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呜呜呜,欢宝和我的名字一样,就是个甜心小宝贝!】
【熊孩子最讨厌了:现在的小孩儿都没欢宝懂事,做错了事情也死不承认,烦都烦死了,还是欢宝乖。】
林涣已经听见小妖怪们在夸他啦。
他的脸更红了,从脸颊到脖子,一路红到了耳后根,害羞地钻进了林风起怀里。
林风起还以为他是认错太羞耻了,也没强行把他拉出来认错,反而把他抱起来举了举,夸道:“欢宝真听话,还会勇敢认错了,真棒。”
林涣嘿嘿傻笑。
林风起又问:“那个囡囡是什么人?”
旁边坐着看他们说话的秦婉这才说了话:“那是葫芦庙旁边住着的一家乡宦,我没打听主家男人姓什么,他们家当家的主母姓封,倒是个贤淑知礼的夫人。”
又将她做主送几株木樨花的事儿说了,言语之中竟然颇为喜爱。
林风起向来疼爱夫人,当即就说:“你可多与她家来往走动,咱们家的亲戚朋友到底少了些。”
秦婉是京城人氏,当年一眼瞧中了林风起,林家也有意,就合了媒,往日的手帕交都在京城,虽有书信来往,到底不足。
也可巧了,封夫人也是这样的,两个人都真做了好朋友,连带着两家小孩儿也常来往。
过了几日,封夫人便带着拜帖上了门,依言送了几株木樨花来。
女人家聊天,不是说些首饰香粉,就是聊聊家里的男人们,封夫人便悄悄地抱怨起来。
“我家那个,平日里不是种花就是拿着一本书读,可愁死我了。”
秦婉便问:“怎么,你家老爷也要考科举不成?”
封夫人摇头:“他那个人,不喜官场风气,看的书也都是游记居多,说是喜看各地景色,也不怕你笑话,他前儿还和我说,等我家囡囡长大了,他想着去外头游历一番呢。”
秦婉说:“人各有志罢了,要我说他那些想法也不错。”
封夫人便鲜见的不大开心:“我把你当真心朋友,也不瞒着你,他这想法倒没问题,只是一来,他无科举出身,我家虽有几亩田产,可也只够平常嚼用的,他要出去游历,哪一样不花银钱?”
封夫人叹了口气:“再者,他年过半百了,才有了囡囡这一个女孩儿,往后总得替囡囡打算打算。”
秦婉有些惊奇,这封夫人看着也不过三十而已,怎么嫁的人已过半百了?
封夫人替她解答了心头的疑惑:“我曾与你说过,我家是大如州人,我爹……素喜银钱,我家虽是世代务农,家里却也殷实,当年许多青年才俊登我家的门,只我爹挑中了我家老爷。”
多余的话没说,儿不言父过,更何况这些年她过得也还算不错。
秦婉先前听她说夫家不是大富之家,却也颇有钱财,只是她丈夫不事生产,不懂经营,家道才慢慢中落下来了,到如今只剩田产庄子。
封夫人倒是农家出生,然而现在的家族里头,哪有当家夫人还下农田的?她虽交代了庄头如何种田耕地,耐不住庄头们个个爱偷懒,敷衍着过吧。
秦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好在封夫人很快转了话头,俩人便聊起了别的。
林涣也在屋子里。
他是全程开着方块的,方块那边的人自然也能听见她们说了什么,那个“猪都跑了”痛心疾首。
【猪都跑了:这家人真的手握财富而不自知,他们家那男人不是种的一手好花吗?这些花包装一下不就能卖出去吗?实在不行卖给我也成啊!】
林涣听得似懂非懂的,却抓住了重点:卖花。
要说囡囡家里的花,那是真漂亮,种类也多,比起林涣看过的可好多了,要是让他说,这样漂亮的花,摆在家里也好看啊,他肯定愿意买的。
于是,他对封夫人说:“封姨姨,你家不是有漂亮花花吗?卖花吗?我想买花!”
说着,他跑去把自己放金银粿子的匣子搬了出来,往桌上一放:“姨姨,我有钱,买花花!”
封夫人经他一提醒,眼前一亮。
秦婉却皱起了眉:她记得没给林涣这么多钱,怎么这匣子里有这么多粿子?
第8章
虽然觉得奇怪,秦婉也没有当面问他,自从林涣那天开始自己吃饭以后,秦婉就将他的钱匣子交给他自己保管了,按说小孩子家的手里不该放这么多的银钱。
可一来,没有哪个公子小姐到年纪大了还伸手问爹娘要钱的,他们有压岁钱,也有月银,虽然大部分起居银子都是公中支出,难免也会有用到银子的地方,或是叫人采买什么东西,或是打赏下人,都得自己忖度着用钱。
从前秦婉的压岁钱之类的都是爹娘给了然后让她的奶嬷嬷管着,可后来秦婉觉得自己钱匣子的金银数目不对,悄悄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是被奶嬷嬷昧下了,晚上秦婉睡下了,她嬷嬷便去找那些上夜的婆子们吃酒赌钱,输了钱就去秦婉那里偷偷地拿。
她那嬷嬷总算没拿了她的东西出去当,有些人家的奶嬷嬷才是可恨,小姐贴身的衣裳料子、金银首饰都敢偷出去当了,全然不在意这些东西若是流落到心思邪门的人手里会怎么样。
如今这时代,他们这样的人家从小就是奶嬷嬷带大的,爹娘每日里多是动动嘴叫下人去问一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奶嬷嬷就相当于小姐少爷们的第二个娘,更兼是夹在中间的传声筒。
秦婉发现奶嬷嬷拿了她的钱下了夜去吃喝玩乐的时候就告诉了自己亲娘将人打发出去了,结果那奶嬷嬷倚老卖老,说什么吃了奶就是我女儿,竟然叫人将她赶出去就是不孝,将秦婉母女气得不轻。
从那以后,秦婉的钱就是自己管着的了,连欢宝她也是自己亲手带着。如今欢宝也三岁了,该叫他自己管钱了,更何况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往后他总不能依靠自个儿一辈子,总要学会这些的。
这不,欢宝都能给她们出主意赚钱啦。
封夫人将林涣招在跟前,摸着他温热的脑袋问:“你是怎么想到卖花的?”
林涣喜欢这个香香软软又和蔼可亲的夫人,任由她抱着自己,也没说是小妖怪们教的,只夸:“夫人家里的花实在好看,可见是用了大心思种的,我前儿还听花房里的人说,今年雨水丰润,花农那里淹了不少花田,最后出来的花都少了,加上种子泡了水,长出来的花也不好看。”
花不好看自然卖不出价钱,那些个种得好的自然奇货可居,往日里一两银子能买十几盆好花,如今一两银子才能买那么一盆。
封夫人长久没在外头行走,他们家的花又是自家种的,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价格。
秦婉主持家业倒是知道一些,不过她这里也算不一样的,林风起虽然爱花,却不会刻意追求那些贵的、精致的,有花欣赏心情好,没花欣赏,他就去处理公务。
不像是江南甄家,那家出了贵妃的,平日里就豪奢无度,不过是一两银子一盆花,买不就是了?便宜的人家还嫌不够好,衬不上她家的排面儿。
因此,江南一带的花农多有忖度着她家给花涨价的、调度着各州府的花都往金陵卖的。
这些日子花农哄抬花价,将林风起烦得不行。
人人都往金陵去了,姑苏及周边儿的市场可不就空下来了么?
所以秦婉和封夫人一说这情况,封夫人就喜得跟什么似的。
她家的日子也是真不好过,之前还商量着等囡囡大了,总要嫁人的,要么就让一对小儿女呆得近一些,要么就招赘,既然要招赘,那必定家产要丰厚,总要让女儿衣食无忧才好。
这会儿得了赚钱的法子,自然觉得好。
她当即褪下来手上的金戒指给了林涣:“这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哥儿拿去玩吧。”
林涣见秦婉点头,便收下了,朝着封夫人甜甜地笑。
封夫人便也笑了:“要是我也有个同欢宝一样的儿子就好了,兄妹俩还能相互扶持。”
秦婉知道她没能儿女双全是心病,怕惹她伤心,便没接话。
封夫人便转了话题,和她聊这生意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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