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67)
郭嘉沉痛而郑重地扣住手中的酒,神色间颇有几分视死如归:“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唯独此物不可。”
郑平轻笑道:“打骂你有何用,于你不痛不痒。倒不如让你献上‘见面礼’,这才是‘你好我好’。”
郭嘉觉得自己并不好。眼见行军途中的精神寄托岌岌可危,他果断道:“稍等。”
便走出营帐,过了几息回来。
郭嘉的唇瓣上还留着晶莹之色,边缘的弧度透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正平要的这件东西已经没了,只能换一样。”
他竟是拎着酒壶出去,直接把酒喝了个精光。
郑平不由失笑,又敛了眉眼,长叹一声:“衡之所以盯着这壶酒,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奉孝——刚才有一只小虫从你半开的壶口中钻了进入……不过以奉孝的豁达开阔,应是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
郭嘉顿时感觉喉口有些发痒。
又听郑平继续补刀,“之所以向奉孝讨要这壶酒,不过是不想让奉孝饮用加料之物。怎知……奉孝竟如此急不可耐。”
郭嘉已觉得自己的胃有些不好,催生一股昏昏欲吐之感。哪怕知道郑平刚才那番话大概率是骗他的,也无法遏制四处奔走的想象力。
他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坎坷的“前途”神伤。
郑平并不给他神伤的机会,他从怀中取出一节小巧的五管排箫,开始“锯木头”。
错落有致,仿佛劈柴锯木的乐音来回舞动,时而刮头皮,时而刺耳。郭嘉的眸光逐渐趋于呆滞,提着空陶壶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等这一曲听不出原调的乐音结束,郭嘉腾出手捏揉产生幻想疼痛的耳朵,惊魂未定地询问:“这是何曲?”
郑平放下排箫:“此曲名为‘恫吓’。”
郭嘉:……听出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今后的军旅生活都如此惊心动魄,郭嘉决定最后抢救一次,为自己的生活质量提供保障。
“此次讨袁之战,正平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至于赌注,自然是二人共住期间的主导权。
郑平明白郭嘉的意图,对此他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你想打什么赌?”
“袁绍骄而轻敌,又为正平檄文所激,不待粮草完备便急急出兵。我这赌,正与袁绍有关……”
几日后,袁绍军队即将抵达黎阳。袁绍派人前去刺探军情,斥候回来,汇报所见所闻时,神色间多有迟疑,言辞间显得吞吞吐吐。
袁绍前几日方羁押了田丰,又与主要谋臣沮授起了争执,心情本就不佳,此时见斥候这番作态,怒骂道:“有话直说,期期艾艾,还想隐瞒军机?”
斥候惊慌地低头,辩白道:“此消息并非军机……只是于曹营中听到的动静。因为怕污了大将军的耳朵,故犹豫万分,不敢上报。”
“曹营的动静与军情息息相关,无论大小都应如实汇报。”
袁绍皱眉道,“什么事会污了孤的耳朵?你快说来。莫非是曹阿瞒又找了个美貌的寡居妇人为妾?”
以袁绍对曹操的了解,不认为他会在战前做这种不正经的事。但他心情实在太过糟糕,顺口而不走心地一提,连自己都没当回事。
那斥候否认道:“并非如此……我等在前线听见曹兵一边札营一边唱歌,唱……”
袁绍这几日已对“歌”这个字产生阴影,他听到斥候的话,直觉感到不妙,可他刚刚才放完狠话,为了主公的威严,不可能让斥候在这个时候住嘴。
可要是如他所猜的那般,就算让斥候继续说下去,他这个主公的威严也会荡然无存……
两难之间,袁绍还是向情报屈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说。”
“他们在唱……寒食夜,衡水边,本初……‘’
斥候唱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唱下去,隔日就该轮到他的家人给他唱丧歌。
事实上也无需斥候继续唱下去,袁绍只听到前六个字,就已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即扑倒许县,和曹操同归于尽。
“滚下去!”
斥候如蒙大赦,一股脑地退下。
袁绍摔了帐中所有能摔之物,犹不解气,遂拔出佩剑,把帐中唯一的卧具砍成两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啊啊——曹阿瞒!”
一顿发泄过后,袁绍唤来亲兵:“可有查出那篇檄文是何人所写?”
那亲兵道:“曹军并未对外公布此事……”
袁绍狠狠拧眉:“曹操的那个班子,有何人能写出如此毒辣且无耻的檄文?”
亲兵不敢应声。
袁绍自语道:“孔融有文才,脾性又直烈,指不定是他所为……”
即刻,又自我否认道,“不对。孔融是名门之后,怎会如此行事?那该死的‘歌曰’粗俗异常,作歌者毫无君子之仪。想来定是恶名远播,有负俗之讥。”
那亲兵道:“曹操帐下不是有个叫郭嘉的,据说有通达之才,且不拘绳墨,不同于常人?”
一听到郭嘉的名字袁绍就来气:“昔日孤礼贤下士,对他甚为客气,哪知他竟找了理由遁走,转投曹操。今时他又写下这昧心无耻之言,待孤打败曹操,绝对要他好看。”
亲兵低声附和。此时另一心腹道:“听闻许县还有一人,文才斐然,辩才优异,且……行事颇有几分不羁,或许这篇檄文正出于此人之手。”
袁绍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那心腹道:“此人姓祢名衡,字正平,与孔融交善……”
话未说完,袁绍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当是谁。此人?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心腹还想再说什么,见袁绍这番模样,倒不好继续说。
他只是道:“将军知道祢衡?”
“怎么不知?他将孤那位老伙计刺激得几欲发狂。去许县的探子早已打听了消息:这位祢正平当着曹操的面放肆辱骂,还击鼓闹得人尽皆知。曹操还放话说‘杀之如杀孤雀’,他和曹操说是死敌也不为过,又怎会帮曹操写檄文?”
袁绍只要一想到曹操也曾与他遭受相似的磨难,就产生极大的心理安慰,仿佛之前的气闷恼怒全都不难挨了。
“这绝无可能——若他能帮曹操写檄文骂孤,孤都能让曹阿瞒跪下叫孤大兄。想来那封檄文确为郭嘉所著……你二人靠近些,听孤这般那般……”
袁绍在征讨曹操前顺手弄死了一个麴义。把锋利但割手的刀子折断了,袁绍并不心疼,他派遣爱将颜良包围白马,命他三日内攻下城池。
沮授认为颜良不可单独为将,劝诫袁绍再出一将,袁绍不听。
未过多久,白马那边传来颜良被杀的消息。
袁绍大怒,一方面气恨自己竟然被曹操摆了一道,另一方面则对颜良的死又怒又恸。
当他听到斩杀颜良的人竟然是刘备的义弟关羽,不由对刘备这个同盟迁怒万分。
他不再理会刘备那边的“共敌”之计,独自对付曹操。
他派遣大将文丑向曹军发动进攻,哪知文丑竟中了敌方荀攸的诱敌之计,又死了。
袁绍怒不可遏,当听到与文丑一起行军的刘备还活得好好的,全身而退时,他不由起了杀心。
颜良文丑皆为大将,怎会死得如此轻易?两次将亡都有刘备的影子,莫非……他是曹操派来的内鬼,假意与曹操闹翻,混入己方传递军情?
刘备在回袁营途中,根据传音兵的些许异态察觉不对,立即猜到袁绍恐怕对他怀恨在心,忙找了个理由遁走,往刘表的地盘逃去。
袁绍没能抓住刘备,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就在这时,曹操那边又寄过来一封尺素。
“先后送人头,礼轻情意够。承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