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莱亚此前说过的一样,他有什么好悲剧的?整个水族都臣服于他。
马蒂尔达又有什么可怜的?整个羽族无论被动还是主动,也都得听她的话。
“以为这样的话就能让我动摇心神吗?”羽族女王并不在意,“克莱门斯,你做不到的。”
“羽族就算失去了巨龙,也是一族。是无论你再怎么掀起战争,也不可能毁掉的羽族。”
就像是诞生最初,会飞的和不会飞的,以及水里的,被彻底分成了三种。
无法兼容。
“是吗?”克莱门斯将左手举到胸口的高度,眨眼之间,他的身上便出现了大量的黑暗元素。
那些元素苏利看得很清楚,这并非是从克莱门斯身体内部涌出,而是突然间,外界遍布在众多元素因子中的黑暗元素,就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被不断地带向克莱门斯所在的方向。
苏利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只能凭借着元素吸收装置的本能工作模式,勉强从这绝对的牵引中,抢到了其中极小一部分的黑暗元素。
莫名的,苏利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向自己这个方向看来。
少年收回注视着食指戒指运作模式的眼神,重新将视线放回战场,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可能看向自己的存在。
而克莱门斯身边的那些黑暗元素,也不过在转眼间,就被压缩到了恐怖的密度。
边缘泛着暗调橙红色的黑色球体,就像是在宣告着危险二字的注定到来。
马蒂尔达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原本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亚度尼斯,露出了全部的身影。
灰鹤愣了一下后,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女王是认为,相比于同样为王的您亲自和兽族之王对战,现在的我们,反而更适合充当兽族之王消耗力量的工具吗?”
这句没有被元素加以扩声的对话,苏利无法听见。唇语能力并不如何的他,只能借助着亚度尼斯似笑非笑的虚假嘴脸,猜测这只灰鹤又在搞些什么事。
至于羽族女王,马蒂尔达一开始还在亚度尼斯的眼神之下,产生了一股心虚,可过后,她脸上本应等同于恼怒的作态,被扭转成了威严。
马蒂尔达道:“说什么工具,这场战斗,没有任何妖兽可以后退!”
无论她的后退的举动和内心的想法如何卑劣,至少明面上,她仍然是一个愿意和臣民同生共死的王。
亚度尼斯配合地做出了感动的表现。
不远处的阿狄森,将阿斯加里扯到了自己的身侧,挡住有可能投过来的视线后,蝴蝶精直接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忠诚忠到亚度尼斯这种程度,简直堪称愚蠢。
现在的蝴蝶精如是想道。
而亚度尼斯则是一脸恭敬地告诉女王:“您既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现在该做的就是吩咐大家迎战。”
“就算过往您从来都没有正面上过战场,但想来您敢于舍弃巨龙,应该也是手中掌握着不小的力量底牌才是。”
“女王陛下,请一定让臣看到您的力量!”亚度尼斯就像是狂热的信徒,注视着马蒂尔达的眼神火热无比。
但方才还忍不住对灰鹤交付信任的女王,转眼间只感觉到了自己被架在火堆上烤。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亚度尼斯一眼,但灰鹤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忠诚……?
没错,还是忠诚。
真诚似乎成为了马蒂尔达心中卑劣想法的杀器。
她的嘴唇一再蠕动,最终也只是闭上了眼睛,再次张开时,就像是没有从亚度尼斯身上感觉到任何压迫力一般,马蒂尔达说道:
“全体有令!此战,是守卫羽族和平之战!”
“此战,是向兽族宣告吾之尊严之战!”
“此战,是除非战死,否则绝不后退之战!”
亚度尼斯愣在了原地。
他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出乎了他的意料。
马蒂尔达本来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才对。
就像是克莱门斯说的一样,她很可怜,可怜地把握着女王之位,不甘愿认输。一次又一次地后退,才应该是这个女王最该有的表现。
但是,马蒂尔达身上突然没了那种想要后退的想法。
这是伪装,还是什么别的?亚度尼斯分辨不清。
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同族灰鹤,以及那些羽族士兵,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鸟类,以生命宣告,自己绝不辜负女王的期待。
马蒂尔达……
灰鹤突然有些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妖兽。
不是他最开始定义的,只凭借讨好和奉献就能解决灰鹤一族窘境的王者,也不是他现在所以为的,除了逃跑就根本不会选择正面迎战的弱者。
但是……
马蒂尔达此前有想过逃跑也是事实。
“您真的做好了参加战斗的准备吗?”亚度尼斯歪着脑袋问。
马蒂尔达却露出了微笑:“一点都没有,我想做的一直都只是待在女王宫不外出,而不是需要亲自迎接战争。”
阴谋诡计可以绞尽脑汁地去耍,御下之术,也可以利用各种小聪明伪装。但是,颤抖的身体,在现在这种场面下根本遮掩不住。
“我一点都没有做好参与斗争的准备。”马蒂尔达很想大喊,但她没有,“但是,不行动已经不行了吧?”
“克莱门斯的攻击除了我,除了作为羽族女王的我,其他羽族妖兽,甚至都不足以成为消耗他力量的工具。”
苏利都能看见的黑暗元素运转模式,本来就对元素极为了解的妖兽,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这个时候选择让其他人上,自己后退,才是最为愚蠢的选择。
甚至羽族妖兽都有可能在无法获得胜利的绝境战斗中,突然将武器对准她这个女王。
毕竟也许那样,就能换来他们的存活。
“我还没有愚蠢到根本看不清楚现实。想要逃跑,是畏惧死亡的心,但选择迎接战斗,也就只是,畏惧其他妖兽死亡的心。”
“大家都很害怕,我也不例外,可是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选择将巨龙赶出羽族的我,本身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我早晚要上战场……只不过就在刚才,还在幻想着这件事能被无限延后。”
“不过其实都无所谓。”马蒂尔达的眼睛明亮,没有阴霾。
这种表现对比各种已经被克莱门斯剖析透彻的行为轨迹,简直堪称诡异。
她还在说:“不管是将埃尔维赶走,还是给她扣上各种帽子,又或者是说出各种根本不符合我内心的想法,这些我都不在乎。”
“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做一位王者。”马蒂尔达头一次有了不想要辜负一个人信任的心,“但是亚度尼斯……”
“从你选择成为我的近臣开始,我才算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些想要承担的责任。”
羽族不是王的一言堂。
莱亚的霸权可以让水族遵循他的一切决定,克莱门斯对待兽族制定的各种规则,也让他手下的那些妖兽,无条件地向上奉献。
唯独羽族。
女王没有什么绝对的权利,真正控制着整个羽族的,是长老团。
一个永远都待在自己宫殿里的王,算什么真正的王?
长老团制定命令,决策命令,最后由犹如工具一般的马蒂尔达发布。
她还得表现出,所以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王者,就算没有兽族之王那堪称绝对的族群掌控力,也没有水族执政官莱亚那样的暴权,起码也应该做到承担责任。
马蒂尔达就这样找了无数个说法,构建自己赶埃尔维走的理由。
笑死,还畏惧埃尔维突然战场发疯,将敌人对准自己?
巨龙参与的战场,有几个羽族妖兽会自作多情地上前读作帮助,写作添乱?
风元素的风场操控,根本不适合全力战斗的埃尔维的身边留有自己人。
可是不找借口又能怎么办呢?
水生妖兽听莱亚这位执政官的话,陆生妖兽遵守克莱门斯制定的规则,羽族女王,听从长老团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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