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馆长是谁?”
“我不知道。”
肖薄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亮光,如果此时此刻他口中的馆长降临,容乐毫不怀疑面前这人会立刻跪倒在地狂热的诉说衷心。
“馆长是神圣的,全知全能的,我等怎么能得知祂的名讳,贯彻馆长的意志,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
“……”
容乐控制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肖薄笑吟吟的,被容乐毫不掩饰的嫌弃也没有恼:“我们的理念并不冲突。”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是站在敌人那一边的人。
不冲突意味着可以和平共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局面下,多一个同盟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至少对于碧丽丝而言,她都是他们两个的目标。
容乐:“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笑眯眯的握手,极为相似的笑容犹如两只狐狸在亲切的交流。
-
老板坐在老位置懒散的摆弄酒杯,听见脚步声慢吞吞的抬眼,见旷工好几天的员工回来,嗓音低沉的跟他打招呼,“呦,这不是我家的员工么?”
容乐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替他擦拭起来。
老板:“你怎么这么勤快?”
容乐低眉顺眼的说:“这不是在老板眼前吗,我勤快些,老板也高兴。”
老板哼笑了两声,赛德正抱着一沓情报送过来,看到几天没见的容乐还挺惊讶,老板冲他摆摆手,他就很有眼力见的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离开了。
老板:“有什么东西想不明白了?”
容乐答非所问:“老板为什么觉得我有东西想不明白?”
“你要是什么事都没有,就不会跑到我这儿装可怜。”老板一针见血的说。
容乐失笑,想了想说:“老板为什么这么了解我呢?还愿意帮助我,既然你有心想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
“我什么时候帮过你。”
老板漠然:“这是等价交换。”
“骗子。”容乐语气轻快的说。
“……”
惹恼老板的后果就是被赶去拖地。
容乐头上戴着小方巾,腰上系着碎花围裙,勾勒出细而柔韧的腰身,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围裙的边缘还有一圈非常少女的白蕾丝花边。
他换好装走出来,直接惊掉了赛德的下巴。
容乐倒是不嫌弃,系上之后还哼着歌,欣赏自己的新形象。
直播间顿时爆炸:
“啊啊啊我拼命截图!”
“老婆!天哪好美的老婆啊!!”
“我死而无憾了呜呜呜竟然能看到这一幕,老板你好牛逼!”
“呜呜呜我的妈呀老婆细细的小腰,可爱的蕾丝,他竟然还蹦一蹦,他好像还挺喜欢的样子天哪!”
“完了我心动了怎么办!老婆可以从直播间出来和我在一起嘛?!”
“楼上在想屁吃,这么美的老婆是大家的!”
坐在吧台的老板远远看见他扭腰:“……给我去干活!”
容乐:“好——”
他拿起拖布认命地开始拖,一边拖地一边和被派来监工的赛德抱怨:“好过分,我只是说他是胆小鬼,他竟然就生气了。”
赛德:“……”
容乐还在那儿嘀咕:“这几天我出去办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让我拖地算怎么回事?拖地就算了,还派人来监视我,这我还能溜走吗?我要溜走了,那不就成了逃工吗?!”
“可恶!工钱在哪里?!”
容乐一摔拖把,大声嚷嚷。
老板在不远处的吧台沉默片刻:“……回来。”
容乐脚步轻快的跑去吧台,地上只拖了一块的地板和水桶拖布还在地上,仿佛只是某人舍不得惩罚,只让他来装个样子。
无论如何,赛德瞧着跑过去围着吧台瞎蹦的身影,突然想笑。
两人上了二楼。
依然是那个书房,刚一关门,容乐就懒散的道:“老板,真的确定不来帮我吗?”
老板低低的闷笑了两声。
容乐纠缠他的姿态就像一只小猫,苦恼的盯着他手中的毛线球,时不时过来挠他两下,想让他把玩具给他。
老板慢吞吞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关碧丽丝身份的最后一块拼图。”
容乐:“是什么?”
老板说道:“黑泽。”
“你是认真的吗?”容乐挑眉,“我把黑泽都坑成什么样了,现在又要求到他头上?”
老板淡定的抽了口烟:“你可以不去。”
容乐眉头挑了挑,他当然不可能不去,但看到老板这么悠哉的样子也很不爽。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你要守着这个酒馆呢,就这么想和波兰特永远待在一起?”
容乐的问题来得突然,如同尖锐的刀尖,措不及防的扎在他的心口。
老板顿了一下。
他的脸色沉了沉,像是要发火,过了片刻又冷静下来,声音低了两度:“没别的事就赶紧滚蛋,别在我这儿碍眼!”
容乐冷静道:“我想救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和这个小镇同化在一起。”
隔着宽厚的办公桌,他们面对而坐如同游戏的对手,更像是足以交付信任的合作伙伴。
“就让我带你离开这个沼泽一样的世界吧。”
容乐的声音和之前的记忆在老板脑海中重合。
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吸引力,容乐却全然不自知,他多疑且无法交付信任,却能吸引没有温度的怪物过来汲取温暖,这份可怕的吸引力,造就了容乐这个存在最大的奇迹。
为什么不管经历多少次,他的选择仍然不会改变,就如同这个沼泽地狱里永远不变的光明。
不管是怎样的相遇,怎样的重逢,这个青年依然会选择向他伸手。
这或许就是独属于容乐的魅力。
“我的世界已经被沼泽淹没了。”
老板冷静的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我永远无法离开波兰特。”
……
二楼的门突然打开。
赛德抬头,就见容乐沉着脸出来。
“容乐先生……”
容乐语调微沉:“给老板送一瓶酒,我先走了。”
赛德还没来的及反应,容乐就越过他,长腿带风,推门而出。
只留下两扇小木门在原地摇摇晃晃。
赛德收回视线,扫了两下地又停下来,从酒柜上拿了瓶酒送上二楼书房。
老板坐在书桌后,常年拉着窗帘的书房昏暗无光,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一直没有变过姿势。
“老板,我给你拿酒来了。”
老板动了一下,好像这才看见他,慢慢抬眼:“酒吗?”
“也好,就让我喝了酒,睡个好觉吧。”
容乐迎着阳光,在大街上穿行,大衣的长摆被风吹起。
“……一定会做个好梦吧。”
**
黑泽没有想到会在医院再次见到容乐。
容乐坐在患者的座位上,单手支着下巴道:“医生,我又来找你了。”
黑泽只觉得头疼。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黑泽无奈的态度微妙的熟悉。
容乐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像谁。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怎么会呢,我的目标就是医生你啊,我今天是来复查病情的。”
不过显然黑泽一个字也不信,但容乐赖在这里不走,一时竟也赶不走他。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黑泽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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