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夕相处的室友就在隔壁。
这要是弄出点什么动静,他还怎么面对这两个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
杜尽深不要脸,他还要脸!
与此同时,他又如此清晰地感知到——
他们在接吻。
在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停顿后,杜尽深无视了程幻舟的提醒,再次封住了他的唇。
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狠,越来越过分,满房间都是不堪入耳的响声。
别再亲了,别再亲了,他要死了……
程幻舟想要哀嚎,想要求饶,却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发不出,全部被那人强硬的动作堵在嘴里。
杜尽深好像是要把他体内仅剩的香味都硬挤出来。
身体本能地想要迎合,却无能为力,后颈还没完全恢复好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火烧火燎。
似某种严厉的提醒。
他们其实早就走进了死胡同里,往前出不去,那就只能退出。
只是程幻舟总是逃避思考,如同一个快冻僵的乞丐,不可自制地留恋火焰烧灼后灰烬残留的余温。
这些年,他把自己过得一团糟,喜怒无常,惹人讨厌。
没有人会喜欢他疾病缠身,精神无状的样子,自然,他也更不敢让杜尽深知晓他背着对方偷偷做的一切。
所以,理所当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一点点从指缝里流走。
在他曾经梦到过无数次的唇舌纠缠中,他在其间并不坚定地挣扎沦陷,左右摇摆,因为他的软弱。
某一刻,程幻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踹了身上的人一脚,膝盖击中对方因用力而变得坚硬的下腹部。
物理层面上,作为Alpha的程幻舟攻击力依然不容小觑。
在临了之际,他却还是本能地留了力,生怕真伤了对方。
杜尽深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一下,捂着被击中的部位退了退,神色极为阴沉。
程幻舟直起身,坐在原地,小声喘着气,眼眶都泛起了红。
他颤抖地说:“你别过来。”
杜尽深停住了动作。
程幻舟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仍不断地起伏:“你耍我耍够了没有,你要发情找别人去,我不吃你这一套。”
杜尽深抹了把脸,哑声道:“没有。”
面前,程幻舟冷漠的模样像一根尖刺扎进杜尽深眼里。
他知道对方不乐意。
是啊,他心里藏着别人,他怎么可能愿意。
可那又怎样。
杜尽深再一次压上去,丝毫不顾任何受伤的危险,一把死死地按住程幻舟的手腕,将人牢牢攥住。
程幻舟也万没有想到,杜尽深被他这么重地踹了一脚,居然还敢变本加厉。
他是个Alpha,他们都是Alpha,没有Omega驯服、温柔,他所有的反应都不该是对方所喜爱所期待的,他到底有哪点值得对方留恋了?
杜尽深,当年决定要走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杜尽深却在这时又来亲他的指根。
这样还不够,他捏起床头柜搁着的那枚戒指,顺着程幻舟无名指戴上,噬咬出一圈浅浅的印记。
一个从深处冒出的声音在往复盘旋,不断摧折理智。
抢过来,抢过来。
程幻舟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事到如今,他要的东西,有能力让旁人不敢觊觎。
只有身边这个人,他不会再让。
“舟舟,你听我说,我后悔……”
“啪”地一声,尖刺的脆响,程幻舟直接把手边的台灯扔了过去,然而就在台灯脱手的那一刻,他猛地抖了一下,于是那台灯没击中杜尽深,而是砸在了杜尽深身后的柜门上。
“我不想听。”
凌乱的碎发散落的额前,毫无血色的脸在朦胧的夜中显得格外惨白灰败,让他看起来像个在丧失一切后开始自暴自弃的赌徒。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听,那么他就不会再动摇。
已经太晚了。
作者有话说:
煎饼毯子、蛤蟆白菜、长毛水怪,现已加入小杜豪华套餐(x
第32章 舍不得
干躺了快一个小时的沈恪还在试图入眠。
就在他终于培养出一点点微弱的睡意时,他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些不寻常的响动,叮叮咣咣的。
沈恪瞬时又醒了。
他感到十分心累。
说实话,他真不想听,他也真不想往奇怪的方向联想,他对那些隐秘的八卦纠葛没有兴趣。
是的,根本,没有兴趣。
旁边的于未明睡得跟死猪一样,时不时还打呼噜,沈恪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下了床,跑到走廊。
他趿着拖鞋,哒哒哒地从那间闹着怪异声响的房间外走过。
世界安静了。
他顿觉心情复杂,他本意是想提醒卧室里那两位稍微收敛点,不知怎么,反又产生了些负罪感。
……他是不是打扰某些人的好事了?
第二天早晨,沈恪在规律生物钟的敦促下醒来,正好早上七点整。
他起了床,洗漱完毕,思考着要不要帮忙做顿早饭,也算报答杜尽深这夜的收留之恩。
谁承想,他一出房门,就看到杜尽深睡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沈恪走到杜尽深面前,端详片刻,满脸疑惑:“?”
杜尽深身上连被子都没有,就潦草地盖了件昨天穿过的西装外套,两条长腿曲着,线条立体分明的脸上有些不知怎么形成的红痕,唇角还有些不规则的破损,肿起来一点,如同被人猛揍了一顿一样,看着竟怪可怜的。
不是,你是被什么人赶出来了吗?
沈恪心道。
等等,杜尽深,这不是你自己家吗??
他感觉自己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没多久,大约是听见声音,杜尽深缓缓睁开眼。
沈恪委婉道:“那个,昨晚,你还好吧?没……发生什么过激的事故吧?”
沈恪自觉是真诚地在关心对方,没想到杜尽深听到这句问话,忽得就笑了起来。
他揉了揉头,坐起来,道:“没事。”
“只是尝试了一种失败的策略而已,我舍不得的。”
沈恪完全没听懂,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话虽如此,他还是直觉杜尽深心情不佳,但也不至于很差。
因着家里要招待许多客人,保姆张姨也来了,此刻正巧买完菜提着东西进门。
“哎呀呀!”张姨一见杜尽深披着件外套衣冠不整地倚在沙发上,惊疑地大呼一声,“少爷,您怎么睡在这儿呀,小心着凉,家里是没有空屋子了么?”
杜尽深竖起一根手指到唇间。
“嘘。”
意思是房间里还有人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张姨赶紧闭上了嘴。
杜尽深去外面的卫生间把自己的仪容收拾了一下,再出来时,那张帅气的脸上多了两个创口贴,如同佩戴上战役过后的荣誉勋章。
他现在真的看起来很像夜半出去打架的不良少年,哪还有先前那个在学校被大家认同为喜形不动于色的“杜总”模样。
沈恪在一旁默默评价道。
张姨询问两个人想吃些什么早饭,她没想到自家少爷和客人今天起得这么早,准备工作还没做完,一时有些焦头烂额,连连道歉。
“张姨,我自己来吧。”杜尽深说,温言宽慰了两句这个实心眼的女人,“你忙你的就好,不急。”
沈恪也附和道:“对啊,我平时在家也是我给爸妈烧饭,不碍事的,让我一起帮帮忙吧。”
两个人进了厨房,杜尽深动作娴熟地挽起袖子,开始打蛋。
沈恪随口问:“你给程幻舟做早饭啊?”
杜尽深没有否认,说:“等他起来再做,不然凉了。”
沈恪叹为观止道:“你可真惯着他。”
程幻舟直到接近中午时才从卧房里出来。
他瘦削的身上挂着件宽大的T恤,领口半敞,露出凸起的喉结和分明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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