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诚有些口干舌燥:“你在哪里?”
陶止避开这个问题,“你把秦上怎么样了?”
向正诚把镜头掉转,对准了凉亭里保镖围绕的秦上。
向正诚轻飘飘地威胁道:“我现在还没对他怎么样,不过待会我就不保证了。”
陶止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发白。
他声音微哑,“这件事和秦上没关系,你放他走。”
向正诚勾起唇角,“只要你回来,我马上放他离开。”
陶止不吭声了。
向正诚缓和语调:“幺儿,别闹脾气了,我好想你,你回来吧。”
陶止垂下眼皮,“你不是嫌弃我是怪胎吗?”
向正诚一怔,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我那是气头上的话。”
陶止苦笑,“其实你很庆幸吧,孩子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笑话你。”
向正诚想解释什么,陶止打断道:“正诚,我们分手了,我不会再回去的,你把秦上放了吧。”
向正诚顿时怒火中烧,“谁答应和你分手了,我告诉你,我不承认!”
“我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回来,要么我杀了秦上,你自己选吧。”
陶止眼眶发红,伤心地看着向正诚。
向正诚把头转开,冷硬地说:“我给你三秒钟,把地址报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他下狠手。”
说着,便开始倒数。
三,二,一。
三秒时间很快到了。
陶止始终不言语。
向正诚气得不轻,“好,你就亲眼看着,我怎么收拾秦上。”
就在这时,陶止苍白的嘴唇微张,终于把地址报了出来。
向正诚胸口积攒的火气这才散去了一大半。
他就知道,陶止舍不得牵连别人。
向正诚放缓口气:“在那乖乖等我,我让人去接你,不准乱跑,否则秦上就要吃苦了。”
挂了电话,向正诚马上吩咐心腹去接陶止回来。
至于秦上,他还要用来威胁陶止,暂时不能让他离开。
向正诚吩咐保镖:“把他关到柴房去,等我吩咐。”
保镖皱着脸说:“向总,恐怕不行了。”
向正诚顺着保镖指的方向看去,茶园的入口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没想到方仲景这么快就找来了。
向正诚目光黯了下来,眼色示意保镖,给秦上解绑。
向正诚身形一挪,挡在秦上面前,朝来人笑了笑,“方少,来得正巧,有新出的洞庭碧螺春,尝尝?”
方仲景绕过向正诚,扫了眼他身后的秦上,神色意味不明:“向少怎么把我的人带到这儿来了?”
向正诚笑容不漏破绽,“这不是来了新茶,我请秦上过来品尝品尝。”
秦上转了转手腕,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伸手从向正诚手里拿回手机。
向正诚目光闪过一道精光,一个松手,手机滚落到凉亭下面的水沟里。
向正诚马上做出自责的神色,“看我,真是不小心。”
秦上顾不上其它,赶紧挽起袖子去捞,手机湿漉漉地往外冒水,已经开不了机了。
向正诚是怕他通知陶止,才故意这样做的。
秦上盯着黑了的屏幕,起身就走。
方仲景望着秦上远去的背影,转向向正诚,语气散漫:“向少,下次要请茶,记得通知我,不经我同意带走我的人,这是最后一次。”
空气中暗潮汹涌,隐隐在凉亭内荡漾开来。
向正诚皮笑肉不笑,“这是自然……”
对后方凉亭内的明争暗斗毫不知情,秦上先回到车上,拿纸巾把手机擦干。
无论试了多少次,就是开不了机。
石伍和陶止离开后换了新号码,他还没来得及背,如今全没了。
正烦躁间,方仲景回来了。
秦上把手机装回口袋,开口道:“你之前说帮我盯着向正诚,都是骗人的吧?”
方仲景从内兜里拿出手帕,替秦上擦去手上的水,“向正诚可是千年的老狐狸,他想脱身,自然有办法。”
秦上甩开方仲景的手,望向窗外。
湿润的帕子落到车垫上。
方仲景也不恼,弯腰捡起手帕,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你放心,我帮你。”
秦上身形一顿,转头,怀疑地看着方仲景。
方仲景很淡定,一副把握十足的态度,“我有办法让他不能得手。”
眼前的情形,他也只能信方仲景一回。
秦上不知是讥讽还是揶揄:“这也是补偿?”
方仲景没说话,拉过秦上的手,擦干净。
到了医院,秦上被保镖送回病房,方仲景则来到昏暗的楼梯间,拨通了助理的号码,低声交代了几句话。
助理应下,忽然想起什么,在电话里支吾道:“对了,方少,那家人不肯搬家。”
方仲景语气微冷:“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助理忙解释道:“我们已经好声好气找那中医谈了,还答应以一倍的价格买下他的房子,可他死活就是不答应。”
方仲景按下打火机,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再啪嗒一松,整个人陷入黑暗。
久久,黑暗里发出一道沉沉的声音:“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用点非常手段。”
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
夜落日起,黑夜悄悄过去。
秦上一夜没睡,黑眼圈爬上他的眼睛下方,疼痛悄悄从眉心钻进去,蔓延全身。
病房门开了,皮鞋的声音传进耳中。
秦上睁开眼,正对上来到病床前的方仲景。
方仲景把秦上憔悴的神色收入眼底,说道:“已经解决了。”
秦上眉心动了动,扶着床头坐了起来,“怎么解决的?”
方仲景不语,坐到床边,拿起热乎乎的粥,喂到秦上嘴边。
秦上为了情报,只好勉强喝一口。
方仲景这才告诉秦上,他昨晚找当地的人报了案,暂时把陶止和石伍扣在了派出所,然后再派人过去打点,可以暂时拖延住向正诚。
方仲景说:“接下来我再安排他们搬家,绝对不会让向正诚找到。”
果然,有权有势的人办起事来就是干脆利落。
秦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方仲景手里。
方仲景脸色微沉,“什么意思?”
秦上微微一笑,“辛苦费……”
说完,不再去看方仲景是什么表情,拿过他手里的粥,心情颇好的喝了起来。
电视上正在播纵火新闻,秦上定睛一看,这地址似乎有点眼熟。
努力一想,原来是大师曾说过的那个中医的地址。
秦上心里一动,转头看向方仲景:“你干的?”
方仲景神色坦然,“不是……”
秦上有点怀疑,再一想,大师说的时候,方仲景根本不在,也许只是巧合。
新闻里说,大火发现及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房子被烧了,算是万幸。
于是风平浪静过了几天。
这天,秦上在拨弄他养的使君子,自从这盆花浇了方仲景的血后,就变得病恹恹的,也许是中毒了。
秦上正愁会不会死掉,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转头望去,两名身穿警服的小警官走了进来。
秦上松了手,叶子弹回去,落下几颗晶莹的水珠。
待警官说明来意,秦上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上回新闻里的房子着火以后,屋主报了警,怀疑是之前去他们家提出买房子的助理蓄意纵火。
而助理之前曾说过是他们方少想买那房子,所以嫌疑自然落到了方仲景的头上。
秦上没想到方仲景也会有湿鞋的一天。
警官打开记录本,给秦上做笔录,问的都是关于方仲景的事。
话里话外都是在调查方仲景有没有嫌疑。
秦上心里一动,他张望四周,做出支支吾吾的神情,忽然凑过去,压低声音说:“警官,其实那火,是方仲景让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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