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的小野狗(日久生情)(51)

　　想到这儿严戈有点自责，好歹他也是个老师，是个知识分子，人生病了不往医院送，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大概是被陶振杰给吓着了。
　　就在严戈懊恼的时候，陶振杰醒了。
　　醒也不是像以前那样，特精神的睁开眼，然后还能占他点便宜。
　　陶振杰只是把眼睛扒开条缝，看到边上的人是严戈后他勉强的笑了下，“严老师啊：
　　陶振杰的嗓音很浑浊，分不清是哑了还是只是因为闷在喉咙里没完全发出，严戈皱眉看着他，“醒了？认识人了？”
　　“认识啊，你是严老师嘛，我不认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严戈问完道，“虽然现在不怎么发烧了，但你气色看起来简直和死人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啊：说到医院，陶振杰那眯缝的眼睛里，目光稍微停滞了下，然后他道，“不去医院，我就是从医院回来的……
　　“你从医院回来的？别告诉我你。查出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就跑他这来了？这个想法让严戈的心一惊，惊到他都没敢问出这个猜测。
　　“我没事，我就是不想在医院待着，我不喜欢那个味儿，不喜欢被人看着，也不喜欢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和床：陶振杰翻了个身，他抓住了严戈放在枕边的手，笑着说，“我哪都不想去，我就想在你这儿，让我看着你就行了。”
　　陶振杰这玩笑一样的话让严戈的心跟着一抽，他像因为生病在闹脾气撒娇的小孩儿，可陶振杰这样，心疼的感觉是不受控的往出冒的。
　　“严戈，你陪陪我吧。”陶振杰说，“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就跟这儿陪我就行。
　　严戈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往墙上的挂钟看去。
　　许是发觉了严戈的这个小动作，陶振杰把手松开了，“瞧我，忘了，你还得上班呢。你去吧，别耽误你工作，那些小兔崽子还等着你呢。”
　　严戈没动，皱眉看着陶振杰。
　　“真的，我觉得我爸的提议好极了，我应该去把市一中给买回来，这样我妹就不用担心能不能考上了，你也不用天天去上班，我让你当校长，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去，你想把谁开除了咱就随便……
　　严戈很想说，学校不是一言堂，校长也不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这和快餐店的总经理不一样，他们是有明确的规章制度的。
　　不过算了，和陶振杰说不清楚。
　　土豪的世界他理解不了。
　　“要考试了，我不能请假。”严戈说。
　　“嗯我知道，刚才就是给忘……你快走吧，别迟到了。”
　　“要……戈想说，让陶振杰打电话，找人来接他回去，可一想到刚才陶振杰的话，严戈就没开这口。他不能满足陶振杰让他陪他的想法，但至少在他家待着没问题，”我上班去了。”
　　嗯，走吧。
　　“中午我回来，你想吃什么？”
　　中午俩字儿让陶振杰想起程似锦每次来时，严戈都买一堆东西回家。
　　是啊，严戈属实得去购物，他什么都不会做，煮个面条跟下毒似的，程似锦一看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再给人毒死了怎么办，毕竟是他的学生。
　　严戈给程似锦买东西，但他是特意为他回来的。
　　这让陶振杰莫名的有了点优越感。
　　“什么都行，你看着买吧。”陶振杰说，“至于厨艺什么的就别展示了，给我留条活路，怎么说我也是个病人。”
　　严戈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要不是病号他真懒得理他，“好了那你睡吧。”
　　严戈把药给陶振杰喂了，吃完药陶振杰话都没说就又睡着了。
　　就这样，严戈第一次心不在焉的去了学校。
　　他人在教室里，但心时不时的就往家里飞上一飞。
　　他忘了要陶振杰的手机号，他给他发了几次微信，但陶振杰一条都没回。
　　都病成那样了应该回不了了……
　　“严老师？“
　　“嗯？“严戈回过神来，忙把剩下的字写完，由于鼻尖放在纸上的时间太长，上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墨点。
　　“严老师你不舒服么？”说话的是严戈的一个学生，叫谢小爽，在几分钟前，她问了严戈一个问题，严老师开了个头自后就打坐似的僵在那了，她等了半天，眼看着上课铃快要响了，她才不得不喊了这一声。
　　“没……严戈摇了下头，清清嗓子点了下题目，“我继续给你讲。”
　　严戈用最快的速度把题讲完了。
　　陶振杰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上班的事儿。
　　陶振杰说他没别的想法，就想让他陪陪他，但最后，他还是很识趣的没再要求。
　　但陶振杰的情况真挺不好的。
　　也不知道他在家什么样儿了……
　　好不到哪去吧，估计厕所都去不了。
　　能摔么？
　　应该不至于，他家地板又不滑。
　　可是陶振杰站都站不稳了，还随时能晕倒……
　　算了，既然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牵肠挂肚两节课，最后严戈还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从崔文峰那里借来自行车，第三节课开始前冲出了学校。
　　路上他买了点水果，还买了些粥。
　　早上陶振杰就没吃饭，生病不吃饭可不成。
　　严戈回到家，陶振杰的姿势基本没变过。
　　严戈把东西放到桌上，试了试陶振杰的体温，温度还是那样，有点热，但不烫人了。
　　这一瞬间严戈莫名的松了口气，然后他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十分无奈，人还活着，活着就行。
　　“起来，吃饭了。”严戈推了推陶振杰。
　　陶振杰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他诧异道，“这么快中午了？”
　　“没有，我给你买了点粥，你早上不是没吃饭呢么。”
　　“啊：一听说是粥，陶振杰立刻把被子拉到了脸上，“不想吃。
　　“小孩儿啊，不吃饭病能好么。”严戈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了，“快吃了。”
　　“不饿。“陶振杰把头扭到一边。
　　严戈索性把他圈到自己怀里，用胳膊压着他不让他蹭回去，然后把粥拿了出来。
　　他买的是速食粥，用吸管喝的那种，没办法，他不会给人喂饭，他也不确定陶振杰能不能张嘴吃这饭，所以吸管的方便一点。
　　“我不想唱喝：闻到粥的味道，陶振杰感觉到一阵反胃，他撇着嘴把脸往一边挪，早上说和严戈一起吃饭就是为了让他回来，他真一点食欲都没有。
　　严戈冷声道，“喝。”
　　“不喝。
　　“快点喝！”
　　“拒绝你大爷！“严戈骂了句，一把捏住了陶振杰的下巴。
　　陶振杰正奇怪着严戈是要干嘛，紧跟着两腮就是一疼，他下意识的张开嘴，然后严戈一下把吸管塞了进去。
　　陶振杰：“！！！”
　　“在我老家，狗不吃药都这么喂的。”严戈说，语气里还带着点小愉悦。
　　陶振杰……


第106章 严老师的那个学生
　　“……陶振杰再糊涂也知道严戈这句话在骂他，他含糊不清骂了句，嘴里有吸管他不能立刻扭头，于是陶振杰只得被动着把粥吸进嘴里，然后好大不乐意的瞪着严划。“要操也得等病好了再操，就你这样半道就能死了。”严戈把他吸管的位置给他调正了。躲是躲不了了，这粥他只能喝，陶振杰嘬了两口突然发现不对劲。他错愕的看过去，刚……严老师说什么了？
　　严戈皱眉把他的脸转回刚才的方向，“喝粥，病好了再说。
　　病好了再说……
　　说什么？
　　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应该不是吧：严戈不可能说那种话，他多正经一人啊，虽然他觉得这个正经八成是装出来的。
　　但是，陶振杰仍旧抑制不住的为严戈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兴奋且激动。
　　生病什么的最烦人了，赶紧好了吧！
　　陶振杰没胃口，被严戈逼着他勉强喝了小半杯粥就再也咽不下去了，严戈看他那样儿就没再为难他，把他放回到了床上，“喝水么？”
　　脑袋一沾到枕头困意立马就上来了，陶振杰甚至分不清楚几分钟是否发生了喝粥的事儿，他迷迷糊糊的一摇脑袋。
　　“那……”严戈犹豫了下，“厕所呢？”
　　陶振杰像是睡着了，没声音了。
　　严戈忙蹲下去，用力推了陶振杰一把，让他保持清醒，“厕所去么？你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去过呢，我待会儿要回去上班了，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你别：弄床上了。
　　陶振杰不吭声。
　　严戈无奈的把被子掀开了一角。
　　被窝下边儿的陶振杰就一条内裤，严戈往中间处看了眼，男的要是憋尿憋急了，能有点反应……
　　陶振杰这……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在被子里看不清，而且那东西不管有没有都是有形状的，想确定就只能上手摸。
　　严戈猛地咳了声，他把被子给陶振杰粗鲁的掖好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冲出去了。
　　在自行车上，严老师懊恼的想，算了，他要是憋不住就弄床上吧，大不了连床都换了，反正陶振杰有钱，让他陪就是了。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严老师这脚就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一个自行车让他蹬的飞快。
　　中午，陶振杰还是那浑浑噩噩的样儿，他没尿床上，也没怎么吃饭，虽然聊天了，但聊的不知所云。
　　严戈能感觉到，不管陶振杰再怎么糊涂，他也知道他在哪儿，他在和谁说话，他越是这样，严戈看着越不舒服。
　　都烧糊涂了，张口闭口还围着他转。
　　到下午的时候严戈的心绪就能稳定一些了，也能把注意力放回到学校了，晚上快要放学时，他手机响了。
　　严戈被这声音弄的一激灵，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陶振杰打来的，在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想的是这人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是难受到挺不住了？
　　来电的不是陶振杰，是程似锦。
　　他的那个学生。
　　教育局有明文规定，老师不能私开补课班，所以滥收费滥补课的现象在市一中是绝对没有的，严戈的社交圈很简单，除了同事基本没别人了，他家又离得远，所以偶尔他会收个学生给人当当家教，收费不高，当是消磨时间，还能赚点小分子。
　　严戈不缺钱，他享受的是教书育人的快乐，把一个苗子培养出来他很有成就感，特别是接到对方考到不错的大学的消息。
　　当然，班级升入高三之后严戈就不当家教了，这个程似锦是个意外。
　　程似锦是他过去一个学生介绍来的，严戈原本不想接，但他发现程似锦挺聪明，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呢，这个学生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经常旷课。
　　不管多天才也不可能无师自通，要是这么下去程似锦这块料子就废了，所以严戈勉为其难的把人留着了。
　　每周的一三五到他家来上课。
　　但程似锦并没有因为到他这来补课而改变，相反的，他在学校旷课的次数更勤了，他也旷严戈的课，说不来就不来，然后财大气粗的告诉他钱照付。
　　按严戈的脾气，这样的学生他早不想管了，可程似锦并不是真的自暴自弃了，他对学习的态度很认真，教他的东西也一点就透，所以严戈也不管他，想来就来，但前提是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得会了。
　　至于程似锦为什么旷课，严戈问过，没问出来，他也就不问了。
　　这程似锦：怎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严戈迟疑着接了电话。
　　电话一通，程似锦礼貌的声音响起，‘严老师，您晚上有时间么，我想过去一趟。
　　严戈一怔，他想起了家里的陶振杰。
　　今天他真没什么心情补课，在学校里都是焦头烂额的，而且：他不太想让程似锦知道他家里有这么一人。
　　严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潜意识里的想法。
　　“明儿吧，这都这个点了。”严戈推脱道。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我又旷了几天……程似锦的声音里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少旷点课在学校多学学什么都有了。
　　他是个老师他又不是神仙，能把知识点都塞进程似锦的脑袋里去。
　　严戈很想拒绝，但一想这关键时刻还是算了，至于陶振杰……
　　陶振杰在屋里，基本没什么存在感，这俩人就算是想碰，恐怕都没这个机会。
　　……
　　严戈回家后，先把屋子大致的收拾了一遍，他今儿没给程似锦准备吃的，因为程似锦来的太突然，而且他也没心情去买。
　　陶振杰还那样，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去厕所，严戈喂他吃完药之后把门一关，就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没多久，他家门响了。
　　严戈开了门，抱着胳膊看进来的人，“又旷课了？”
　　嗯，”程似锦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他说出的话在严戈耳朵里听着是十分的操蛋，“家里有点急事。”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严戈教过这么多学生，程似锦具备了一切学霸的条件，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对学习的灵性，他根本就不像是个会旷课的孩子，还是旷的这么自然这么随性的。严戈直接把准备好的题扔到茶几上了，“刚我给你准备的，你先做。
　　“好。”程似锦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茶几边上，开始埋首做题。
　　严戈把电视音量关小了，他看着电视说，“半小时。
　　“好。”
　　严戈的眼睛是对着电视剧，但余光能瞄到程似锦，只见程似锦先看了遍题，然后从第一道开始下笔，这个过程他写写停停，是在思考的样子。
　　严戈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视上。
　　这时程似锦的笔停下了，他往严戈家卧室那扫了眼。
　　他的这个举动，让严戈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他的身上。
　　程似锦这一眼不是简单的看着，他那表情明显不对劲。
　　他说，今晚不方便，因为家里有客人。
　　但程似锦非常执着，以高考为由执意要来。
　　集体错题那次，严戈大动肝火，他给学生讲了一天的课，又因为陶振杰赖在他家不走，所以他给本该晚上到他家的程似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要过来了，那时候程似锦什么都没说，一个多余的问题都没有，只是接受而已。
　　程似锦对着严戈家的门若有所思，严戈瞄着程似锦若有所思，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程似锦一晃脑袋，停下的笔又动起来了。
　　程似锦开始做题了，但严戈这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做完练习题就是补课，严戈把程似锦落下的这几天课程全补完了，然后他把书本一放，问程似锦，“记住了么？”
　　“差不多了。
　　“那好，下次你过来我给你出题，我检查你学习的结果。”严戈把东西还给他，临了在桌上点了下，“不会的赶紧说，别不懂装懂，关键时刻不会了丢人的是你自己。“
　　“不能的，又不是第一天在您这上课了。”
　　“严老师，我的东西还在柜子里么？“程似锦往厕所那边看。
　　程似锦的这句话把严戈弄的一怔，他诧异道，“你晚上不走么？”
　　“不是说好了……程似锦纳闷的看过来，刚电话里不说的挺明白了么，严戈还说今晚委屈他什么的。
　　“我家里有客……
　　“我也知道啊……这个你刚也说了。”
　　严戈被噎住了，片刻后似放弃的一摆手，“还在老位置，你去收拾吧。”
　　刚在电话里他属实是这么说的，但他没想让程似锦在这留宿，那会儿脑子里都是陶振杰，他想的是这俩人会不会碰到这一类的，然后就顺嘴那么一说，我家里有人你要在这儿就得委屈下什么的……
　　这不是个委婉的拒绝么？
　　程似锦那么会察言观色他听不出来？
　　可是……
　　“对了严老师，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我想一直在您这住。”走了几步，程似锦转过头道。
　　严戈……


第107章 发生在夜里的事情
　　听错了吧？幻听了吧？
　　严戈不确定的问，“一直？”
　　“对，我白天去学校，晚上再到您这来努力下，虽然我这课上的挺随意的，但高考毕竟是人生大事，最后关头我也得冲冲刺。”程似锦说完，还对着严戈微微一躬，“您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您比我班主任对我的帮助还要大，大学不管考成什么样，严老师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这帽子戴的高了，他是喜欢教书育人的感觉，但他没想把自己弄成个桃李天下的大学者，程似锦这话他可承受不起。可这会儿严戈脑子里想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屋里那位。
　　陶振杰还在这儿呢，程似锦怎么住？
　　严戈的眼神中带上了点狐疑，他怎么感觉程似锦就像是专门来撞到陶振杰的呢……
　　这么猜就没个边际了，严戈忙止住自己的思绪，顺嘴道，“考上大学是你的本事，你念书又不是为我念的，我不用你报答，好了赶紧洗漱去吧。”
　　“嗯好。”
　　程似锦洗漱去了，严戈站在那看着厕所，沉吟片刻，他回屋去拿了床被子。
　　“严老师您在干嘛？”
　　“在打地铺。”铺到一半的时候程似锦回来了，严戈抬起头，看到了一脸懵逼的程似锦，于是他拍拍身下的被褥，“今晚委屈你了，这个刚才的电话里也说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住这儿啊我不是一直睡沙发么？“程似锦不理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