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一道冰冷的寒风,突然从天而降。
那风带着刺骨的冷意,瞬间席卷了整条街。黑太岁的前进突然停滞,它的触须开始颤抖,接着,冰霜迅速在黑太岁的表面蔓延开来。
黑太岁那无数扭动的触须被寒冷侵蚀,动作变得迟缓,最终在冰霜的压制下彻底僵硬。冰霜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黑太岁的全身,将它化作一座闪烁着蓝白色光芒的冰雕,宛如一座巍峨的冰山,静静矗立在街道中央。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本已陷入绝望,没想到眼前的灾难竟被如此轻易地阻止。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循着寒气的源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身影,叼着烟头缓步走来。
“是镇长——是镇长——”有人大喊着,带着哭腔,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是镇长厉害。”
“镇长救了我们。我就知道这怪物对镇长来说是小菜一碟。”
镇长不屑的吐出一口烟圈,“哪里来的怪物,也敢来兴风作浪。”
“好强。”薛逸由衷的佩服,“这么大一坨黑太岁瞬间就被它冻住了。”
钟泽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好奇的看向景辛,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作,只是盯着黑太岁。
“怎么了?”
“我在纳闷,为什么它如此憎恨我,一直在唠唠叨叨的咒骂我。”景辛皱眉,“难道真是因为你刚才说的理论,他嫉妒我?”
“我什么都听不到。”
“幸亏你听不到,不是什么好话。”景辛撇嘴,“被人骂的滋味真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出手除掉它,它骂你,那你能忍?”
“……这不是有人出手了么。”
却此时,几缕薄薄的黑烟,从被冰冻的黑太岁上缓缓升起,接着,冰层开始在内里泛起红光,紧接着,细密的裂纹在冰面上出现,裂缝中升腾起白色的热气。
“它不是被冻住了吗?”薛逸惊慌的问,也不知道在问,或许在问自己,可他并没有答案。
“会不会是它内部腐烂产生的热量?”
钟泽猜测,但无论原理如何,此时随着蒸汽愈发猛烈,冰块一块块地崩裂脱落,仿佛被内在的力量生生撕裂。
“快,冻它啊,继续冻它!”镇民大声对镇长吼着。
镇长显然也被超乎预料的状况吓到了,烟也没心思叼了,吐到一旁,咬着牙齿,对准了这黑色的怪物,但显然他的能量是有限的,这一波输出明显不如上一次凶猛。
黑太岁竟然变出了一道黑色的盾牌抵抗住了冰冻,并且在这部分被冻住后,利索的进行切割,扔到了地上,而剩下的部分,则猛然一振,直接撕裂了残余的冰层,重新显露出它狰狞的形态。
“不行,镇长顶不住了!”钟泽给出了结论。
镇长喘息着,再次迸发出一道冰封,可惜这一次,别说冻住整个黑太岁了,连冻住他变出来的盾牌都困难。
就在他集聚能量,准备再战的时候,只感觉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震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地骤然裂开,脚下的地面猛然塌陷,一滩黑色的浓液不断涌出,瞬间覆盖了站长的双脚。
镇长大喝一声,立即冰冻住脚下的黏液,然后将两只脚从鞋子里拔出来,转身就跑。
黑太岁可不打算饶了他,一只触手一甩,便喷出一股腐蚀性液体,直奔镇长的背影。
就在黑色浓液,接触到镇长后背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一股力量移走,消失在了黑太岁的攻击范围内。
黑太岁发出巨大的嘶鸣,身上无论是触手,还是一张一翕的气孔都对准了景辛。
景辛将镇长放到一旁,走到了路中央,他所到之处,黏液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都绕开了,“你怨恨我,不管理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你很恶心,我不喜欢,而且你扰民了。”
黑太岁的躯体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顷刻间,它已经被一股力量切得四分五裂,但是断裂的躯体和触须,迅速的分裂成无数更小的触须,这些小触须如同活物般继续向景辛袭去。
景辛抬起手,对准了这些黑色物质,“和以前一样,清理掉你们吧。”
这些黑色物质像被压缩了一般的,迅速变小,但是这一次的情形,和以前也有不同,因为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
它们在发出痛苦和怨恨的嘶鸣,景辛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些扭曲的触手仿佛在他的大脑内搅动。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试图将这些疯狂的幻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同时钟泽也看出来景辛的状态很不好,这黑太岁体积太庞大了。
钟泽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他难过的喘息着,景辛,你可不能倒下,但是令他绝望的是,他发现景辛的耳朵开始渗出了鲜血,就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
黑太岁的身体在消失不假,但同时它也在吸收周围的事物,进行扩张和膨胀。
打消耗战的话,最终胜利者会是它。
不行,得想点办法,钟泽咬着牙想。
此时景辛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晕倒了,整个人向后栽倒,此时,一直等候机会的黑太岁,甩出一道触手朝他刺了过来。
但不等接触到景辛,一道火光在它的触手上爆炸。
钟泽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这是他刚才冲进旅店,用镇长的打火机和前台的空瓶临时做了一个□□,可惜,只有这一个。
“景辛,景辛。”钟泽抱住他,向后拖,想要离开黑太岁,虽然内心很清楚,九成跑不掉,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做无用功。
把景辛扔给黑太岁,自己跳进汽车,一踩油门,大概率是能逃掉的。
可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小心——”
钟泽听到薛逸的尖叫,一抬头,就见一个汽油桶那么粗的触手朝他们砸了过来,就算不喷腐蚀性的液体,挨这一下子,骨头应该也断了。
死定了。
但是触手的攻击没有到来,钟泽见那触手被冻在了半空,原来是倒在路旁的镇长,捂着胸口,发出了一波冰封,暂时救了他们。
可惜,只是暂时,因为黑太岁还有无数的触手。
但就在这一刻,钟泽还在努力的拖着景辛,毕竟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但突然,他发现他拖不动了,原来是景辛已经醒了,正瞪着眼睛,眼神直勾勾的瞅他。
不知为何,钟泽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大、大哥,你别瞪我,去瞪那个怪物。”
景辛甩开了钟泽放在自己腋下的手,一声不响的站了起来。
钟泽在这一刻,好像看到了山峦般的黑太岁在颤抖,并且一切活动都停止了,没有压碎汽车玻璃的声响,也没有它黏液冒泡的咕嘟声,它似乎是被定住了一般。
景辛仰头看天,低喃,“要下雨了……一场酸雨,但是只腐蚀你。”说完,目光放在了黑太岁身上。
话音一落,皎洁的月光迅速被一道乌云遮蔽,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雷鸣。
雨滴落在了钟泽脸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天气如此瞬息万变,“雨?”
这时,最初的几滴雨水落在黑太岁上,但只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仅仅起了几处细小的气泡。
然而,随着雨势的加大,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逐渐覆盖了黑太岁的整个躯体。
每一滴雨水落在它的身上,都会引起一阵剧烈的腐蚀反应,那原本坚不可摧的表皮开始在酸雨的侵蚀下溶解,冒出大量的黑烟。
所有人都吓呆了,钟泽更是本能的在身上乱扫,想将雨从身上拂去,可是他很快发现这雨似乎只对黑太岁起作用,人类并不受到伤害。
黑太岁低吼着,试图用触须挡住从天而降的酸雨,但这些触须很快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无法抵挡酸雨的冲击。
酸雨愈下愈猛,仿佛是针对黑太岁的末日降下审判。随着雨水不断侵蚀,它的身体迅速消融,巨大的触须一根根断裂,落在地面上化为一滩滩恶心的黑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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