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反应ABO(7)
“你林哥那智商,人看一小时他看十分钟就懂,要挤肯定有时间,”蒋哲说,“不过我也不建议你去考,跑指标太辛苦了,要是实在需要,你可以和哥们打个欠条,零息。”
“你们发散得太快了吧?”林茶笑道,“我是有其他的事。”
“什么事啊?”蒋哲好奇。
去和那毒嘴臭脸A幽会。
“去见我补习学生的监护人。”
林茶在善水路背着笔电和若干参考书,沉甸甸地站了半个多小时,严明律才开着车姗姗而来。
没在林茶跟前停下,是要避开公交车站的学生与闲话。
他降下窗玻璃鸣笛,示意林茶跟着。林茶知他迟来是故意晾着自己。严明律是个很重规矩的人,说了下课见就是下课见,不会一迟迟半个小时。
所以林茶车跟到一半就转去排队买奶茶。他晾他,他也晾他。两个人都在边边角角里和对方铆劲儿,给对方刺。等真上了严明律的车,暗里的不对头就变成了明里的言语交锋。
严明律冷笑着细数奶茶的不健康。其实林茶不想身体有额外负担再添医疗开支,饮食一向谨慎,对奶茶也无多大爱好,买它纯粹是为气严明律。严明律这一项项地数算糖分与咖啡因,总结的意思就是慢性自杀,听得林茶实在心烦意燥:“又不是喝到你胃里!”
“但你的呼吸影响了我。”
林茶简直了:“我还能抢你氧气吗?”
“奶茶的味道,”严明律转动方向盘,“满嘴都是,还从鼻子里出来。”
严明律等着他的回怼,结果林茶不再吭声,严明律发觉自己竟有一丝失落。
他将它忽略,语气是一贯的讥讽:“怎么?承认了?”
林茶还是双唇紧闭,扭腰去看高架上疾走流逝逐渐暗下的风景,只留给严明律一个后脑勺,捧着奶茶喝出了一种赌气。
严明律想他的对手进步了,懂得以不变应万变,以沉默应唇枪。
但他错了,林茶在这种年纪是不会甘心收敛的。严明律亮起车灯,驶进黝黯的停车场。林茶解开安全带准备释放大招,他轻轻喊了一声严明律。
严明律转过头来,林茶迅速探身上前,强制他接受了一个奶茶味的吻。
林茶用了足效的抑制剂,狭小的车厢前座,并没有弥散着会令严明律复原动物机能、变得狂躁而极欲的信息素。因为足够清醒,所以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林茶唇瓣的柔软与温热。
林茶捧着他的脸,笨拙地将舌头挤进,把严明律不喜欢的奶茶味全渡进他嘴里。
严明律身上还挎着安全带,颇有些动弹不得,所以他撩开林茶的衣摆,掐着他的腰,几乎是把他从副驾驶座拖了过来。
林茶再一次跪到了严明律身上,这回他们货真价实地做了些事。
严明律将五指陷进林茶发间,把他扣得躬下身,蛮横霸道地缠住了他的舌头,身为Alpha似乎对这种事无师自通,舔过牙齿,复又吮咬唇瓣,一道一道的吻攻进林茶牙关,结束以后他塌在严明律右肩,氧气全被抢去。
“我只想操SS级的Omega,”他声气沉稳,一字一字低声威胁,“林茶,你最好不要再勾引我。”
第8章 钥匙好像丢了
林茶给严明律从副驾驶座拽过来时,腰在换挡杆上挨了一记,加之严明律吻得过狠,叫林茶下车的脚步都虚浮,趔趄两步跟在严明律身后,看他径自疾步向前,心想这人果然不懂得待别人好,话里没句温柔,连亲吻也粗鲁。
却也深知两人之间只有欲,不能图求别的什么。林茶也被欲望烧灼过,就在昨晚他闻到严明律残留在枕上的气味,一线理智当即崩断,恨不得他立刻进来把自己撕碎。
严明律的粗鲁他其实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动物。
他的手既宽且厚,掐在腰间时,还真的很像兽爪,深入衣摆,两人肌肤直接接触,热度在其间传导攀升。
严明律是肩宽腿长的标准Alpha身材,停车场远处的路灯把他的投影拉得更长,林茶踩着他的影子走,像在玩小时候和父母的踩影子游戏。
和灯的距离越来越短,影子也就越来越短,林茶离严明律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肩并着肩走进电梯间。
电梯门闭合成为一面巨大的全身镜,镜里严明律在划手机,给了林茶正大光明的打量机会。
目测一米八五至一米九之间。
穿衣职场风格。林茶审美不行,但听过人夸严明律穿衣很有品味,简单的衬衫西裤都能走出男模风。除却因身材比例协调,肌肉匀称而不夸张以外,还在他的穿衣细节,比如那款机械机芯袖扣,是古板里的一个机巧。
林茶不知道袖扣是什么,但他知道手表。
表盘正面镂空一圈飞轮,时分秒滴滴答答地重叠起来,精致的上工之作,严明律是个相当有时间观念的人。
偏偏把自己扔在九月盛夏里,背着沉重的书本电脑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
林茶嫌恶地移开目光,却又不自觉地思索。严明律外形条件优秀,有房有车体制内工作,稳居财不外露的中产阶级,如果不是因为顶级信息素,应该早就结婚了。
但又有谁能得到严明律的喜欢。
严明律坦坦荡荡地供林茶破译,这个人,浮在最易接触的皮表上的全是对人事的厌弃嫌憎。
明明很得志却还难以理解地愤世嫉俗,看谁都一副欠他钱的臭脸,但凡要他给出半点的怜惜温爱,都像要杀了他,要从他骨髓里挤取,而林茶没有这个机会去触碰他的内里。
谁都没有机会去深入他的内心,遑论得到他的喜欢。
林茶翻了个白眼,这老男人谁也看不上,和自己过去吧你。
所以发现严明律是来带他烧肉时,林茶第一反应并非受宠若惊,而是预感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我要阴谋论了,”他直白地质问,“你在图谋什么不轨?”
“你不是没钱吗?”
“你又知道了?”林茶震惊,“你还真在后面偷听我们讲话?”
“什么?”
“我和我朋友——”
“我没兴趣偷听天线宝宝讲话,”严明律打断道,“你没钱这件事,难道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
林茶想起了,在雨夜车座首轮质询时,他的确大声喊过穷,但这就更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请我吃饭就为我穷?”
“小田不在家。”
林茶觉得严明律除了是一种创伤后遗症,他还是种传染病,传染得自己开口闭口也都是反问句:“所以呢?你难道还独守空房寂寞空虚冷?”
“爱吃吃不吃滚。”
林茶求知欲旺盛,怀着满腹狐疑入座,在边边角角里垂直纵深地挖掘真相,终于给他找到:严明律是要他来伺候的。
烤肉是道简单的工序,但在呈进嘴里之前,它毕竟是道工序,要盯着时间不能焦,还要冒着油星溅手臂的风险。林茶专心对付炉子之余也不忘揶揄:“奶茶不健康,烤肉也不健康啊。”
“A5级和牛,饱和脂肪酸含量低,富有营养与蛋白质,世界公认的品质优良,和你吃的那些街边摊不一样。”
“……”
因为贫穷,林茶头一次找不到话反驳严明律。
实则林茶清楚这间餐厅品级很高,普通烤肉店乌烟瘴气,人头攒动,围炉挤堆,但这间是独立装潢,甫进包厢背景里还有悠扬音乐。落地玻璃对着北云市的夜景,帘幔是时常更换的,没有残存上一轮烤肉的熏味。
林茶去洗手间的过道里看见有侍应在替客人翻烤,心想严明律果然只是热衷于使唤自己。
这是上等人消费的地方,厕所隔间都供着真花,鲜艳地迎着暖色灯光。林茶解决完出来洗手,镶金方镜里的男孩穿着旧体恤,领口处因为常搓洗而起毛,一头鲜艳的绿和环境格格不入。
严明律是不是还想借此提醒,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但林茶所想,却是这一切他迟早也会有。
年少人对未来充满希望,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凭才华向上流动,满腔热火煮沸理想,要对抗社会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