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语扬又嘴硬,隋时想。
事实上,隋时觉得艾语扬没道理不喜欢——虽然隋时并不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可今天上午艾语扬的表现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即便隋时今天做得那样糟糕,惹得艾语扬生了这么久的气,隋时却可以笃定艾语扬不会讨厌这个。
或许是隋时太自大也太自信,一面后悔一面又可以自说自话地认定一个人的心。也可能是因为艾语扬太擅长口是心非,但情感难以矫饰,举止又暴露太多。
夜风吹得隋时的面皮有些麻木,背稍稍躬起一些,看去变成略显懒散的驼背,肩膀缩起来,试图抖落一些入秋的凉意。
不稀罕这个那艾语扬又稀罕什么,隋时想,项链?项圈?他在心里略显恶意地挖苦,却又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哼笑,肩膀耸动一下,烟头再烧下去一截,随意地嘴里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散在空气,上浮再消失不见。
这点子不错,既然艾语扬不喜欢戒指,拿用项圈把他拴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加之艾语扬还生了那样颀长又脆弱的脖子,带项圈很适合。隋时可以像栓一只不听话的小狗或者或者一匹被没教化的狼那样去绑住他,让他想跑也跑不掉,张着嘴挨亲,敞着屄挨操。
这些都不会像艾语扬说出来的话那样骗人,隋时想着,翘起嘴角回复艾语扬,“随你稀不稀罕。”
艾语扬仍旧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看屏幕上的消息跳上来。
“下次穿裙子别穿平角内裤。”
“太扫兴了。”
哈,隋时又什么时候学得会平和?
这些话很像抽到脸上的巴掌和捅进胃里的钝刀,隋时善于的讽刺,能划出一阵迟滞的痛,血液往艾语扬脸面上涌。
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隋时会这样随心所欲地送出一枚戒圈,再出言讥讽。
艾语扬随手把手机搁置在飘窗,站起来往内浴走,脚步虚浮。
脱掉的裙子丢在脏衣篓,放好水坐进浴缸,后脑勺抵到浴缸的边缘,水蒸气烘进眼眶,炙烧锐痛。
艾语扬努力让自己在惬意的环境里不要这么紧绷,试图放松点,热气蒸烤毛孔,他的胃很难受,像是有一股气体涌动,叫他不上不下地痛苦这么久。
艾语扬不懂隋时为什么可以把自己割裂得那么泾渭分明,有时候的语气明明就像很喜欢,转眼又能像现在这样睚眦必报,很难猜叶很古怪。
艾语扬伸手去把女穴里隋时射进去的精水抠出来,穴眼插进两根手指,小肉户被亵玩得红肿胀大,很肥满。就像隋时对他做的那样,他没进两个指节,手指再分开,让深处的浊液顺着肉道往外排,小腹紧皱。
眉头锁死,想到隋时最开始说给他弄一遍就不说出去,然后又有第二次,第三次。
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主动权从不在艾语扬手里。世界上也只有艾语扬会这样愚蠢,被弄了还不够,现在又被拍了新的视频。
但艾语扬再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难过了。
这时候月亮升到顶空,轻纱笼罩,云层堆叠,柔和的光束好像永远也不会熄灭。
夜晚二十一点。
第17章 17
美术生周日下午要画画,比文化生回学校要早。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艾语扬此刻有些头昏脑胀,换好纸垂着头削铅笔,恍惚间差点削到自己的手,刚削出来的那一截长笔尖崩出去老远。
艾语扬低低咳了一声,连撑着眼皮也觉得费心。
“感冒了啊?”徐恒瞥艾语扬一眼。
或许是受凉后引起的感冒,嗓子干痒,鼻腔酸涩,眼眶胀热;也可能是情绪生病了,通过身体代为转述,所以表现无精打采作为抗议。胀麻的阴阜被内裤的布料包裹着,提醒他前一天激烈的媾和,被隋时按在床上抽插的痛感和快感还印刻在身体上。
艾语扬抽了下鼻子,“可能吧。”
“换季真的容易感冒。”徐恒说。
“嗯。”艾语扬点点头,却想会这么难受大概很大一部分有隋时的原因,根本怪不到季节和天气。
到晚修的时候艾语扬头重脚轻到几乎坐不住,跟徐恒说他请假去校医室量体温。
三十八度一。
于是开了假条去医院,在输液室上点滴。开了三瓶,两瓶大的,一瓶小的,全部挂完要到深夜。
刺激性药物引起短暂性不适,手背底下翻起细微疼痛,勉强能忍。又累又困,但是他不太敢睡,怕睡得太沉一瓶输完后不换点滴瓶血液会倒流,只能强打精神。
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屏幕顶端跳了一条隋时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在哪里,怎么不在画室。过了一会儿,隋时又问他在哪个医院,怎么病了也不说。
艾语扬看了两眼,呼吸顿了顿,看到前面隋时骂他扫兴的话才又清醒过来,滑动删除了隋时的信息。
昏沉地继续划了一会儿手机,艾语扬最后还是撑不住收起来闭眼休息。
他没有睡得太沉,处在睡过去得边缘,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扶起他的脸,手指很凉,叫他一下子惊醒了。
艾语扬睁眼看到隋时的脸。
输液室里人不多,壁挂式液晶电视上在放少儿频道,海绵宝宝,音量开得很低,室内很安静,少有杂音,因此隋时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像耳语。
“怎么不回复我的消息。”他说,“我找了你好久。”
发烧让艾语扬变得迟钝,撑起沉重烫热的眼皮看隋时的眼睛。
隋时的头发有些乱,风尘仆仆,靠他很近,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担心,明明有一双那样黑白分明又坚定的眼睛,但隋时偏很难懂。他身上裹了呛又重的烟味,不知道是抽了多少。
艾语扬张了张嘴,惊讶让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可声音还是迟缓又低哑,“你怎么来了啊。”
不知道艾语扬有多久没修他的刘海,过长的发梢几乎扫到他的睫毛,眼皮下面有一圈很深的乌青,是怎么也休息不好的人会有的标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他又问。
艾语扬脸颊泛着红,大概是烧得太厉害,身体难受,眉头微微皱着,连紧皱的力气也没有。
隋时在艾语扬边上的空位坐下来,捉过艾语扬没有插针头的手,捏他高热的手心。
“我去画室找你了。”隋时用这句话作为回答。
从昨天晚上开始艾语扬不再回复隋时的消息,问他什么都不回。隋时第二节 晚修下课去画室找他也没有找到人,最后居然是问了徐恒。
徐恒说艾语扬身体不舒服请假去医院了。隋时问艾语扬在哪个医院,艾语扬也不回复他,问徐恒,徐恒却知道,说他在附属医院输液。
隋时便眼巴巴跑来找人,看到艾语扬一个人可怜地在这里挂水。
美术生的袖口和衣摆沾满了脏兮兮的颜料,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艾语扬的手缩在袖口里,靠椅子的后背靠得很紧,肩膀缩着,头也极没精神地垂到胸口。他走近了,捧起艾语扬的脸。
“你去找我了啊。”艾语扬没有收回手,可能是疲惫让他懒得抵抗,“干嘛要找我。”
“你不回消息。”隋时说。
一面握住艾语扬的手,五指扣进艾语扬的指缝,一面把掌心罩到艾语扬的眼睛上。相比起艾语扬高热的体温,隋时的手心软而凉,让艾语扬不由闭了下眼睛,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隋时的手腕。
艾语扬明明想好,要冷一冷,隋时做什么都和他无关,食言却来得很快。根本是烧得糊涂,发烧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软弱,隋时的手心温度适宜,以至于艾语扬考虑不了太多就把隋时的手往下拉,脸颊贴在隋时的手心蹭了一下。清醒的时候绝对做不出的逾矩。
“你的手好凉快。”艾语扬说。隋时的手指上也沾了烟的焦油味,较身上的味道来得浅,无知觉地闯进他的鼻腔。
“今天怎么不理我?”隋时问,虽然语气不很像在提问。
艾语扬抿了抿唇瓣,没有回答。
隋时不明白?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吗,不可能想不清的。又跑来问,多事又没有眼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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