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能看到它们时就觉得很恐怖,它们一直盯着我流口水,还不停地抚摸触碰我,像是在掂量我身上哪块肉好吃……结果今天醒来……我就真的被吃了!”
“你看我的腿啊!”
“已经被吃掉了!”
左下角最边上的那个病人嘶吼着转过身来,可他只有上半身在动,扭了整整一百八十度面向众人,空洞洞的双眼淌着血:“我的眼睛……也被吃掉了……”
女人却柔声安慰他:“都是幻觉,你的眼睛还在啊,你的腿也在。”
“不是幻觉!”只有半截身体的病人继续癫狂痴笑,“哈哈哈,我明天就要死了,你马上也会看到的,不是幻觉……不是幻觉!我要去找摆渡者……”
那笑声十分刺耳,笑到后面更像是尖厉的怪叫,他的面孔也陡然放大靠近镜头,占据了整个投影画面,用两个血淋淋的眼洞盯着荧幕外的众人:“这个副本的摆渡者是谁?是你吗?救救我,救救我……救我啊!”
最后三个字说出的刹那,众人甚至觉得他并不是仅存在电影中的人,而是切切实实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与自己面对面,他们能嗅到掺杂着铁锈味的血气,能感受到他张口时喷射在自己脸上的吐息,连那股自他身上散出的森然绝望和恐惧都仿若拥有实质的黏腻触手一般,一圈圈将自己裹紧不能呼吸。
这一对视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又好像仅是片晌功夫。
他们只眨了下眼睛,一切画面就如同从未出现过般骤然消失,投影仪也停止了运行,墙壁上白白净净,什么景象都没有。
大部分人惊魂未定之际,忽闻柳不花道:“这电影还是裸眼3D的?可以啊。”
不过此刻无人有闲暇去理会他。
“崔如洁,你刚刚说……你在歩医生的就诊病患名单见过他的名字对吧?”吕朔咽了下口水,声线有些不稳,“如果我告诉你们,我见过他呢?”
萧斯宇很惊诧:“你见过他?”
“他在我的幻觉里,歩医生说我有暴食症啊。”吕朔深深吸着气,指着娱乐休闲区的书架道,“我第一次看见幻象时,他就倒在那边——被一堆病人围着生啃……我见到的那一瞬间,除了害怕恶心以外……我竟然也想……我靠等等,我之前吃的药膳里有眼珠,不会是他的吧?!呕!”
吕朔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捂着嘴干呕。
胡利则死死地攥着椅子手把,面色难看:“什么意思?‘受伤’阶段后不是应该还得经历个‘残疾’阶段,才会进入‘死亡’阶段吗?”
而电影中那个病人的言语,却在告知众人,他在经历“看见”、“触碰”两个阶段后,就直接进入了“残疾”阶段,再之后便是“死亡”阶段——他也确实死了。
“这两个阶段,说到底可以归为同一个阶段。”陈云转头看向胡利,“毕竟我们都是四肢健全的人,要变残疾,肯定得先受伤。”
萧斯宇拧眉:“是了……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到了第七天晚上,我们就一定会进入‘死亡’阶段?”
他们也不能在第六天晚上就吃药,否则第七天白天就会直接进入死亡阶段。
白天死亡阶段还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严格算起跟幻象没关系,护士在那时也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鬼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无论怎么安排吃药时间都不行,莫非这个副本真如那些日记里说的一样,根本没有通关方式?
吕朔比较乐观,他让自己不要太慌张焦虑,和萧斯宇讨论道:“你不要这样想,第七天白天我们就能完成最后一次治疗方案了,根据规则,那个时候我们的‘病’就算是好了,医生会给我们开病愈证明,或许第七天晚上我们即使进入了死亡阶段也不会死呢?”
“我觉得病愈证明他们要等到第八天早上才会给我们。”萧斯宇也不想说丧气话,但他真的无法盲目乐天,“因为你想想,柳不花那样子歩医生都能说他越来越像正常人了,还病好?我怀疑我们的‘病’根本不会好。如果第七天晚上我们死了,他第二天肯定会说:哦,原来是有病却装好想逃出医院呢;要是我们继续看到幻象却还活着,你第二天早上敢和他说你又能看到幻觉了吗?假设你敢说,他肯定又要说:哦,原来你病还没好啊?再来住七天院我重新给你治疗一下吧。”
吕朔顿时语塞,无法反驳。
“你们还能活到第七天晚上,我呢?”胡利竭力稳住自己脸上的镇定神色,可他紧缩的瞳孔已然暴露了他的恐惧,“我比你们都少吃一次药,今晚如果不吃,我的下一阶段……就是死亡?”
陈云沉默着没有接话。
是的,他们来这的第一晚是能看见幻象,当晚所有人都没吃药,故第二晚,他们都能被幻象里的病人触碰;而第二晚除了胡利以外的人都吃了药,所以第三晚即昨晚他们的病情并没有加重,仍保持着仅能被病人鬼怪触碰到的状态。
唯有胡利,他在昨晚其实就已经是可以被病人鬼怪弄伤甚至是弄残的了。
只不过昨晚他们和护士参与者们进行了合作,在夜晚降临之际就吞服了入睡药,胡利根本就来不及撞见鬼怪病人,因此并未受伤。
他今晚若仍是如此,倒也不会受伤或是残疾,但问题就在于——今晚,他还跟如昨天一样拿到药吗?
通过这部纪录片所有人都明白,胡利已身处病情第三阶段,夜晚遇见他是很危险的,昨晚安全并不代表今晚没有意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搞不好会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林月呢?”
柿子要挑软的捏,胡利也清楚这点,他倏地扭头,目光在四周逡巡,找到林月的身影后才停下,盯着她谄笑道,“林月姐姐,我的好姐姐,您看昨晚咱俩合作的挺好的,要不今晚您再帮我次忙呗?”
“我、我……”
被点到名的林月猛然抬头,期期艾艾想拒绝却又不敢完全明说。
和她一块站在窗边的喻凤竹闻言把手伸到她身后,暗暗地捏了下林月的腰,提醒她不要傻乎乎地答应胡利的要求。
林月自己也不愿答应,可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她求助地看向其他护士,大家也仅仅是悲怜地回望她,无人站出来替她回绝,因为代替她出头就会被胡利缠上,遭殃的人便会改为自己,林月自己也做不出把别人拉下水的行径,所以支吾半天声音反而越来越小,就跟她越垂越低的脑袋一样。
胡利打蛇随棍上趁机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林月抠着指甲,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胡利见状长松一口气,欢天喜地跳到林月身旁不断夸她心善人美。
“我要再回心理医生办公室一趟。”陈云则和吕朔、萧斯宇道,“我去问清楚完成所有的治疗后病愈证明到底是哪天给。”
郎祺听到后就说:“这会儿医生应该下班了吧?”
陈云下意识道:“那就等明天再问吧。”
“不用等明天啊。”解青梅挽着郎祺的胳膊, “玛丽姑姑不是在导诊台那吗?问她也可以吧。”
陈云道:“也是。”
这种小事玛丽姑姑没理由撒谎,除非她想直接告诉所有人,其实这个副本内还有另一个“玛丽姑姑”。
结果也如猜测的那般——
玛丽姑姑告诉他们:“是,完成所有治疗后,医院会在次日清晨把病愈证明交给你们,让你们健健康康的出院。”
吕朔不死心:“那为什么不能第七天当天给?”
“废话,今天是周四,第七天是周末,病愈证明打印部的人周末不上班。”玛丽姑姑冷“哼”一声,“都怪你们,搞得我周末还得加班,烦得很。”
吕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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