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为什么不打伞?这么大的雨!”
雨声很大,将他的声音淹没成很小。
江月白没什么表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径直往屋里走。
穆离渊咬着牙跟着,心里乱七八糟的,上次江月白去了一趟云山,吸引回来一头穷凶极恶的饿狼,去了一趟鸣凤楼,跟回来一个心术不正的戏子,这回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又招惹上什么人了。
正想着,前面走着的江月白忽然在台阶前停了下来。
他差点撞在江月白身上。
口鼻间全是江月白身上风月烟花之地的味道。
穆离渊恨得不行,几乎想捏个壮汉的壳子把江月白狠狠绑了,结结实实捆在床上强行体会一下自己的服务够不够好。
刚不疼了的牙根又气得开始渗血了。
江月白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而后转过身,瞧着他。
穆离渊也看着江月白。
廊下昏暗的灯笼在风中微晃,在江月白的侧脸映下温柔的朦胧影。
——这丝若有若无的温柔,在江月白满身堕落的味道里,变作了点别有韵味的放纵。
江月白抬手,用手里沾着污泥的花敲了下他的额头。
“坏小子。”江月白轻声说。
冰凉的花落进他的怀里。
穆离渊低下头,才发现是他傍晚独自生闷气时拔出来揉碎又扔进污水里的花。
此刻已经蔫蔫的,半死不活了。
.....
江月白进屋后没点灯。
惜容还跪在原来的位置,一动没动。
江月白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往他那处看,仿佛屋里只有自己似的,旁若无人地脱衣服。
而后直接躺下睡了。
床幔都没放。
惜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曾经每日每夜都浸泡在这种令他作呕的肮脏气味里。
他拼命把自己从那些肮脏里洗干净,干净到褪了色的苍白。
为了让这个人不厌恶嫌弃。
可对方却又去沾染那些肮脏。
仿佛在告诉他,自己喜欢的就是那些浮光掠影不走心的人间百味,不是其中具体某个人——更不会是他。
惜容跪着,听了很久江月白的呼吸声。
直到江月白睡熟了,才站起身,仔细地检查窗户,又认真地将门从里面锁紧。
经过铜镜时,惜容看到了自己狰狞的身体与苍白的脸。
侧脸有一抹红色——那是江月白蹭在他脸边的血,已经干了。
惜容手指扣进自己身体的伤口里,又挖出了一手的血。
他对着镜子,将手指上的鲜血沿着唇线的轮廓,一点点涂抹开。
细致到像每次登台前上妆面一样。
而后满意地抿了抿唇。
兴许是醉酒的缘故。
江月白的衣衫有些散乱。
脖颈与锁骨渗着极其细微的汗滴。
惜容觉得它们应当是淡淡酒味的。
可尝到后才发觉是淡淡甜味的。
他如饥似渴地喝着琼浆玉露。
直到一滴都没有了。
最后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来的系法重新系好了江月白的衣带。
一夜未合眼。
却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说】
觉得文名有点长,榜单上显示不全TT,想删掉几个字,是删掉“被迫”还是删掉“师尊”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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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醉沉眠
“主人真的喜欢他吗?”
因为江月白的一句“坏小子”, 穆离渊熬了一夜把几朵快死的花又重新种回去了。
往里面埋土的时候,他一直紧抿着唇角,但笑意是忍不住的。
他总觉得江月白说的那三个字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宠溺——那是其他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清晨的时候, 穆离渊在后院烧鱼,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回过头时, 看到惜容拿着盆花站在身后。
“坏了的东西, 就是坏了,没法挽回。”惜容望着手里的花, 语气仍旧是和和气气的,像是在和好朋友闲聊, “死了的植物, 再埋进土里也是活不了的,就好比碎了的镜子, 拼起来, 也只能照出丑陋的人影, 令人生厌。”
穆离渊不爽他这张阴阳怪气的嘴好久了。
尤其是今天这张嘴上还有褐红的暗色, 跟抹了奇怪的口脂一样。
“你嘴怎么了, ”穆离渊瞥了他一眼, 继续低头切菜,也学着对方用很平静的语气状似关切地问了句, “口舌生疮流脓了吗?”
惜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不愠不恼地说:“这是妆容, 主人喜欢夜里听我唱曲,扮上妆唱, 才能让主人更满意。”
穆离渊的刀在案板剁出震耳欲聋的“邦邦”声, 明明切的是青菜, 力气却像砍排骨。
惜容按了按耳朵:“别把主人吵醒了。”
穆离渊扔了刀, 转过身看着他的脸,冷笑道:“我怎么觉得这是血呢。”
惜容动作微微一顿。
“没让主人满意被打了吧。”穆离渊说。
惜容摇摇头:“主人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
话音略停一下后,又笑笑,似乎是为自己太过绝对的话做一点修正,“当然,也许遇到太讨厌的人时,说不定会忍不住动手,谁知道呢。”
穆离渊把切好的青菜狠狠摔在筐子里,提起菜刀走到惜容面前!
惜容满脸无辜不解其意。
盯着惜容许久,穆离渊舔了舔自己断裂的牙齿,阴沉道:“我去杀鸡,你要有点眼色,就去帮我按着。”
平日里江月白总是起得很早。
但今天穆离渊做好了一大桌饭菜,江月白仍然没有出来。
黄莺与绿篱夹起菜尝了尝。
“还行。”黄莺点点头。
“不如岱公子的手艺。”绿篱评价。
被说不如谁,穆离渊恨不得把那人杀了,但被说不如江月白,穆离渊是很开心的——能和江月白存在于同一句话里,让他觉得有点细微的甜蜜,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像是偷偷吃了颗糖,只有自己知道滋味有多好。
黄莺要去喊江月白。
被惜容制止了:“主人昨夜太累了,让主人多休息一会儿吧。”
穆离渊本来也是想让江月白多睡一会儿的,他知道江月白昨晚出去喝酒了,喝了很多,而且肯定不止是喝酒,估计还要应付挤在身边的一大堆狂热变态们,当然很累。
但“累了”这个词从在江月白屋里侍奉的惜容嘴里说出来,让穆离渊莫名地不放心。
穆离渊当即从桌边起身:“我进去看看。”
屋里是昏暗的。
气味也是昏暗暧昧的。
有酒味,有血味,有香粉味,有花草药味......
还有一种淡淡的,蛊一样的味道。
那是江月白的味道。
只轻轻闻一闻,身体某处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酸疼了。
穆离渊走近榻边。
纱幔没放,白衫的衣摆从榻边垂落,穆离渊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心尖莫名地揪了一下——睡着时的江月白很安静,像落在枝头的云雾和雪,不知什么时候就融化了。
他屈膝在榻边半跪下来。
霎时扑面而来未散的酒味。
他看过很多次江月白的睡颜,但这一次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因为江月白完全是宿醉未醒的模样。
虽然酒味较昨晚已经淡了,但江月白整个人还是浸泡在萎靡的酒气里——耳根与颈侧是微红的,指尖也是微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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