
“都挺想的。”江盛祠一只手转着茶杯,唇边弧度微扬,垂了垂眼,看杯子里的茶,“要是能被人管着也不错,我可能……”
他淡淡一笑,慢吞吞把话补充完整:“确实有点妻管严。”
听他说完,桌上安静了一阵。
“不是,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啊。”
“对啊,初中的时候,我们说以后联姻之后肯定会被女方管,赶紧趁年轻多玩玩,你那时候还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懂什么。”谢安南笑道,“初中小屁孩一个,哪知道媳妇的好。”
“我怎么感觉说得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似的,这关键江盛祠也没媳妇啊。”
桌上一阵叽叽喳喳,围绕这个话题说了一阵,很快又从这个话题切到新的话题。
江盛祠没再参与,往旁边的陈星河身上瞥了眼,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大剌剌地敞着,拿着双筷子在玩。
江盛祠看他半晌,一条腿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轻轻碰了他一下。
陈星河懒洋洋地侧过头,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在想什么?”江盛祠问。
“没想什么。”陈星河打起精神,坐直一点,“在想菜怎么还没上来,饿了。”
陈星河刚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第一道热菜被端上了桌。紧跟着就走进来一个约莫经理模样的人给他们介绍菜品的名称和由来。
不过桌上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对这些文绉绉的名称和故事没什么兴趣,只关心味道好不好吃。
经理看出来后,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自觉离场了。
一顿饭吃吃喝喝,大约两个小时左右,酒足饭饱,到了夜生活开始的时间。
他们难得一聚,饭桌上没喝多少,就有人提议换个地方继续喝。
陈星河欣然同意。
见他低沉的兴致活跃起来一点,江盛祠看他半晌,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你少喝点。”
陈星河本来兴致还挺高的,闻言扭过头,对上江盛祠微垂的目光,反问道:“我喝酒有你什么事?”
“……你确定没我事?”江盛祠反问回去。
与他对视片刻,陈星河嘴唇微动,最后又没底气把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毕竟他每一次醉酒,确实都是江盛祠善后。
陈星河转回了头,当没听见,继续跟谢安南他们说话。
江盛祠看了他片刻,才别开眼,眼睛半垂着,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最后商量好后,一行人去了一家相熟的私人会所。
里面特别豪华,吃饭唱歌打牌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间专门的台球房。
本来以为足够大了,陈星河转了一圈,又看见一扇门。
一拧开,里面居然是个房间,还有床。
陈星河走进去兜一圈,江盛祠跟进去。
里面布置得不比五星级酒店差,陈星河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由“啧”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江盛祠:“哎。”
“嗯?”江盛祠走到他旁边。
陈星河凑他耳边,悄摸问:“这房间是不是给人喝醉之后做那种事用的?”
江盛祠一顿,眸光垂下,落在面前的陈星河脸上。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一个好奇宝宝。
江盛祠微沉吟,猜测:“可能是给喝醉的人睡的?”
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陈星河撇了撇嘴。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们侧头看去。
章郁装作这才看到他们:“啊,你们也在这啊?”
这拙劣的演技令陈星河不由笑了一声,不过谁让他有一颗怜香惜0的心呢,所以十分体贴得给他留了点面子,“嗯”了一声。
章郁走进来,也四处看了看,然后说:“他们在找人打牌,你们打吗?”
打牌陈星河在行,他眼睛一亮,立刻攥着江盛祠手腕就出去:“走,去打两把牌,好久没玩了。”
章郁:“……”
他一看陈星河就知道他好玩,所以故意想把他引开,哪知道他这么不识趣,把江盛祠带走了。
江盛祠走了,他一个人呆在这破房间干吗!
还有江盛祠,他吗的,拒绝人的时候不是头头是道的吗!不是挺能编的吗!怎么面对陈星河就不长嘴了呢!
直男还一天到晚拉拉手,搭搭肩的。
要不要脸!
早知道他当初也跟江盛祠称兄道弟就好了。
一见江盛祠他们出来,谢安南立马就招呼他们上桌:“来来来,打牌,三缺一。”
陈星河走到桌边:“你们玩钱吗?”
“玩。”罗洋说,“谁输今天的消费就由谁买单,输得多就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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