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瑞秋抛弃后,那个男人一直打电话骚扰瑞秋,威胁她,说要带孩子跳楼。既然他想死,我就帮他一把,让他死得其所!”杜一突然清醒过来,冷笑一声,“要怪,就怪那个男人自己没本事,拴不住老婆的心,死也要连累他的孩子。”
他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嚯,那你的手段还是挺高明的。”尉川叙继续引导,“那后来呢?”
事情的经过,和巫辞他们推测的基本一致。
为了让关瑞秋再次爱上自己,杜一托人找到鬼市的进入渠道,在高人的指点下,给关瑞秋下了情蛊,此后,中了蛊的关瑞秋对他言听计从。
但情蛊的生效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很快剧组就怪事频出,先是工作人员坠崖,接着是火灾,连男主角周嘉逸都受到了影响,变得神经兮兮。
接二连三的怪事引起了恐慌,有人提出,剧组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请人来作法镇邪。
导演没辙,照做后,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对杜一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连带着关瑞秋那边情蛊的效果也跟着减弱。
为了延长情蛊的作用时间,杜一再次拜访那位高人,求他指条明路。
高人给杜一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请来“地母神娘娘神像”,让娘娘坐镇。
杜一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捆住关瑞秋这个富婆,饶是再缺德的事情,他也会咬牙去做。
他按照高人的指点,将关瑞秋新买的别墅的地基布置成祭坛,请来地母神娘娘像,又伪造了前夫父子二人坠楼的假象,连关瑞秋都被骗过了。
实际上,杜一将镇魂钉钉入两人天灵盖。将他们埋在地基下,作为牵制地母神娘娘的道场。
布置完祭坛,杜一在地基上重新盖了一栋别墅,这栋别墅,既是镇压地母神娘娘的牢笼,又是将杜一的精气输送给地母神娘娘的管道。
而关瑞秋前夫的冤灵,也同样被禁锢在了这栋阴宅中,成日游荡。
至于孩子,因为受不了那么重的诅咒,在被镇魂钉钉死的时候,就魂飞魄散了。
至此,杜一牢牢坐稳自己在关瑞秋身边的位置。
但是,接连的异象引起了一个人的怀疑,那就是周嘉逸。
杜一隔三岔五就请假,延误了拍摄进度,更奇怪的是,每次他一消失,就会有怪事发生,连周嘉逸自己都仿佛中了邪一样。
为了查明真相,周嘉逸亲自登门拜访,并发现了杜一的秘密。
积攒了多年的愤懑和嫉妒终于爆发,彻底丧心病狂的杜一绑架了周嘉逸,再次从高人那里请来纸扎人,让它吸食周嘉逸的魂魄,同时将对方秘密关押在废弃疗养院中,让他日日夜夜地受折磨。
同时,杜一一不做二不休,他买通记者,造谣周嘉逸,既为周嘉逸的无故消失制造了合理理由,又巧妙地转移了公众注意力,而自己则稳居幕后,操控一切。
这十年来,借助地母神娘娘的力量,杜一享尽了荣华富贵。
但是,祭祀邪神,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长期用精气供养地母神娘娘,再加上豪宅沦为阴宅,看不见的冤魂终日游荡在房子里,杜一每天都被噩梦惊醒,身体逐渐撑不住了。
爱夫心切的关瑞秋四处寻医,朋友圈却被人截图流传于网上。
杜一只能再次花钱请来水军,搬出周嘉逸失踪的陈年往事,转移公众视线。
这一次,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件事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吸引了《撞邪直播间》这个大冤种节目组,还招惹了三位难缠的怪人,将这些被掩埋于尘土下的罪恶再次翻了出来。
“在我的设想里,我跟瑞秋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幸福地过完这一生。至于周嘉逸,他所承受的,不过是我将他对我的羞辱还给他而已。”杜一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巫辞三人,露出怨毒的表情:“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一切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是你们毁了我的幸福!!!”
“用活人打生桩,祭祀邪神,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而你,作恶多端,大限将至。”听完前因后果,巫辞的眼里尽是冷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给关瑞秋下情蛊,她根本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话音刚落,檀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与此同时,装了半杯水的水杯砸到了巫辞刚才的位置,水花四溅。
“我知道!!”杜一双眼赤红,额头上鼓起条条青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优雅贵夫的模样荡然无存,“用不着你们提醒!!!”
檀斐放开巫辞,冰冷的视线像锋利的刺刀一样扎穿杜一的心脏:“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
杜一神色一凝,看着檀斐摊开手,一缕缕黑气从他的掌中升起,慢慢凝聚成一个气团。
“你,你想干什么?!”觉察到危险,杜一蓦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一个趔趄又坐回去,“我警告你!这里是管理局!!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连话都没说完,就像是突然被人凭空掐住了脖子一样,双脚离地,整个人像鸡崽一样被从轮椅上提了起来。
杜一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充满了惊恐。
“老檀!”可不能让檀斐在这里杀人,尉川叙赶紧起身制止。
“檀斐!”巫辞也赶紧叫他。
檀斐并没有打算做什么,他轻蔑地看了杜一一眼,一弹指尖,将黑色气团弹到对方身上:“受人所托,还你。”
杜一浑身一震,瞬间摔落在地面上,闷哼一声:“啊!”
尉川叙冲到杜一身边,检查他的情况:“杜一?杜一!”
杜一没有回答,他像只王八一样,手脚并用,四处乱爬,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尉川叙抬头看檀斐:“檀斐,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看不到,檀斐弹出的那团黑气落到杜一身上后,瞬间变成了一个纸扎人,死死地压在他的背上。
而那个纸扎人,长得和周嘉逸一模一样。
“是周嘉逸被纸扎人吸走的那些魂魄的一半。”巫辞看着压在杜一背上的纸扎人,“另一半,被檀斐弹到了纸貘身上。”
比起压在周嘉逸身上的那个,杜一身上这个纸扎人明显小了一圈,但他的表情已经非常痛苦,本来就像骷髅一样的脸逐渐发青,布满冷汗。
“原来是这样。”得知自己错怪了檀斐,尉川叙有些抱歉地挠挠头。
毕竟,这是杜一和周嘉逸之间的私人恩怨。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墙角的监控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会不会被监控拍到,晚点还得潜入监控室找同事删录像。
嗨呀,头疼。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杜一费力地抬起头,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吃力地说话:“等等……你们……你们答应我的……瑞秋……”
啊,差点忘了这个。
尉川叙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她没事,就是受了点伤,已经抢救过来了,蛊虫也已经拔掉了。晚一点会有人带你去见她。”
听到他的话,杜一疲惫又痛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他闭上眼,认命地趴在地上,不再说话。
在尉川叙的办公室做完笔录,尉川叙开车将巫辞和檀斐送回家。
“这期节目终于告一段落,没想到还连带着破了桩大案子,我今年的绩效都提前完成了。”尉川叙心情大好,眉飞色舞,“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檀斐轻嗤一声,看向窗外。
“叙哥,这几天该录像的东西都录到了吗?”巫辞只在意和赚钱有关的事情。
按照合同,这期节目播出后,他和檀斐就能拿到双人份的片酬了。
“刚才等你们做笔录的时候,我快速回放了一下这几天拍到的所有东西,该录的都录了,不该录的也录了。”
巫辞有些好奇:“什么是不该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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