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步九照闻言反而像是哑火的炮仗忽地哽住了,憋了半晌才低声说:“她们不值得。”
“我想救就救了,不为什么,不求什么,自然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可言。”谢印雪不甚在意,扯唇淡淡道,说完他抬眸定定看向步九照,似乎意有所指,“只要我是愿意的,我就会如此。”
步九照被那双眼眸注视着,总有种自己身上的秘密无所遁形,已被看透的错觉,他皱着眉张了张唇,最终又还是闭上了,不再多言。
柳不花则回顾了一遍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心生感慨道:“这些人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除了叶舟第一天倒霉被苦娑婆叉吞掉脑袋以外,这剩下的十四个人,有哪一个人是心思简单的?如果没有谢印雪带着,柳不花感觉自己在这一群人中,可能一天都熬不过去。
“打下疫苗,然后去睡觉吧。”
谢印雪劝柳不花不要想太多,但柳不花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们今晚在一处废弃的酒店落脚。
这座酒店地处偏僻,远离风区,有几间客房门窗关闭的又很严实,所以里面许多设施保存的非常完好,柳不花绕了一圈就“贤惠”的收拾出了三间带床的客房给他们睡。然而谢印雪却主动走进了该是步九照睡的那间屋子。
这还能让柳不花不多想吗?
连步九照都多想了。
因为青年进屋后就将他拦在窗处,问他:“步九照,你觉得我好看吗?”
因着他比谢印雪身量高,所以青年问这话时,是仰面望着他的。
此时屋内无光,只能借着外头一缕照进窗户的月辉朦朦胧胧看人,不过对步九照来说却是毫无影响,他能看清眼前的青年。
看清他总不见红润的面颊,被渡上一层莹莹的月辉后更显剔透,似雪苍白,连唇色都淡极,使得他那张原本该精致秾丽的面容艳色尽褪,只剩无尽凄楚脆弱之感,见者皆怜。
但步九照不喜欢看到谢印雪这副恹恹的模样,怎么都夸不出好看,只说:“病气太重。”
话音落下一息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
“是吗?”谢印雪往后退了几步,让男人可以看他看得更完整仔细些,“可颜色不是你喜欢的。”
纳米防护战衣是银灰色的,而这样晦暗寡淡的颜色,根本就不是喜欢灿黄鎏金的步九照会夸“好看”的色调。
“嗯,但是它把你的腰身显的很细。”
步九照说着答案,还追逐谢印雪的步伐挨近他,伸手做了自己从进屋那一刻起就想做的事——他把青年环腰抱进了怀中。
第127章
怀中的身体纤细又清瘦,谈不上柔软,毕竟没什么肉;也不暖和,没有他一直渴望盼求的温热。可步九照心中却生出了他自己都觉得困惑诧异的满足,他甚至还收拢手臂,怕青年跑掉似的将怀中人箍得更紧,沉声低语道:“抱起来也是这么细。”
青年也抬手回抱住他的脊背,将这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哦?怕是没有你细。”
步九照:“?”
是了,这个人还骂过他裤里藏针呢。
“我细?”步九照都被谢印雪气笑了,“咱俩比比?”
青年惋惜叹道:“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行。”步九照把人揪到床上,双手撑在他发侧,将人拢在自己身影下,“把你的掏出来让我开开眼。”
“哎……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细了。”谢印雪看到自己把人逼急眼了,就赔着笑温声道歉,“你说我要是换上黄色衣衫,能让你高兴吗?”
男人闻言动作微顿,片刻后道:“那你先换上再说。”
见他还真信了自己的话,谢印雪无奈:“你就这么喜欢金色呀?”
步九照半垂着眼帘,苍色的眼珠深邃却冷淡,明明不是如夜一般幽深黑暗的颜色,却给人一种无光能照进其中的错觉,旁人也不能奢求从中窥见主人的半分情绪。
他的目光锁着谢印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没错,知道是知道,谢印雪还知道男人喜欢这种颜色的缘由:“步九照,你是因为金色看上去明艳温暖,像是阳光一样才喜欢它的吧?”
步九照也承认了:“对。”
而谢印雪不知道的,就是此事。
世上喜欢阳光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偏偏像步九照这样,喜欢到见了就挪不动步子,爱屋及乌喜好金色不说,还像血族赖以生存的血液不可或缺这种地步的人,唯他无二。
“为什么呢?”
谢印雪轻声问他。
步九照却没有回答。
等了良久,久到谢印雪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男人才开口:“等你不是因为旁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再告诉你。”
谢印雪只得放弃,伏在床上叹道:“眼睛还挺尖。”
“我希望你的眼睛也尖些,能看出我现在不太高兴。”步九照明示谢印雪赶紧履行自己刚刚的言语,换上黄色的衣衫哄他高兴。
谢印雪佯装无辜,绝口不提自己以前一天换一件衣衫的事:“我上哪给你弄黄色的衣裳?”
步九照给他出主意:“你把衣服脱了,也勉强算是。”
谢印雪:“?”
他翻了个背对男人:“那你就继续不高兴吧,我先睡了。”
步九照冷笑:“自卑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
谢印雪:“……”
报应,真是报应。
谢印雪怕步九照越说越来劲,闭眼蒙头装睡,晾着人让他自己清净一下,殊不知男人在他睡去之后,睁了整整一夜的眼。
他也没盯着卧躺在身侧的青年看,只凝凝望着虚空的某一点,除他自己外,无人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第五日清晨,柳不花又没能睡成懒觉,他被墨盆中传来的声音给吵醒了——禅房内,郑书和陈宁默正在说话。
郑书想离开战舰再去外面看看,陈宁默却觉得这没有必要。
“你明知道出去也不可能再遇到一只苦娑婆叉了,又何必出去?”他努了努下巴,指着墙上谢印雪留下的墨字说,“缺那么一支疫苗死不了的。”
郑书说:“可如果遇到了的话,咱们就能再赚一千八百万。”
陈宁默扬眉道:“首先,潘若溪没那么多钱;其次,赚不赚这些钱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客户活着,我能拿钱,有人死了,我也不亏。”
死了的话,就能少一个竞争“长生”的对手了,横竖不会吃亏。
郑书前两天就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现在陈宁默也这样说,他反倒一句赞同话都不讲了。
袁思宁在一旁偷偷听着,心中还有些庆幸:平心而论,她被谢阿戚勒索走一肢肉,也买得起一千八百万的疫苗,如果郑书和陈宁默他们那有多余的疫苗,她是挺想买的。
可她又怕郑书出去后,会跟昨天的谢阿戚一样碰上谢印雪,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肉能再拿出来当封口费了,所以听到陈宁默不愿出去,还劝着郑书别出去,不禁缓缓松下一口气。
由于没人出去狩猎,故第五日白天,众人就只能待在禅房里虚度光阴。
等到傍晚临近天黑时分,大家才开始陆续起身,用光剑砍下自己的手臂或腿制作今日必须使用的抗体疫苗。
这种事几天下来,大家差不多都习惯了,从一开始将疫苗打入胃部的恶心欲吐,到如今可以面不改色的神态如常。
谁知当梦妮、铛铛、萧星汐和崔浩成等人打完疫苗,轮到卓长东前去使用疫苗制作机器时,意外却发生了——卓长东从自己身上新鲜砍下的右腿,被告之不能使用。
冯劲杉见他在机器那捣鼓半天,脸色逐渐难看,额角也慢慢渗出些汗珠就上前问他:“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卓长东急赤白脸,喘着粗气说,“显示屏上说这肢肉被污染了,无法制成纯净的抗体疫苗,让我换一肢肉,但我的肉怎么就被污染了?什么时候污染的?怎么可能会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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