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林雪雁倾下身,双眼被仪器的蓝光照得透亮,她看着容器中的怪异景象,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无比欣喜地笑容,“成功了。”
她立刻拎起桌上的本子,低声默念着一些晦涩的数据和名词,紧跟着就提起笔,快速记在了纸页上。
“宁钰,这就是你的能力。”林雪雁落笔的速度极快,她的语气轻缓,甚至还有余心能和宁钰继续谈话交流,“你现在能看到什么,做到什么,都尽可能详细地和我说说吧。”
她完全投入研究的模样让宁钰有些陌生,甚至一瞬间就对应上了那些他曾经并不相信的印象标签。
只是眼下,林雪雁也确实是最清楚他身上谜团答案的人,思索片刻,他还是归纳了一些浅显的能力信息,和自己的母亲悉数作答。
林雪雁记录着他提供的消息,笔划在纸上落下了毫不间断地沙沙声响。
宁钰垂眼看她疾书,心头的复杂情绪终于抵达了极限,他张开嘴停顿了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以来困惑许久的疑问。
“妈,我知道嵌合体的编号构成是物种加上数字,我在第一基地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个规则。”他站在林雪雁的身旁,紧皱的眉头却迟迟没有松开,“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林雪雁轻轻顿下笔,她侧过眼,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Aphrodite到底是什么?”
宁钰问着,像是强调一般又加重了咬字。
“我,到底是什么?”
第115章 这些线……也是一种生物?……
林雪雁的眼眸含笑, 似乎是发现话题来到了某些有意思的方向,她合拢手中的纸页,却并没有给出什么正面的答复:“你找到我的笔记本了。”
宁钰看着她, 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能控制异化体,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还有……”他一一列举着那些自己难以琢磨的疑惑, 逐句询问道, “我为什么会是Aphrodite?”
“好问题, 不愧是我的小课代表。”
林雪雁只是微微笑着, 搁下手中的本子和笔, 如同数年前朗读睡前故事的夜晚, 起了一个温和的开头:“就像所有事件发生的顺序一样, 你想知道的答案, 都源自同一个起因。”
“在陨石降临之初, 没人觉得这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公司视它为一本万利的垄断买卖、军火商认为这是开拓生物武器的绝佳契机, ”她打开桌上的电脑, 示意着林落去协助降下对侧墙上的装置, “哪怕是最纯粹的探索研究……”
电脑屏幕中的加载圆环倒映在那双透亮的眼眸中, 周而复始地一圈圈轮转。
林雪雁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宁钰作出回应,就先一步给出了定义:“也不过是为了更冠冕堂皇地满足一己私欲。”
宁钰轻轻蹙眉, 似乎捕捉到了她话语中某些难以察觉的波动:“……一己私欲?”
林雪雁没有接话,望着那片在遥控下展开的幕布, 落手开启了桌旁的投影仪,她看着出现在幕布上的调试图标,又继续缓声喃喃道:“我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我愿意尝试任何可行的手段。”
“而你的能力,就是我所有尝试中,唯一的一把钥匙。”
唯一的钥匙。
谜题般的指代终于找到了源头,宁钰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问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嗓子里那股粗糙的磨砺感就越发收紧,一下子让他都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疑问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如同增生般变得越来越多。
他这幅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林雪雁尽收眼底,可她却没有解释,只是望着他,眸光中带着几分仍在流转的欣喜,像是想将他的一切悉数记录在眼底。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我连通血肉、亲自孕育的孩子。”她轻笑道,“当然……”
“也是我最完美、最出色的作品。”
宁钰的眉心紧锁,心头的不安像块卡在岩缝中的巨石,时刻面临着滑落崩塌。
林雪雁看出他难以消化的紧绷状态,也不再继续加码,只是轻敲下键盘,带着话题转向了另一个较为轻松的角度:“至于Aphrodite。”
“在明确告诉你答案前,我想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短暂的信息缺口终于让宁钰喘过一口气,他抬起眼,疑惑的目光还没望到底,周围的灯光就像剧目开场般,一瞬间全部熄灭。
如同引导着视线,屋内的光亮只剩下了对侧投影着画面的半大幕布。
画面充斥着一片并不均匀的黑,像是经过某些特殊处,显得有些莫名的浑浊。
目光所及是千篇一律的黑暗,如同无垠的宇宙与深海,在幕布有限的视野范围中,充斥着神秘而不可知的晦涩答案。
并不均匀的黑暗画面里,飘散着细碎的白沙,似乎是漂浮在海洋中的海雪,正随着波流,一晃一晃地涌向了看不清的深处。
幕布上的视频安静无声,那没有尽头的黑暗,看得宁钰甚至都有些犯困。
而就在疑惑堆叠至极限的前一秒,一条带着绚烂虹光的半透明胶质长线,就突然从幕布的一角跃入屏幕,灵巧地占据了视野中的整个画面。
无比熟悉的细线瞬间牵引住了宁钰的视线,聚焦的目光带着震惊,紧盯着那泛着更为纯粹虹光的长线。
长线像是一只活物,灵动而优雅地在黑暗之中盘绕游动。
它犹如一团游荡于海底的星云,不受任何操控与束缚,乘着浪涌,平静地仿佛跨出了生命的约束。
宁钰已经下意识地切换至了低纬视野,他看着眼中与幕布画面里几乎如出一辙的虹光细线,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
“漂亮么。”林雪雁的声音打断了他一瞬间的失神,她像是闲聊般,看着幕布上的瑰丽色带随意道,“大自然永远是最厉害的造物主,它的作品远胜于人为的万物,当然,和人类不同,它也永远不会有灵感枯竭的那一天。”
“自然的造物?”
宁钰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零碎的信息,险些停摆的思绪终于重新开始转动:“难道这些线……也是一种生物?”
“没错,很神奇不是么?”林雪雁弯了弯嘴角,“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它还拥有一个和外表一样漂亮的名字,叫做……”
“——爱神带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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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所以雕鸮是猫头鹰,你是水母。”
杨飞辰倒坐在椅中,胳膊搭着椅背,握起拳一敲掌心,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宁钰果断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靠在单人沙发里的鬣狗无语地叹了口气:“爱神带水母是栉水母,不是水母。”
“等会儿等会儿……”杨飞辰两眼一眯,直接被这一句绕口令似的话绕懵了过去,“什么水母不水母的,你慢点儿说!”
鬣狗睨了他一眼,好心地放慢语速解释道:“栉水母不是水母,它们是两种生物。”
杨飞辰终于盘顺了逻辑,但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可它名字都叫水母了,不是水母是什么?”
“知道是两个不一样的东西就行了,说深了你也听不懂。”鬣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他继续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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