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渣攻(75)
叶开咬他肩膀:“想得倒美,成你宠物了。”
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一颗一颗帮人慢条斯理地把衬衫重新扣好,又为他打领带。俩人身高差将近十厘米,陈又涵垂首看他,叶开手法娴熟神情悠然,手指纤细而有骨感,夹着墨绿色的真丝领带翻折,偶尔抬眸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几十秒的功夫,领带打好了,又对视,陈又涵把人往墙上一压,低下头就去亲。
把人嘴唇都亲肿了,陈又涵冲动地说:“如果可以结婚就好了。”
话一说完两人都静。而后叶开抿着唇笑了笑,眼神很柔和:“又涵哥哥,你原来这么好撩啊。”
一起上个班就难以自控,打个领带就想把人娶回家。他姿态极高地流连花丛十多年,这狼狈模样说出去平白惹人笑话,不知道的以为他多么缺爱。
陈又涵舒一口气,扶额轻笑一声,自嘲道:“昏头了。”
“蓝宝石当聘礼不够,你再努努力吧。”叶开漫不经心地说,抬眸瞥他一眼,又帮他整理领结。
陈又涵怔愣,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半晌,勾了勾唇角,低沉着说:“那我再努努力。”
时间到了,顾岫在门外敲门,而后带上任佳一起和陈又涵出去拜访市领导,临走前扔了几个需要督办跟进反馈的项目给叶开,他忙着跟各部门交接,水都没喝上一口,擅自作主把提交的重要文件方案先过了一遍,心里暗暗做了批注,等陈又涵有时间他便请教。
陈又涵晚上有应酬,叶开本想加班等他,没想到六点多接到了叶瑾的电话约他吃饭。两人在西餐厅吃牛排,叶瑾正在减肥,只吃了半块,连最爱的法国生蚝都舍弃了,抱着一盘油醋汁全素沙拉难以下咽。
“妈妈让我关心关心你的身心健康。”她插起一块牛油果,想了想还是把它剔了出去,“实习怎么样?陈又涵有没有压榨你?”
“没有,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看多了娱乐圈那些草包花瓶,还是陈又涵这样的男人有点意思。”叶瑾似笑非笑,“可惜是个双。”
“你喜欢他啊。”叶开不经意地问。
“喜欢,”叶瑾眨眨眼,“不是那种喜欢,不过能睡的话,也可以睡睡看。”
叶开怔愣,叶瑾哈哈大笑:“好啦我开玩笑的,你还小,好孩子不要听。”
“……我成年了。”叶开垂下眼眸。一句话里包含双层意思,但叶瑾注定听不出来。
“知道知道,十八岁了不起啊?二十八岁在姐姐这里也是小孩子。”叶瑾握住了他的手背,“你住陈又涵那里,有没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
“他真收心啦?去年就没听到他花边了,以前在片场走一圈冷不丁就能碰到谁跟他滚过床单,听说还有私生子?鬼的私生子,这么多年藏得这么好。”
叶开放下刀叉,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淡定地说:“可能寄养在国外吧。”
“真的神了,”叶瑾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单身?”
“他……”叶开顿时无法作答,是说他有固定交往对象好,还是顺势敷衍过去好?
“得了,肯定就是没让你知道。”叶瑾自己把话给接了,“你还小嘛。他房子那么多,指不定哪一栋就金屋藏娇了,你能看出什么。”
叶开平静地“嗯”了一声,心想金屋在西临路一千八百号繁宁空墅第二十八层,那个陈阿娇就是我。
“周末大剧院有马修·伯恩的《天鹅湖》,有没有兴趣?”
“你有票?”
“送的vip票,你要的话给你。买不着了,一上线好位子就售罄。”
“两张,”叶开乖巧地说,“谢谢姐姐。”
叶瑾啃紫甘蓝啃得生不如死,把心思都放在了叶开身上:“约哪个女同学啊?”
“男的。”
叶瑾“嘁”了一声,倏尔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认真问:“性向这个东西,不会被传染吧?”
叶开捏紧了刀叉,银色冰冷的长柄早就被他握热了,喉结上下滚动,他镇静地说:“当然不会。”
“那就好,”叶瑾撇撇嘴,一顿饭吃得百无聊赖,眼巴巴地看着叶开盘子里五成熟的澳洲和牛,“要不是你们差十六岁,我还挺担心的。”
叶开冷淡地勾了勾唇角:“担心什么。”
“担心你敌不过老男人的魅力呗。”叶瑾很可爱地露齿笑,“爱上陈又涵这种人是很危险的,你也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你。之前——”
叶开打断她:“大小姐,你今天一顿饭提了几十次陈又涵,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咳,”叶瑾被呛了一口,“没有。”
吃完饭叶瑾送他回繁宁空墅,临分别时把舞剧票递给了他。叶开看了看票面,周六晚上七点半。
“你不去?”他打开车门,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时间,没人。”叶瑾耸耸肩,“宝宝来抱一下。”
叶开无语,看叶瑾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搂了他三秒,叹气道:“教得这么好,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女孩子。”
抬手在她已经瘦得能摸出脊椎骨的肩背上拍了拍,叶开笑了笑:“没关系,哪家姑娘都比不上姐姐。”
陈又涵临近半夜才回,一身很重的酒味,好在神智还半清醒。顾岫送他回来的,叶开洗过了澡一直在写作业等他,看见顾岫,两人都愣了愣。顾岫低头把陈又涵扶进客厅,解释道:“没有去奇怪的场合,实在是——”他不忍心细说,“进去就空腹喝了两斤五粮液。”
叶开愣住,一股愤怒迟缓又莽撞地涌上:“为什么?”
顾岫紧蹙的眉目舒展开,看向叶开的目光有一种看某种天真的温和和怜惜:“小开,钱不是万能的,没有哪一座山巅是永远的最高。”
陈又涵不是当孙子,嬉笑怒骂游刃有余,除了姓容的,他拼着胃出血的风险把剩下的全给喝得人事不省。只是他这样的人,能出现这样疲惫的一面就已是输。
陈又涵低垂着头,两手深深地插入发间,闻言语气不善地冷斥:“顾岫,你什么时候当人生导师了?”
叶开将人送至玄关,顾岫低声说:“打电话给徐姨,让她派人来照顾。她做惯了,知道的。”出门后仍不放心,转身再度叮嘱:“你照顾不过来的,如果不是惦记着你,他现在都不会有意识。”
叶开点点头,轻轻关上门。陈又涵仍坐着,保持着那个姿势。
“来抱一下。”他低声说,抬起头,一贯漫不经心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倦怠地笑了笑,下巴青了,是冒出的胡茬。
叶开走近他,想抱,陈又涵却又伸长了手臂推拒,笑道:“还是别了,我现在很难闻。”
一晚上的烟酒,有多糟烂他自己心里清楚。往常没有叶开,他应酬完多狼狈都无所谓,总之第二天仍可以光鲜亮丽地出现。有了叶开,他连掩盖自己力不从心的一面都要小心翼翼。
“打电话给徐姨吧,你先去客卧睡。”陈又涵抹了把脸,想起身,但稍用力就知道自己做不到,深吸一口气双臂舒展仰躺上沙发靠背:“对不起宝宝,今晚上不能陪你。”
叶开拿起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徐姨”,拨出,把手机递给陈又涵,听见他疲惫而简单的交代,接着便挂断了电话。他累极了,握着手机闭目休息,领带被解开,松松垮垮地挂着,喉结难耐地滚动。叶开马上问:“想吐?”
陈又涵摆摆手,手搭着额头勾了勾唇角:“宝宝给我倒杯水吧。”
水倒来了,他喝了半杯,杯子递回给叶开。叶开接过,喝完剩下那半杯。玻璃杯底与茶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攀着他的肩膀,低头与他接吻。
陈又涵想推开他,但被叶开按住。吻了会儿,气息急促,他睁开眼,看到叶开的眼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