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玄脸颊通红,和他在玄关吻着。他搂着他的脖颈,直到毛巾里的温度发烫,呼吸不过来了,两人才分开。
许清玄擦着衣服上的水,脸红心跳地躲进浴室。他没想到薛回还有洁癖,只方才一会的功夫,就把浴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换了酒店睡衣,把脏衣服拿给酒店人员去干洗。
这才观望着这个房间。
房间有个小阳台,飘飘荡荡着雪花。在桌子上,还有买来剩下的酒和蛋糕。
薛回点了香薰蜡烛,用小杯子盛了酒,切好蛋糕。他正在沙发上等着他。
“好漂亮。”
薛回拿了毛毯盖在他身上。
“冷不冷?”
“不冷。”
房间里还有个小壁炉,温暖如春。两人在沙发上窝着,许清玄抽了抽鼻子:“你冷不冷?”
薛回道:“我不冷。”
许清玄没着没落地又去看他:“我们就在这住一晚吗?”
“对。”
“怎么睡……”
“你想怎么睡?”
“我在沙发上睡就可以。”
薛回笑微微地看着他,两个人都喝多了,他只是对他笑。
许清玄忽然有些羞恼:“我不喝了。”
薛回捉住他的手,潮湿的手拉着他不肯放:“再陪我一会儿。”
许清玄躺在沙发靠背上看他:“你长得真好看。”
薛回眉毛一挑:“是吗?不年轻了。”
许清玄手抬起,抚摸着他粗粗的眉毛,有些扎,脸部轮廓很深。他的头还在眩晕着,有些疼,又飘忽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只是想摸摸男人的脸。从眉毛开始,纤长的睫毛,依旧紧致的皮肤,到温柔的嘴唇。
他抚摸着他的双唇。
这张脸和十多年前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更成熟了,更温和了。
“我见过你二十岁的样子。”
“哦?”
“你和施漫被狗仔拍,报纸上只有你戴着帽子勾着她肩的背影。被拍还耍帅。”
“我一直都长得不错。”
许清玄笑着:“是!”
薛回道:“我从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我长得漂亮,那时候全校的女生都来看我。她们在学校里看我,跑到我们班来看我,我打球她们来看,我做值日她们还来看。每年的过节生日我都很烦,因为桌洞里一定会塞很多礼物。”
“那你一定很受宠爱,大家都喜欢你。”
“不错。长得美也是一张通行证,能得到很多便利。我上学的时候,不用做什么,大家都喜欢来帮我。因为我生得美嘛。大家都喜欢和我做朋友。男生也喜欢我,帮我打水啊,和我踢球什么的。后来做演员,我演技也不用多好,就很受欢迎。因为我是美人啊,导演都让着我。我第一部 戏就是做主角,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一脸懵。施漫也不懂,我俩就在片场胡乱演,嘻嘻哈哈,最后演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还得了奖。然后导演捧着我,其他演员让着我,影迷吹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做了很多荒唐事……
我知道,大家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美。其实我做很多事情都很一般,演技很一般,唱歌很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在这个圈子里,美有时候会变成一种权力,让人盲目服从,不能说不,无往不利。
后来我就很不服气,我就故意扮丑,故意做配角、反串,演反派角色。别人越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就越做什么。我不像曹文,曹文是有真本事的,我不行。我有点心虚。”
薛回腼腆地说完这些,许清玄立马爬起来:“不,我觉得你很好,比谁都好。我看过你的电影,你比很多人都更下苦功钻研角色。包括你的处女作我也看了,那种单纯懵懂的状态正适合初恋,所以观众才喜欢。就因为长得美,观众才越挑剔,越难被满足,影评人也越难认可。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许清玄望着他,他没想到会被自己小十多岁的人洞悉心事。他能懂得!
“清玄。”
许清玄抚摸着他的脸:“你辛苦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薛回,一个在极度的自恋下极度自卑和完美主义的人。不容许出错,不容许有一丝瑕疵,这根弦绷得太紧,以至于年纪大了,都不再妄图去改变自己,理解自己。
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你辛苦了,你做得很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不再担心有什么错漏。或者,你根本就没有错,这样的你就很好。
他的心已经坍塌成了一片,望着面前这个人。许清玄笃定、坚忍,有着坚强的意志和强烈的主观意识。在平时的时候显现不出来的坚强,这时候无比坚定地告诉他,你本来就很好。
他捍卫他的尊严,他的荣誉。
即使他不需要保护。
薛回享受着他的抚摸,香薰蜡烛燃烧着,脑子里充斥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醉了,醉得不能再醉。
两人都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彼此,呼吸能扫着脸上的绒毛,越靠越近。
许清玄的头更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回吻上了他。他们唇舌交缠,牙齿相碰,怎么吻都不够了。两人的身体在织物里摩擦,迅速升温。男人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抚摸到他的背。许清玄打着哆嗦,像是被巨兽抚摸,头皮发麻,全身都在颤抖。男人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他,把他的舌头吮得很酸。像是灌入了酒精,yu 火焚身。
薛回压着他倒在沙发上,世界随之倾斜。在那片倒映的世界里,许清玄感觉火光在跳,眼前模糊一片。男人温暖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像是点火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他浑身燃烧起来,头发烧着了,手指烧着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烧着了。他浑身滚烫,呼吸炙热,在男人的肩上喘息。薛回蹂躏着他的身躯,大手摩擦着他的脊背,用力地在腰间紧勒。他凌乱的头发,微红的双唇,迷茫的眼睛都对自己产生巨大的魔力。他望着他的眼睛,就想吻他,想要他。
早就想要了!
许清玄脑子里天人交战,脑子里只充斥着那句话。“睡一晚,就算只睡一晚也很值。” 他们不用负什么责任,只是情之所至,得享贪欢而已。可是他有家庭啊,有孩子啊,即便可能是过去,他怎么可以。
许清玄推拒着男人的肩膀,却和他热烈地吻着。他感觉自己是个荡。 妇,不知羞耻,又不顾一切挤到他的怀里。
飞蛾扑火,痴不自知。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他软化在他身。 下,眼睛里却蕴藏着水光。正是纠结痛苦得快死掉的时候,薛回的手机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男人正怜惜地吻着他的耳朵,拥抱着他的身躯。许清玄哭泣地哼了一声,痴惘地望着他。
薛回尴尬地看了一眼手机,从他身上起来:“对不起,玄玄。”
深更半夜,越洋电话,是只有家里人才会打来的吧。
许清玄一下从天上滚下地来,身体颤抖,冷得如置冰窖。
第29章
薛回非常耐心温柔地和那边讲着话,许清玄先是没什么感觉,听着听着就像针扎一样。心口揪痛地腾地坐起来,然后打开门窗,他站到了阳台上。阳台上黑漆漆的,只有银色的反光。风冷得刺骨,雪从天上洋洋洒洒地往下落。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他被冷风一吹,脑子里清醒了一点。
他在阳台上待了一会,怕薛回担心,又进去了。薛回还在卫生间打电话,但他已经无心去想他给谁打,都说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好累,脑袋又累又沉。本来是想等薛回的,但是歪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薛回打完电话出来,看到的就是青年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眉头皱着,毛毯一直盖到头发,将脸都遮住了。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薛回过去,想把他抱到床上。结果手刚碰到许清玄,他便警醒了过来。
“薛哥?”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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