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蓝哲有!”洛伊故意的说话方式,让艾格伯特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让苏利大人看到了自己无用的一面……
但是。
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今后的每一天,他保证会让任何一头敢于出现在苏利面前的妖兽,都明白什么叫做——文明的前提就是,穿好衣服。
阿狄森表示惊叹。
“因为看不见元素,所以也看不见元素构建的衣服什么的。”阿狄森发出了感慨,“你这样的家伙果然更适合生活在人类世界啊,在妖兽世界里,简直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视力强/暴。”
“我很庆幸,相比于用元素构建出那些虚拟的,具备着所谓防御效果的衣物而言,我更喜欢实打实的布料贴身放置。”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你看起来和其他人形妖兽格格不入的原因?”艾格伯特怼他。
在(自认为)苏利的左右手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面前,占据苏利大人天生就存在的精神高地。
在这个反问式说法拿出来之后,艾格伯特彻底忽视了蝴蝶精的怀疑人生。
他开始当着苏利的面叨叨:“苏利大人这几天日子过得一定很不好受。”
“蓝哲也已经准备好了相应的食物。”
“另外就是,尽管罗塔郡并没有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因为阿斯加里,以及他带来的情报的原因,可以确定至少三天,这座城市不会成为战场,您完全可以选择在这种环境中,放松一下自己。”
苏利却莫名其妙:“我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放松?”
这种轻松似的反问语调,在艾格伯特看来,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问题。
他一脸“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表情,紧随而之说道:“苏利大人本身就是那种精神敏感的人吧。”
“否则最初又怎么可能在看到我的时候,就选择拉上一把。”艾格伯特故意说了一些阿狄森注定听不懂的话。
“高度敏感的人确实总是会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但他们也经常会发现一些凡人无法关注到的细节。”
“别用一副我好像已经不再是人了的口吻说话好吗?”苏利嘴角一抽。
“另外,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高度敏感的人。”
“您没有必要否认自己。”艾格伯特不赞同地说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您可以随时放开自己。”
说着说着,艾格伯特不由叹息:“您又有多少时日,没有经历过安然沉睡的时候了呢。”
“到处都是危机,而您又早已深陷,不管我舍弃什么,都无法将其抹消的漩涡……”艾格伯特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料,捏得很紧。
“巨龙领地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连肚子都吃不饱……对于那些妖兽来说,他们的脑子里根本不具备人类基本需求的概念了吧。”
“那些妖兽早就是完完全全的异族。”艾格伯特咬牙切齿,“一想到您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那么久,我就心痛到难以自拔。”
苏利感觉到了熟悉的窒息。
“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也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
人其实是个健忘的物种。
就算苏利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他也总是在一切没有真正让自己无言之前,会选择试图拯救一下自己。
顺势剖析了一下自己心态的少年,叹息着说道:“人活着或许就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拯救自己。”
艾格伯特仍然没有跟上这种剖析心态后,自述内心的习性。
他的重点一直放在了苏利所遭受过的苦难上。
“您明明没有必要经历这些。”
“这话你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一直拿着重复的话来说啊。”苏利放弃用逻辑战胜陷入了逻辑深渊的艾格伯特,“何况在埃尔维看来,只要我仍然具备价值,她就不可能选择对我下手。”
“何况相比于之前,之后,我应该会更好过一些才对。”苏利坐在了一楼大厅的椅子上。
太阳的自然光,径直越过了早已经被掀翻的房顶,照在了他的脸上。
苏利淡然地说,“只要埃尔维还想让龙族的力量恢复到之前,那不管什么妖兽,不管他们再怎么想要杀死我,都得先越过因为没有后路可走,所以早已孤注一掷的埃尔维。”
“你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但那些想法无关紧要!”艾格伯特语气着急,“我当然知道那些现实的变化,但基于现实而言,更重要的不是您之后所处的环境改变,而是……”
“您的心情啊。”
“我最在乎的,或者说,我在乎的一直都只是您的心情。”
蓝哲看热闹似的,插嘴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不要在乎艾格伯特嘴上说出来的,各种对苏利的评价。”
蓝哲扭头看向苏利:“你只需要把他所说的各种评价,当成他对自己的评价就行。老实说,精神敏感这种设定,分明是和艾格伯特捆死了的东西吧。”
“正常人哪能会想那么多,就像我所想到的,也就只是你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而后,作为同伴,我需要尽可能的弥补你,不管是给你最好的衣服穿着,还是食物住所。”
苏利原本以为能从蓝哲那听到什么正经话,但听到最后才发现……
这不是废话吗?
“说来说去,你和艾格伯特不是一样坚定不移地认为着在这段时间里,我遭受到了不正当不友好的对待了吗?”苏利用手扶住了额头。
被黑龙追杀的时候没感觉到头痛,睡在高空时,也没有担心过自己会不会不小心从渡鸦背上翻掉下去……
唯独现在,苏利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无法言语的难受。
住嘴啊,不要再脑补了!
“这不是我们认为吧,也不可能因为我们认为才成为事实,而是因为这是事实,所以我们才会知道。”洛伊顺手捏出了一朵冰做的使君子,这种一种象征着健康的花。
苏利眼眸死气沉沉:“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洛伊却很正经地说:“这是事实。”
绝对不是无中生有的认知。
他们的观点一直都是,不能因为苏利对自身所遭遇的一切不幸,觉得不以为然,从而理所当然地认定,那些不幸就该发生。
这是异常,是无法反驳的错误。
苏利拒绝继续这个话题:“行,好,我明白了,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们暂时先放过这个话题。”
在其他人想要插嘴之前,苏利坚定不移地继续说了下去。
“阿斯加里既然想要整个妖兽社会灭亡,那想来雪鸮一定已经组织出了知道各大势力动向的情报网。我们已有的推测,不管是之后埃尔维会瞄上我,还是兽族可能会对埃尔维提供支援,这些都需要证实,才能真正依靠眼下我们这些浮于表面的推测,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艾格伯特迷迷糊糊地就被带进了沟里,或者说终于走上了该走的正常道路。
他跟着说:“但事实上,阿斯加里唯一做的就是,让女王没有派遣他,而是派阿狄森去打龙族。”
在蝴蝶精转向阿斯加里的视线,越发危险的过程中,艾格伯特接着说道:“我并不觉得妖兽是什么活得越久就一定越聪明的存在。相反,庞大的思维惯性能力,早已经让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长生者,忽视了他们寿命所带来的衍生含义。”
“阿斯加里唯一做的就只是,将自己摘出水族联合羽族镇压羽族内乱的事。”
“与其考虑雪鸮是不是真的有挑动三族混战的实力,我的建议是,直接把他当成战争中的搅屎棍使用,会更加合适。”
阿狄森拦住了阿斯加里想要将艾格伯特踹飞的脚。
在雪鸮面无表情地用凝视死物的眼神看待艾格伯特的时候,蝴蝶精冷笑地说:“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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