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监丞上来就是一句欢宝。
咦,这不会是他儿子吧?
小助教瞪大了双眼。
沈监丞难不成已经成亲了?
他又盯着林涣和沈倦看了好一会儿,默默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年轻,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可能是兄弟。
正胡思乱想着,沈倦开口了:“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再跟你讨论这个事情。”
小助教愣了一下才往外头挪,末了关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倦越过桌子摸了摸那个小学生的头。
等他出去了,沈倦才收回自己的手,夸了两句:“考得不错。”
【心上人:啧啧啧,倦哥应该很早就知道欢宝的成绩了吧。】
【白菜豆腐脑:卷子是他们批的吧,倦哥肯定知道的啦,故意等欢宝自己来找夸呢。】
【一言不合:啧,我要是有这么个长得帅还有耐心的老师,我还能上不了第一名的大学??】
林涣仰着脸,双手撑着下巴,两只脚在身后一翘一翘的,脸红红:“也是我运气好,掐着线考过了,要是差一点,我就考不过啦。”
沈倦嗯一声:“这回的卷子是难了点,而且有好些人都没有写完卷子。”
林涣皱巴着脸:“先生才夸了我两句,就开始打击我!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沈倦微笑:“我说的不过是实话。”
见林涣失落地垂下头,沈倦补充说:“不过因为你们那个赌约,这回报考的人多,你能考得中也算很不错了。”
林涣嘿嘿一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倦哥一夸他,他就忍不住翘尾巴,刚刚知道自己考中了的时候也没有像这会儿这么开心。
他撑着下巴撒娇:“那先生怎么奖励我?”
沈倦停了一下,从身后的橱柜里掏出来一个大盒子:“喏,给你的。”
【金金不计较:就说嘛,倦哥肯定早就知道欢宝考中了的,连庆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一言不合:倦哥宠爱欢宝的方式就是——送礼物、送礼物和送礼物。】
【糖豆豆的糖:话虽然这么说,倦哥的礼物也是能看出来是用心准备的!没一样不是欢宝需要的。】
【无语:咦惹,让我们看看到底倦哥送了啥!】
林涣也好奇。
他把那个颇重的盒子打开来,只见里头放着——方方正正的四本书。
《论语》、《大学》、《中庸》、《孟子》。
林涣:“……”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送贾菌和沈倦走的时候,倦哥给他的那一页必读书目。
沈倦还特别认真地说:“我看过你的卷子了,基础打的还算不错,释义和扩展上面还有些欠缺,这四本书是我从儿时就开始读的,里头写了一些我的注解和想法,你可以看一看。”
林涣收起失望的小心思,认真地打开书看了一会儿。
这四本书上面注释写得密密麻麻,且字迹各有不同,从稚嫩到林涣逐渐熟悉的沈倦如今的字迹,一排排罗列下来,能够清楚地看到沈倦认知的改变和成长的过程。
书籍不过一指两指宽,里头的注释和感想却有好大一本。
这一字一句,都是沈倦仔细斟酌过,才往上头写的,他读书十多年的成果和结晶,都凝聚在这四本书上,现在,他把它们交给了林涣。
手里捧着的书沉甸甸的,林涣那点儿失落的心思都散干净了。
沈倦说:“既然已经走上了科举的第一步,往后要更加勤勉才是,以你的天赋,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得多,不可懈怠,知不知道?”
林涣捧着书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白菜豆腐脑:这礼物……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
【一言不合:这么多书啊……里头的纸张都翻卷了,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倦哥竟然舍得给欢宝。】
【古文字研究: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这几本书沈倦给了欢宝,于他而言,就是传道授业吧……】
【斤斤计较:古代很多人想要拜一个名师的原因就在这些书上了,那些名师们看过的东西多,感想也多,像倦哥这些注释拿到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学子要哄抢呢,竟然就这么给欢宝了。】
【无语:有一说一,倦哥对欢宝是真不错,宠也宠着的,心软也是真心软,但是碰上原则性的问题,他从来没错过一步,从小到大掰正他好几回,也很认真地教课,想想贾宝玉的爹,真的很容易就对比出来了。】
林涣被他们说得眼泪汪汪的:“倦哥对我真好。”
沈倦摸了摸他的脑袋。
林涣近年来头发越长越长,已经能扎起来了,这会儿头上就顶了一个小发髻,松松软软的一小坨。
沈倦摸到了小发髻,忍不住捏了捏,脸上的表情却很正经:“我是你先生,这是应该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涣才捧着那盒子书回了学斋。
一进门韩奇就看到他了,立马高声说:“我们小童生回来了!”
杂学班全都扭头看向他。
林涣尬在了门口:“啊?”
韩奇幽怨脸:“欢宝,咱们杂学班甲乙丙三个班,全军覆没了。”
林涣:“。”
“你可是我们的独苗苗啊!要争气啊!”
“就是!等会儿国学、太学、四门学的那群人就来了,他们肯定要嘲讽我们,你要稳住!”
“欢宝!你就是最强的!”
林涣:“我现在躲出去还来得及吗?”
韩奇一把拉住他:“不行!你怎么能临阵脱逃?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林涣翻白眼:“我还真不是,是好兄弟你现在能这么撺掇我坑害我?”
韩奇笑嘻嘻。
他注意到了林涣手里的盒子,不由得说:“这里头装的什么?先生给你的点心?”
不怪他这么猜,林涣每次吃腻了国子监的食堂就往沈倦那里跑,那边常备着点心盒子,他连吃带拿的,十天里能拿好几盒回来,韩奇他们这群舍友自然也能蹭点。
这会儿他以为也是吃的,伸手就要去帮他拿着:“重不重?我帮你拿?”
林涣把盒子往怀里藏了藏:“不重,不是点心,我自己拿就行了,你不用管我。”
韩奇嫌弃脸:“什么宝贝叫你这么珍藏着?”
他大胆猜测:“难不成是先生给的?”
林涣哼了哼。
韩奇就不动盒子了。
他别的不知道,林涣对沈倦送的东西有多宝贝是知道的,点心这些东西也就算了,他一个人吃不完会分出来,别的东西?那是摸都不给摸一下。
林涣嘻嘻笑了一声,预备着把盒子往自己书箱里放进去。
还没放下呢,门口就有人说话了:“听说你们杂学班就考中了一个人?好丢人啊!”
原是四门学的人来了。
这会子乌泱泱的一群人,把杂学班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又畏惧着沈倦定下的不许寻衅滋事的规矩条例不敢动,只能在门口奚落两句。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还敢和我们打赌,这会子丢人丢大发了吧?笑死人了。”
“这么一百来号人,只考出来一个童生,说出去人家的牙都要给笑掉了。”
“要是我啊,我早就羞愧地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还上什么学?回家吃喝玩乐当个纨绔子弟才是正经的呢!”
他们说话实在难听,柳芳这样的好脾气听了都窝火。
那群人擎等着他们生气呢,最好还能因为脾气坏先动手,扣学分。
可他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杂学班的人有动静,再一看,这群人个个都怒目圆睁的,早气得不行了,偏就不动手。
他们哈哈大笑:“怂死了,叫人骑在脸上说话也不敢吱声,真丢人!”
“一群没血性的家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难怪立那么个赌约,反正也就是跑一跑,脸皮厚丢不了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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