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教正好经过,“雁先生,你不是放了套运动服吗?”
雁椿尴尬道:“好像是。
但我们号码不一样……”
私教是个自来熟的小伙子,“运动服本来就宽松,而且你那套买大了,这位先生穿正好。”
荆寒屿问:“可以借给我吗?”
雁椿还能说什么。
私教不放过每一个卖课的机会,笑嘻嘻地对荆寒屿说:“雁先生在我们这儿练挺久了,你看他那些肌肉,都是我调教出来的。
先生,要不你也买一套试试?”
荆寒屿眼中灰蒙蒙的,“调教?”
“对啊,我是我们这儿的金牌私教!”私教指指胸牌,还想继续说,却突然感受到某种危险,当即咽了口唾沫,一溜十步远,“不办就不办呗,吓死人了!”
雁椿找来衣服,荆寒屿去更衣室换。
雁椿内心是很想趁机溜走的,但成年人的素质不允许他这么做。
五分钟后,荆寒屿提着装衣服的口袋出来。
雁椿就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乱撞。
他这套衣服买的时候想着只在健身房穿,颜色就选得比较出格,是粉红色搭配亮白条纹的。
荆寒屿刚才还是严谨稳重的商人打扮,现在突然换成这样,他简直无法直视。
但荆寒屿本人好像并不在意,评价道:“型号正好。”
雁椿只得把“你还是换回去吧”的话咽下去,伸手想拿荆寒屿手上的口袋,“我帮你送去干洗吧,附近就有家干洗店。”
荆寒屿却没给,“不用。”
雁椿说:“你自己送也行,但干洗费应该我出。”
荆寒屿没回答这个问题,“附近也有餐馆。”
雁椿:“呃……”
“去吃个饭。”
荆寒屿说完就向大门走去。
雁椿没理由留下来,也往门口走。
但过度锻炼的腿脚是飘的,尽管他已经很注意了,还是逃不过专业人士的眼睛。
私教粗着嗓门喊:“雁先生,你今天回去按摩一下,不然明天痛死你!”
雁椿说:“知道了知道了。”
荆寒屿停下脚步,看了看雁椿的腿,但没说什么。
这间健身房在离市局不远的商业中心,人流密集。
荆寒屿这一身吸引来不少目光。
那粉红和亮白太惹眼,对肤色身材长相要求都特别高,美的丑的都被放大。
长得寒碜点,穿着就像个脑子有坑的怪物,普通人则会被衬托得丑。
荆寒屿这样的一穿,却更加赏心悦目。
虽然雁椿时刻提醒自己远离警戒线,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荆寒屿就是照着他的理想长的。
“想吃什么?”荆寒屿问。
雁椿运动并不是想减肥增肌,于是也没有吃减肥餐的需求。
以前他练过后会找家店大快朵颐,今天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荆寒屿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我回去吃素菜沙拉。”
说完雁椿就感到一丝沉痛。
荆寒屿沉默了大约五秒中,周围行人来来去去,就他们是静止的。
“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雁椿确实想知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荆寒屿说:“我下午有应酬,在很多人面前表演,还想起了一个恶心的人,累。”
恶心的人?
是谁?
雁椿一时没有头绪,但理解荆寒屿的想法——他自己就不喜欢应酬。
“所以想看看你。”
荆寒屿语气不变,“和你吃顿饭。”
雁椿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脸上那些乱跳的神经。
荆寒屿又说:“你还是要回去吃素菜沙拉吗?”
雁椿说:“你是专程来找我吃饭?”
“嗯。”
雁椿在还是拒绝和算了吃就吃之间权衡,最终发现他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绝,“行,你想吃什么?”
荆寒屿点头,“看你。”
不久,他们坐在一家日式烧肉店里。
这种店人多热闹,服务生还会时不时出现,帮忙烤肉,不像在西餐厅里对坐那样尴尬。
但雁椿提出吃烤肉时,忘了他高一结束后,就在那时还不怎么多的日式烧肉店打了整个暑假的工。
第一次请荆寒屿吃饭就是在打工的店里,他得意洋洋地炫耀烤肉技术,荆寒屿全程烤夹都没拿过。
高一期末考试前和詹俊的矛盾在荆寒屿、许青成的插手下化解,雁椿其实不知道荆寒屿跟詹俊说了什么,他后来去打听过詹俊,听说这人家里有钱有势,在平行班买分班横着走,不像是会轻易放过他的角色。
“你不会是跟詹俊打了一架吧?”雁椿实在憋不住了,问荆寒屿。
一中已经放假,盛夏的校园只有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
雁椿要打工,申请了留校,荆寒屿竟然也不回家,还住在校外那套房子里,白天经常到学校来看会儿书,打会儿球。
许青成约人打球,雁椿下午休息,也被叫来,这会儿和荆寒屿一起被换下休息,便坐在树荫下聊天。
“他打不过我。”
荆寒屿说。
“靠!”雁椿笑道:“那你总和他说了什么吧?”
“就跟他说,不要找你麻烦。
夜场的事过了。”
雁椿发现,荆寒屿这人不管做什么都很从容,但少年哪有那么多从容呢?太从容了就是慵懒,就是漫不经心。
但想想荆寒屿的家庭,雁椿又觉得正常。
荆家那么大个索尚集团,够荆寒屿懒一辈子的,恐怕只有破产了,荆寒屿才能收起那点漫不经心。
呸,平白无故咒人破产干什么?雁椿说:“明白了,他怕你,所以不敢惹我。”
荆寒屿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雁椿笑得不行,“荆哥,你都不谦虚一下吗?”
荆寒屿扭头看他,忽然伸出手,盖在他脸上。
“干嘛呀!谋杀亲同学呀!”雁椿夸张地叫,双手并用,去扒荆寒屿的手。
两人都汗津津的,皮肤上有一股热气,一个要盖,一个不让盖,扭来打去,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我脑袋又不是篮球,你要盖也不能盖我……”雁椿终于把荆寒屿的手挣开,看见荆寒屿脸上挂着很淡的笑。
荆寒屿平时不怎么笑,这显然就是闹开心了。
雁椿愣了下,笑得更明亮,“你这人,盖着不让我笑,自己偷笑。
干嘛,怕我笑得比你帅啊?”
荆寒屿说:“你笑得太傻,帮你挡一下。”
别人这么说,那是开玩笑,但荆寒屿这么说,雁椿就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话了。
但他静下来一思考,荆寒屿唇角的弧度就更大。
他这才明白被骗了,往荆寒屿手臂上一怼,笑骂:“你这人!”
荆寒屿问:“你在哪里打工?”
雁椿将腿伸得老长,晃来晃去,“春集里的日式烧肉店。
你吃过吗?”
荆寒屿摇头。
雁椿突发奇想,“那我货格%沃次~魔法球请你!感谢你帮我解决了詹俊!”
荆寒屿眨了下眼,十分矜持地开口,“我不会烤。”
“有我在,还用得着你?”雁椿挑着眉梢,“我伺候你,你只管吃!”
说这话时,雁椿并不知道荆寒屿是真的不会烤,也不知道很多年以后,荆寒屿仍然记得他那得意得浑身闪光的样子。
第13章 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大哥,荆哥,你就坐着吃啊?”雁椿将烤好的肥牛丢荆寒屿盘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让我歇歇!”
他说请人就请人,老板前阵子给了他两张员工福利劵,他正好带荆寒屿来把劵给兑了。
但荆寒屿坐下后连夹子都不碰是他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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