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2:刑侦大队(36)
作为“领导”,他当然要保证,每个来郊游踏青的同志们的安全。焦旸数好人数,最后一个上车。
焦旸刚站上大巴,忽然就看到,杰西卡在跟陆沅离咬耳朵,两人还小声说大声笑。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拿凌厉的眼神叫侯希勇闪开。
妈呀,这么大杀气!不知道哪里惹了他的侯希勇,赶紧识趣的收东西走人。
焦旸则一屁股坐在陆沅离右边的座位上,脑袋往陆沅离肩上一歪,就开始嚎,“每个周都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天不想上班!”
第45章 废井(1)
声震四野,整车侧目。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病,是毫无征兆的间歇性发作……陆沅离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继续跟杰西卡聊,那个农科院卖牛奶和燕麦的小伙子。
“焦队,”
周一上午,莫科过去接了办公室的电话道:“热电厂最近为今年的供暖季做准备,整修废弃线路、消除安全隐患时,工作人员在南郊的一个管道机井里,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男尸,凶杀案,分到咱们这儿来了。”
焦旸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日历牌,“5月6号,今天这日子可好,活该发市。走吧,亲们!”
出发之前,焦旸照例堵在陆沅离的办公室门口。陆沅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高大修长、十分养眼的背影,惬意的喝着拿焦旸送的咖啡机煮得咖啡,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家殷勤小意的“照顾”。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真弱,对方保护你,那固然是英雄情怀。你不弱,对方也上赶着硬要保护,就好比雄鸟求偶,叼来的虫子跟羽毛的区别,因为脱离了基本生存需要,纯粹是赤果果的奸.情……不是,更多一种锦上添花、无伤大雅的诗情画意……让人跟飞.叶.子一样上瘾。
焦旸忽然回身,压低声音道:“陆教授,吻别一下呗!”
陆沅离喝一口咖啡,慢条斯理道:“在你们这里,同事之间,还有这种工作情谊吗?”
“我们是没有。”
焦旸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可您那边有啊!我们这不就是想跟您学习一下,尽快赶上世界形势,跟国际接轨吗?!”
陆沅离道:“入乡随俗。”
“客随主便!”焦旸冲他呲牙一笑道:“再说那天,咱们不都那什么了吗……”
“OK,我从善如流。”
陆沅离放下咖啡杯,“你们警局办公室里,应该没有监控吧?”
焦旸见他真的走了出来,顿时就有点怂了,“就……我跟你闹着玩的……”
陆沅离道:“你不是经常说,我是来扶贫的,要注意方式方法,满足人民群众日益提高的精神文化追求吗?”
陆沅离说着,伸手就去抓焦旸身上的制服。
“不闹了不闹了!猴子他们催我了,走了啊!”
开玩笑,占便宜也不能在这里啊!焦旸摞下句话,就长腿一迈,慌忙走了。
陆沅离摸了摸鼻尖,那首歌里怎么唱的来着?敌人夹着尾巴逃走了?
然而,革命不只有诗情画意,不只是请客吃饭。现场保护完好,他们赶到时,男性死者仍头下脚上地杵在热电厂废弃地机井里,整个尸体全.裸,已经高度腐烂。
经过张本春初步鉴定,死者身高约为1米85,体重约90公斤,年龄约在30-40岁,至于死亡时间……
张本春故作尴尬的一笑道:“都这样了,肉眼看不准,得经过解剖才知道。大概在三、四个月到半年之间吧,死因是被重物用力击打头部致死。然后……头面部血肉模糊,不是腐烂痕迹,像是故意毁损死者面部,诚心弄成这样的。”
因为已经是夏天,雨季将至,最近太平几天,就连下了几天大雨。尸体四周杂草丛生,且经过暴雨冲刷,死者又尸身全.裸、面部模糊,越发地无法辨别五官相貌。
“好家伙!”侯希勇挠挠头道:“这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啥线索都没有啊!而且焦队,人家这好像就是冲着你来的啊,让你单凭校服裤子上的一块奶茶就能破案,人家给你来个全果,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凉拌呗!”
焦旸道:“有些时候,没有线索就是线索!故意扒掉被害人的衣服,毁损面部,不让人认出来死者是谁。这就说明,凶手反侦查能力很强,是个老手。再一个,你用棍子打过老鼠没有?听见骨骼的‘咯吱’声,手抖不,心里‘咯噔’一下不?拿硬物击打死者头部致死,这得多大动静,会溅一身血不?心黑手狠啊,这个凶手,很可能有犯罪前科。”
警队的人从附近工地借了设备来,小心翼翼的把尸体从狭窄的井口起出来之时,焦旸忽然过去,从井底摸出一件东西道:“谁说没证据啊,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仔细看焦旸在井底发现的东西,见是一把斧子,这也是现场发现的唯一物证。
但是,张本春转头看了下斧子说:“目测这上面没有血迹,希望能有指纹吧,我带回去查查。”
焦旸打量了一下这把斧子,说:“这不是一般的斧子,这是把木工斧。斧子从刃儿上分,有单刃和双刃的区别。双刃斧通常是老百姓家用来劈柴、砍肉之类,过去砍树也用这种斧子;或是公家的消防斧,也属于这一类。
单刃斧是木工专用的,刃儿的一面,只作为砍削木头使用,斧顶较大。几乎见方,斧顶带钢,非常坚硬,可以兼做锤子使用。
大家看这把斧子的样式,就和普通斧子不一样,它的斧头和木把之间,有两块加固的金属片。也就是说,这种斧子更为牢固,价格自然也更高,是木工斧里的专用斧。现在谁家还烧柴火,排骨超市也给你剁好,一般家庭里,能有个斧子的都不多了,更用不着多花钱,买这样的顶配斧子。所以,凶手的目的很明显,买它就是杀人用的。很可能,这就是凶器。行了兄弟们,走着吧!”
焦旸带着警队,马上开始走访附近区域的五金店,跑到天黑,终于在一家店里,找到了基本相同的木工斧子。
虽然销量不大,但时间不短,五金店老板已经记不清,附近都有谁买过这种斧子了。这种门头小店,也不可能有什么售出登记,老板翻找了进货单,才查到,这种斧子的进货时间,是19年1月上旬。
于此同时,负责走访当地居民的派出所民警,也获得了一个新的重要线索。今年春节后,有附近居民,曾经在机井旁,见过有暗红色的血迹。但因为正直春节期间,该居民误以为是谁家在置办年货,杀鸡杀鱼,就没报警。
第二天上午,陆沅离梳理了下目前手头上,这个废井藏尸案的所有证据,汇总道:“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有,但也不是就真的没有线索。
首先,死者为1米85左右的中青年男性,被重物击打头部致死。那么凶手,也应该是身体比较强壮的中青年男性。第二,根据证人证言,死者的死亡时间约在2019年2月。
第三,死者尸身全.裸,且头面部被刻意损毁,这就表明,凶手不想让死者的身份,被辨认出来。第四,藏匿尸体的热电厂机井位置较为隐蔽,附近居民也很少经过,说明凶手对当地地形比较熟悉,很可能是本地人,或者为长期在本地居住。”
焦旸道:“也就是说,附近的居民,应该是有人认识死者的。”
陆沅离看看他,微笑道:“应该是,那就辛苦各位了。”
“嗨!”焦旸大咧咧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侯希勇咂摸一下味道,抬起胳膊肘戳戳莫科,给他发了个微信,“你觉不觉得?头儿最近,跟打了鸡血似的?啥情况?”
莫科是老实人,认真答道:“有点。不过头儿每次一有大案要案,不都这样吗?”
侯希勇又发了一条,“不像。我赶脚,是一看到陆教授,就特别来劲。哎,你听说了没有,有个传闻。”
莫科问,“什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