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在想宋许的那句好。
回到办公室后,宋许处理完一些杂事,就听见门传来叩响,他边拉开柜子找着文件,道:“请进……”
再抬头便看见那身熟悉的深色西装衣摆,他把要找的东西从一叠纸中抽出放在桌前:“怎么了?”
严与非点了点手腕,宋许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觉只是快七点,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早,边在刚审阅完的文件上签了几笔,问道:“事都处理完了?”
严与非恩了一声,又替他拿来衣服穿上:“约的餐厅是八点,路上可能有点堵,还是早点去比较好。”
宋许看着手边一沓子摞着的文件,刚才沉迷工作时不觉的困乏一同漫上来:“好……”
严与非选的是一处私房,地址幽僻,环境幽雅,连菜品也是宋许爱的鲜辣口,侍应将菜上齐后,便退居一旁,宋许看着一桌川湘料理,挑了挑眉。
严与非口味清淡,平日惯爱杭帮和粤口,这家馆子他也有所听闻,每日菜谱向来是店主自拟。
而这一桌委曲求全的菜色,除了是严与非自作主张,宋许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在严与非面不改色夹了几口之,并喝了三杯茶后,宋许给自己又舀了勺辣子鸡,看了严与非一眼:“不喜欢就没必要勉强。”
严与非被辣的眼睛都红了,抽着气道:“不勉强。”说完又端起一杯水。
宋许看那杯中蒸腾热气就想笑,吃辣最忌热水,这宋许早都知道。
可这些年都是他迁就严与非,家里的盘子别说沾辣,连花椒这些重料都少,严与非生来跟辣椒可能就没有过几面之缘,也不知道怎么解辣。
宋许看他狼狈着咳了一阵,把桌上菜尝了个遍,等有八分饱,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叫了人端来一杯牛奶,向前推去:“喝点这个。”
严与非捂着嘴,将信将疑抿来几口,感觉口中刺痛缓解了不少,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看他嘴边沾着的奶渍,宋许笑着指了指他的嘴角,严与非看他久违的笑意,动作一愣,没去擦,也露出一个笑。
一顿饭吃完,没有预想中的尴尬冷场,反倒又恢复往日模样,严与非并不指望阻在两人间的坚冰能几日融化,能像今天这样,他已是心满意足。
因宋许对他的态度有了松动,严与非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等两人回到家中。
直到宋许去了客房,他虽然有些不满,但在一个主动的拥抱后,还是乖乖独自回到楼上。
睡前他不禁回味着今天两人相处的融洽时光,盘算着应该不久,楼下那个人就会回到他枕旁。
楼下。
宋许在反手将门合上后,走到窗边,远处的房屋亮起点点暖黄灯火。
随着啪的一声,他的指尖燃起微光,神色在静谧黑夜中不太分明,只有眼底浮现出一点冰凉的笑意,清晰刺骨。
第45章
【他不会再等了】
严与非翻来覆去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梦里各种光怪陆离,醒来时只记得宋许在他梦中留影,再多的,也记不清了。
他并不信那些什么映射之论,但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这也许是一种好的预示,这种预示也在见到宋许时有了几分结果。
宋许听见声响,便把叫的东西从包装中取出,依次散摆,头也没回问了一声早。
严与非从三楼的走廊向下探了一眼,边看见一个人影俯在桌前摆弄些什么,等走进了,才发现是一桌粥点。
宋许盛了两碗,把椅子拉开坐到位子上,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另一碗向前推去,见严与非直愣愣站在桌边迟迟不坐,挥了挥手:“发什么愣?”
严与非像是才从某种入迷状态中回神,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直到拉开椅子坐上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那滚烫鲜香的味道,才后知后觉道:“很好喝。”
如果说宋许的入昨夜的梦是一个有些过分的幻想,那这一刻他看到的,便是那梦境成真的景象。
宋许尝了尝粥,觉得有些烫,推到一边,又夹起一个虾饺:“老徐送来的,还可以。”
严与非应了一声,垂眼看着碗中被沒过一般的勺子,半晌没有动作。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
严与非下意识否决。
“只是……很久没有这样了。”
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严与非只觉得五味交杂在一起,混成一种苦涩的味道。
宋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本来还想给两人一个称得上体面的结束,可严与非非要提这一句,他也不会多说,毕竟,确实是这样。
曾经年少的汹涌,都被磨成如今的不堪,可这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答案宋许已经懒得去琢磨。
宋许也被这氛围染的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淡淡道:“都已经过去了。”
宋许这话,本来是想让这倒胃口的话题就此打住,可严与非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用意,张嘴想说些什么。
宋许试图打断他,可严与非恍若未闻,自顾道:“其实同你第一次和我说分手,到那次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是不信的。因为我们毕竟在一起那么久,那么久了。”
宋许见阻拦无用,便沉默下来。
“我其实早该知道,你是认真的,只是那时候,我还……”
严与非顿了顿,像是有些累,缓了一会才道:“不愿承认罢了。”
宋许笑了:“如今你又要承认什么呢?”
这句话是如此的可笑,严与非要承认的不过只有一点。
宋许似叹似喟,你只是没有那么爱我罢了——这句话,自然是未出口。
他怕戳到严与非的某跟神经,又来一场「爱的宣言」。
这白瞎的这十年里,宋许自觉别的功力不见涨,唯有一点,还算可以称道。
那就是无比深刻的明白一个事实,自我感动的下场,不会好。
如他,如秦景,如严与非,都是这简单刻骨道理中的惨败兵卒。
严与非目光深沉,神情晦涩:“承认我对你不够好。”
而在把这几个字艰难吐出舌尖后,他好似用尽全身力气,重重靠向身后。
宋许搅动着碗里的粥,心中毫无波澜:“那你现在要如何呢?是能把我受的悉数奉还,让柳康卷铺盖滚蛋,还是准备将严女士同我真情实意的道歉?”
严与非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严美淑暂且不提,柳康的父亲同他父亲是多年旧友,柳康也对合利多有贡献,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勒令什么。
宋许见他一言不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餐桌。
“宋许,我……”
严与非以为宋许想走,急忙去拦,却见他没有上楼,而是取来外套,替他穿上,一时的话都凝在了嘴边,他不知道宋许要做什么,却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宋许在严与非领口打出一个漂的结后,退后几步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见严与非还是一动不动,抬眼看向他:“今天十点要去谈盛美的合同,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严与非被他一提,才拿出被静音的手机,那上面已经有数个秘书发来催促的消息。
严与非看着与自己一步之遥的宋许,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决定,也顾不得那人愿不愿意,上前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耳边:“许许,那我走了……我会改,我真的会改!”
严与非并没有指望得到答复,但意料之外的,宋许恩了一声,轻声道:“好……”
严与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看着宋许,宋许被那目光逼的终是又无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调回正常模式的手机嗡嗡作响,严与非亲了亲宋许的嘴角:“等我回来。”便转身匆匆离开。
从车后窗,他看到宋许站在门边朝他看来,那情形与无数过旧日重叠,让他把那个想法又下定了几分,宋许一定会高兴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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