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腺体机能其实一直很差,易感期异常,控制不住信息素外溢而经常需要贴抑制贴,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被另一个Alpha咬会发生什么。
他开始喘气,像破掉的机器。
流汗,不停地流汗。
脑子里乱得像烧化的浆糊。
只剩下全然的冲动,和Alpha的本能。
他扑了上去。
在杜尽深后颈同样的位置留下一个齿印。
然后他像在品尝什么仙液琼浆一般,舔掉对方的血。
第25章 不够
后来程幻舟好像一直在发烧。
他自己完全已经意识不清了,而杜尽深不久后就发现了异常,被他吓坏了。
“程幻舟,你怎么了?”
杜尽深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无法自控的慌乱。
他没顾得上自己还淌着血的脖子,去给程幻舟拿冷敷的冰块和毛巾。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返回,程幻舟缩在团成一团鼓鼓囊囊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每一下呼吸都很重,那张常年苍白的脸此时红得异常。
杜尽深觉得自己好似也有点不对劲,心跳快得失常,但也仅此而已。
他来不及多想,将冰凉的毛巾轻轻贴在对方额头,企图为程幻舟退热,但似乎效果微乎其微。
“舟舟。”他什么都顾不得多想,已经直接唤起了对方多年不叫的小名,“还难受是吗?你跟我说,哪儿不舒服?”
程幻舟昏昏沉沉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是热。
无休无止的热。
膨胀的热量堵在体内,亟需一个发泄途径。
然而那种堪称饥渴的需求,他根本难以启齿。
杜尽深:“我带你去医院,我带去医院好不好?”
程幻舟一听医院两个字,立刻条件反射,勉强唤回了一丝神智。
“别……”
他拼命地摇摇头,说。
“我不要。”
杜尽深:“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这样……”
绝不能去检查,他的秘密不可以暴露。
程幻舟只剩这唯一一个念头。
他道:“不去,我没事,真的。”
杜尽深见他态度如此抗拒,又拿他没办法,只得守在床边,一遍遍给他换毛巾。
他后半宿都没再合过眼。
兵荒马乱。
程幻舟的高热在第二天清晨破晓之前褪得干净。
他接而觉得寒冷,就好像身体提前把能量透支掉了,里面有一个大洞,让他觉得无比空虚。
他小幅度地扯了扯还坐在床边的杜尽深的衣襟。
杜尽深自然还醒着,立刻问他:“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下定决心,天亮之后若程幻舟还不舒服,那他怎么也不能再惯着对方,一定要送他去医治了。
至于到时候被发现程幻舟腺体处留下的新鲜伤口……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程幻舟点点头,又拉了杜尽深一下,轻声说:“你过来点。”
杜尽深搂住他。
程幻舟便顺理成章地攀在他身上。
“靠一会儿就好了。”他小声说着,已虚弱地合上了眼。
直至接近中午,两人是被一阵脚步声和敲门声惊醒的。
程幻舟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杜尽深晚了一拍,没来得及按住他,受惊吓反应过度的程幻舟哐地撞了一下床板。
后脑勺磕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噪音,程幻舟吃痛,情不自禁地捂住头,而杜尽深条件反射地抱住他。
“尽深。”
贺晚鹃敲了半天门没得到回应,正觉奇怪,她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是你吗,你车在楼下。”
程幻舟脑海里“嗡嗡”的,像有口钟被撞了开始来回作响,一颗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杜尽深下意识替缩在自己怀里的程幻舟揉脑袋,一边装作平静地轻咳一声,回答道:“对。”
程幻舟还迷迷沌沌着,他冒出的第一想法是:自己现在躲进衣柜里还来得及么?
好在贺晚鹃只是敲了敲门,并没有贸然闯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叮叮咣咣地闹腾什么呢?”
杜尽深说:“三四点,学校活动。”
“妈,你别吵了,让我再睡会儿。”
“行,你小子长大了,我懒得说你。”
贺晚鹃的脚步声远去了。
程幻舟悄悄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
一间卧室重新变回安静。
杜尽深的手轻轻揉着程幻舟被磕疼的脑壳,因刚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沙哑,有种奇异的性感:“看把你急的。”
声带连着胸膛共振,全部毫无阻隔地传导给了程幻舟。
程幻舟垂落的睫毛不自觉地拼命颤抖。
杜尽深低头,沉沉地问道:“你慌什么啊?”
他好似察觉到对方此刻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程幻舟无言,他实在疲惫得没什么力气,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大约还会撒谎敷衍几句,这会儿是真连找借口都懒。
于是他干脆沉默,不出声。
程幻舟被揉了好久才终于缓过劲来。
也不知他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走霉运,就这短短一晚上过去,浑身都是伤。
好在脑壳撞得不太重,稍肿了一个小包,过几天就会消下去。
然而他依然晕头转向,也许是因为昨晚那场莫名的高热消耗了太多体力。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杜尽深颈后那个齿印上。
一圈圆圆的咬痕,皮肤发红微肿,像个另类的纹身。
程幻舟端详着,感到还挺满意。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杜尽深也在看他。
“还疼么。”
程幻舟以为他在问自己头还疼不疼,于是回答:“不疼了。”
而杜尽深的手掌停留在程幻舟背后,他没有碰程幻舟后颈,只不轻不重地按在对方脖根与肩膀的连接处。
程幻舟看不到他自己的样子,还说不痛,杜尽深却瞧得清楚。
昨夜尚且光线昏暗,此时天光亮起,一切在眼前暴露无遗。
这大概还会是他这辈子最印象深刻最血腥的画作。
狰狞可怖,如同完美的雪白瓷器上裂纹遍布,触目惊心。
怎么会不痛。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那个位置都是极脆弱的,Omega的腺体天生有被Alpha标记的作用,暗含缔结伴侣关系的意味,Alpha的腺体却没有类似功能,不存在永久标记,除非因外力破坏而造成无法褪去的伤疤。
杜尽深心知自己下口的那一刻,目标明确,就是程幻舟的腺体。
他不能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冲动、意外,昨夜的一切,他很清楚,所有行为皆出自他自己的意志和本愿。
他凑近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熟睡的程幻舟,嗅着对方那个乌龙茶香最浓郁的地方,一块苍白干净的皮肤,微微凸起。
他一遍一遍用嘴唇抚摸,舌尖在其上打着转,像坠入深渊,却流连忘返。
越是这样,越觉得不够。
不够。
他心底翻涌的黑暗冲动无可言说,只有自己知道,清晰可辨,炽烈至极,没法否认。
那一刹那,他想的就是,他要占有他,以一个Alpha的身份。
他还是咬了他。
杜尽深的手指上移,一直一直注视着身下的人因自己而留下痕迹的那片支离破碎的皮肤,两种矛盾的思绪在左右拉扯着,他想为对方缓解痛苦,他想说就像刚才他替程幻舟揉被撞到的头一样,只要摸一摸就会没事,但只要他伸手触碰到那处尚未愈合的创口,他所做的便只是继续伤害。
程幻舟被按住脖子,本能性的感觉到危险,抖了抖。
杜尽深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鼻尖。
他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箱。”
他说完,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程幻舟躲在被子里,就听到贺晚鹃就在楼下同保姆说话。
他心虚地想,不能被发现,自己就在杜尽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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